筆趣閣 > 三國之我成了張角師弟 >第290章
    果然,劉海再催促時,補充了句不響亮卻震耳的話:“走,去大監”

    飛鳥腳黏、腿木,耳朵嗡嗡鳴叫,慢慢地低了頭,看看,手裏急速降溫的燒鵝被啃開的豁口掛着亂茬的白絲。才肯幾口呀,就成了大義滅親地誘餌他心裏痠疼痠疼的,立刻覺得自己成了它的難兄難弟木雞,便誇張地掀了幾掀嘴巴,瞪了眼睛吼:“憑什麼呀阿爸不是緝捕盜賊的尉,也把兒子當賊抓嗎”

    劉海嚴厲地看着他,見他眼裏旋了打小就難見到的眼淚,卻仍硬着心腸大喝:“敢做不敢當了偷盜後又還回去,是知錯就改,不過是帶三天木枷或監禁一個月而已,你這就怕了膽量去哪了”

    飛鳥嗓門裏堵,極力忍住會掉下來的眼淚,心裏有個帶了哭腔的盲音在響:哪有阿爸逮送自己的兒子啊,誰家的阿爸不怕兒子蹲大監,就是飛孝的阿爸也不會他摁不住自己的委屈,把哭味酸不溜秋地喊出來:“以後,人人都會用白眼睛看我有你這樣的阿爸嗎打也打過了,還要送”

    劉海截斷他心酸的傾訴,冷冷地說:“該用白眼看你就用白眼看你,不該用白眼看你就不用白眼看去。我讓你跟上來,聽到沒有”

    飛鳥不由自主地走了兩步,更多的眼淚在那兒打轉。終於,他下定決心,腳跟往雪地上猛地紮實,簡短地拒絕:“不”

    他皺着麪皮,擰着青絲一樣的臉,斜斜頂着牛筋脖子,五指入鵝身,“吭、吭”地看着、看着,被阿爸一步步走來的危機感壓迫,便扣着不捨得扔的肥鵝扭身,沿路飛奔。劉海甩了大袍就追。父子沿着這街,飈出了一溜雪沫子,誘使幾個蓋得嚴實的行人抖了護臉,第一個反應就是“大漢逮小偷”,便稀里胡塗地跟着跑。

    飛鳥上嘴脣繃,下嘴脣伸,喫奶的力氣都隨着牙縫裏的吼聲使出來。他用鐵腳扒打地面,氣呼呼的心底卻有滿打滿的把握,暗說:大人光走路不會跑,他還喫得比我胖

    他眼觀前,耳聽後,兩條腿甩得跟車軲轆一樣圓,陡然聽到身畔幾通腳步響,餘光一掃,高大的人影已閃在一旁,心裏既緊張又冒火,又嘶吼出了一股喫奶之外的勁,小辮子都甩得直直的,

    這時,耳朵轟鳴作響,聽不清危機,眼中景物亂晃,看不到人影,但他依然能憑藉豎立的汗毛知道阿爸頂多只拉後一步,心想:這是考驗自己是狍子命還是狼命的關鍵,絕對不能打彎

    哪怕他死也不打個彎,後面還是伸出一隻大手,抓實鼓如龜殼的皮袍。

    飛鳥兩腳還在拼命地往前蹬,一手空空,一手掄着燒鵝,快臂翻飛,可兩腳已經踩不實。他認清形勢,嘶叫了往下墜,改爲後腳駐死地面。但那腳也只是拉出一條細小的雪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邊攏住因心裏難受而發抖的嘴巴,一邊順了拉扯之力喘息,等着恢復勁力。劉海邊掙着他走,邊氣呼呼地說:“跑跑得掉嗎你阿爸我年輕時,可以用兩條腿追趕野馬,老了也照樣追你這羽毛不全的小麻雀嬌生慣養,四肢不勤,說空話沒真本事,喫虧就喫到這”

    飛鳥斜頭瞪眼,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覺得自己跑不過是因爲沒有喫飽,低頭就去啃手裏抓了沒丟的肥鵝,一邊喘一邊咽,吃了四五口,已走到劉海丟袍子的地方,便趁他一手去撿袍子,猛一掙,自個在雪地裏摔了個狗啃屎。

    他知道自己丟了這個好機會,乾脆死死地趴到地上,尖聲銳叫,亂扭掙扎,聲嘶力竭而又含糊不清地喊:“哪有你這樣的阿爸我死也不蹲大監。”

    劉海打鼻子裏噴粗氣,拖死狗一樣往前拽,沿牆角上犁出大大的蚯蚓痕,他拖着、拖着,先感覺臉前飛來一隻肥鵝,又聽到嗚嗚的哭聲,便使勁地打一巴掌,咬了牙罵:“糟蹋食物,淌眼淚,真是越活越倒。你就糟蹋吧,等進了大監,喫不飽的日子多了,有你以淚洗面的日子”

    飛鳥猛地伸腳,踢走那隻哄自己就犯的罪魁禍首外表美麗內心狠毒的烤鵝,越哭越覺得自己被可敬可怕而深愛着的阿爸傷害得厲害,越哭越覺得阿爸對自己還沒有對條狗好,越哭卻覺得有許多人在看自己,自己所有的虛榮和尊嚴都被被敲碎,碾粉,被大風吹了個蕩然無存,霎時想止也止不住,想停也停不了。

    劉海換了股老勁,將他掇直了身,抓了脖子稍往前推,推不動,又慢慢兒哄,說:“還記得一個叫周平的古人嗎這個人自以爲是好漢,兇殘暴虐,有一次入水與蛟章搏鬥,爬上時發覺百姓們都在因自己沒有上岸而慶祝,因而醒悟到自己的不是,從此痛改前非,拜了當時最有名的兩位大儒門下求學,最終成爲國家的棟樑,戰死沙場

    “知錯就改要先承擔後果,而後改正。不知錯不改、知錯不改,也都得先承擔後果。這次還好,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戴枷三日或監禁一月罷了,這點勇氣都沒有”

    飛鳥用袍子臂使勁擦淚,本來就皴了口子的臉一會功夫全是黑紅的裂痕,火辣辣地疼。他鼓了一肚子蛤蟆氣,見問就否認,扯着沙啞的嗓子回答:“沒有,我膽小如鼠”說完又在狂野地掙扎,咬着牙迸了淚,發不出音地鳴:“死我也不蹲大監”

    劉海毫不客氣地說:“死你也要給我死到大監裏”他使勁地往前拽,聽到革裂的聲音,就任袍子爛掉,伸手又拽腰帶。腰帶更不喫力,一把勁就抓斷了,飛鳥摟屁股時生了恢恢一笑,但只是曇花一現,緊接着就明白父親根本不管自己穿不穿衣裳,凍死凍不死,整人氣悶胸塞,好久才還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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