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完虎臣極不理解,躍後一步,狂聲低叫:“你瘋了嗎”
章琉姝轉到葉赫完虎臣面前,顫抖地收買:“你發誓忘掉這一切。瓦里格就是你的。我和完虎臣對長聲天起誓,支持你做瓦里格”
葉赫完虎臣拔過她的肩膀,再次迷惑低叫:“琉姝。你怕他什麼”
劉啓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感覺刀也離手而掉,只是喃喃地嚷:“你讓開。你讓開。”章琉姝搖動頭顱,緊張地說:“你打不過他。他一刀就能要你的命”
劉啓從口中迸射出“滾”,繞着往葉赫完虎臣的臉前挺。葉赫完虎臣也拔了刀,粗聲說:“你這個卑鄙的小孩,怪不得阿姐、阿姐地跟到琉姝後面,原來你也愛她你要選擇決鬥,死傷也怪不得我”
他用胳膊別過章琉姝,躬身欲鬥,眼看劉啓破綻百出地撲過來,信手攪過他的刀背,殺來面前。
章琉姝聽到刀斬下的“嚓”響和劉啓的悶哼,連忙自後拖他一把,大叫:“你不能殺他”
劉啓半跪在雪地裏,血順肩膀往下淌。疼痛讓他突然明白,他一定不會是葉赫完虎臣的對手,不是兩人的年齡差異,也不是刀法的好壞,而是自己內心深處竟是那樣地在意章琉姝,以至於想到他們抱在一起就手腳發抖,腳步不穩。
本來是不應該的,都怪曾格絮絮說過的話,不然一定是不應該的。
葉赫完虎臣操刀站在他面前,“嘖、嘖”地羞辱說:“劉啓。回家多喝點你阿媽的奶吧。”
傷口的涼意很重,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痛。
劉啓緊眯眼睛,用力地站身起來,把刀交到另一隻手中,然而血液宣泄而出,袍面猛然殷紅。
章琉姝和葉赫完虎臣都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刀傷他這麼重。
劉啓低頭看看,彎腰撈把一大把雪塗上,五指沾滿紅色的雪渣。章琉姝猛地推開葉赫完虎臣,連聲責問:“誰讓你砍傷他的”
葉赫完虎臣惶恐說:“我想着衣裳厚,狠擦一刀也不過刮道小口”章琉姝打斷說:“你混蛋。他冬天也只穿一身袍”
她回過頭來看劉啓的傷口,被刀頂住。
劉啓用左手拿住刀,慢慢地抑制住自己的喘氣,向一旁頜首,用力地吐出一字:“滾”他不期望章琉姝主動,狠狠踢過去。
章琉姝萬想不到他連自己也敢打,呆了一呆,不由得心生憤怒,回手狠狠摑到他臉上,大吼道:“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東西”
劉啓早已搖搖欲墜,轟然仰倒。
葉赫完虎臣連快上來,牽着章琉姝說:“我們快走”
章琉姝使勁地扎住腳跟,狠狠地哭打他,他卻仍不肯丟手,苦苦哀求說:“我是愛你的呀。你難道不愛我嗎”章琉姝只好說:“他不會告訴別人的。你再拖我,我殺了你”葉赫完虎臣連忙丟開她,後退十來步,幾乎一個趔趄摔倒,大聲說:“你根本不愛我你愛的是你阿弟因爲你和你阿弟鬥氣,你才找我。”
他翻着跟頭,連滾帶爬地往回走,章琉姝扭頭回去,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消失的。她看看仰天倒地的劉啓,一時不知怎麼下手好,只是搖晃這那張沾滿碎雪的臉,叫道:“劉啓。劉啓。你千萬不要死。你千萬不要死。我不想你死啊”
她栽到飛鳥身上大哭,忽而醒悟過來,把飛鳥抱起來扛到肩膀上,一邊搖晃一邊大喊。
她失去絲毫的理智,頭腦一片空白,竟張大嘴巴大叫:“阿爸”
營地裏人聽到也不知道“阿爸”是在求救,很久才露面。
章琉姝看到他們,“撲通”摔倒,她也不知道怎麼被人擁着回去的,見到阿爸,一頭扎進他懷裏痛哭。
章維用兩隻手晃動她的胳膊,咆哮中隱隱伴隨虎嘯。他沒能問出來是什麼人,當即讓衛士到營地外搜尋而自己當面去問最受懷疑的大朝人。
衆人竟相拔看橫陳檀板的劉啓,發覺他的傷口已經凝結,逐漸離開。他們走過之後,劉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起身看看大帳,仍然清晰地記得剛剛發生過的事,不由得掙扎着坐起來,慢騰騰地向外走去。
雪夜朦朧,沒有誰注意到他。
他不大功夫來到保留活物的圈外,翻進到捉到一隻黃羊,用力扭倒。因爲太用力而崩壞上過藥的傷口,造成相當大的不便,他並沒能拔出腰裏的短刀,只用嘴巴叼住黃羊的脖子,舔到動脈,一口咬斷,呼呼喝到身體感到溫暖爲止。
他坐在羊圈裏,慵懶地背靠欄杆,攤出兩條腿,頭腦中不斷地回想曾經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一再爲自己的孱弱恥辱,而這時再想去找葉赫完虎臣,仍然因爲憤怒而發抖,只是暗暗地說:“我不能這樣下去我要離開這裏養傷,心裏平靜了,再回來打敗他。”
他不顧傷疼,把死羊拖出來,而後拉着羊腿,大步往前走,很快回到自己班的帳篷,想到進去會遇到出走的妨礙,便只在帳外取到自己的弓箭,再找到自己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