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餘雜募之兵在將軍雲中潛的率領下,經過一旬半的募兵期,一旬半的急趕,在將近一個月後趕到錦門北面的山麓。
此時劉遜已被秦綱再次擊敗。
被擊敗的劉遜沿嶺表南下,中途與雲中潛部狹路相逢。遇賊時,劉啓正指揮人埋地鍋。他聽到介鬥章急召人馬的悶角生,連忙奔了出來,逮了個亂走的人,抓了人家的胸口急問。
那人着急大喊:“敵人來了。”掙脫就往後跑。
劉啓確定局勢緊急,喉頭冒煙地喊自己的人,見一個火兵還撅着屁股,連忙過去踢一腳。
他轉過身,又見十數人從前線下來,雜亂地衝過用地,幾乎分隔捲走自己趕着集合的人馬,邊罵娘邊拉了一個打。
朱溫玉趁機揮手,收集自己的人,站到排頭,大聲地替劉啓傳話:“快點數”
朱蛋是良長之一,卻慌里慌張走出隊伍,一個一個地數。
劉啓看得牙根癢,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強忍住這樣、那樣的衝動,大叫:“找你的什士,什士找夥士,夥士找自己的人”
整到一半,越來越多人的越竈穿棘,狂奔後逃。
還有人胡亂裹着頭,一頭的血往後退,劉啓也不再清點人數,趕着衆人迎到前頭,走了不遠,見介鬥章騎馬仗劍,扯着嗓子號令面前幾十號人排齊,連忙跟他們匯合。兵壯的武器是雜湊起來的,根本沒有拒馬槍,更沒有弓弩。介鬥章見對面煙塵狂滾,咬咬牙,帶衆人向東急走。
衆人奔了一路,等煙塵捲過,點了一點,只有一百二十多人。
介鬥章紅着眼睛罵:“這他孃的打的什麼仗連個斥候都沒派出去嗎”
一個老兵也忿忿地罵幾聲,話音剛落,有人看到幾十個馬賊裹煙追來,慌忙大叫,衆軍士再次變成一團亂麻。
介鬥章趕着拿長槍的排到前面,把短兵加雜在中間,慌忙作陣。
劉啓一頭的汗,見右邊地勢較高,連忙跑到右側拉弓待射。隊伍中,介鬥章用沙啞的嗓子不停地喊,軍官和老兵推人填隊伍的空缺,時刻提醒:“不要驚慌有盾牌的把盾抗在頭上,砍馬腿。”
馬賊很快衝到跟前,卻沒有拉展,掠過隊伍的兩翼,不少人急急勒馬,打了個轉轉回去。劉啓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射去剎不住馬的一人,大喊介鬥章。
介鬥章趕到他身邊,也一肚子狐疑,說:“莫不是他們正要琢磨怎麼衝散我們”
劉啓看了幾看,說:“怎麼都像是一羣烏合之衆,不知道怎麼打敗官兵的。我殺下去看一看吧你盯着好,要是看準了,讓大夥殺上來。”
劉啓點點頭,率先帶人後撤。
地勢漸高,卻也有相對低一點的地方,劉啓帶人奔跑過去,向斜上繞伏,以號角通知介鬥章。
介鬥章聽聞之後,也徐徐撤退。
他使人長短相配,散出縱深距離,依次而走,有條不紊。
敵寇果然追來,追了百步,後面又上來百十寇。現在可以猜測,剛纔的人停一停,是去要援。
敵人這一回上來,亂哄哄地往上攆,來到百步之外,有人大喊:“我們是響應勤王的正義之兵。我們將軍說了,凡是七爵以上的人投降,會讓他做將軍。”
勤王軍中一兵喊罵回去:“媽的。做賊還有理”
介鬥章並不說話,只是號令衆人在敵人的壓勢下向斜坡後撤退。賊寇呼地殺了上來,有些人騎術並不精良,馬也無鞍子,下來和介鬥章的人殺在一起,比起勤王軍,反倒更要雜亂一輩。他們廝殺不佔便宜,不斷延展戰線,意圖包圍,只因官兵背高而戰,一時難以實現。劉啓已經繞到坡側,卻並不露頭,直到聽得喊殺聲大作,才仔細地安排衆人,做好準備,說:“大夥殺上去時不要太快,不要太散。”
衆人相互喊傳一遍,忽地從上頭冒出來,向繞坡的騎兵殺去。
劉啓心裏激動,大吼:“立功”
四十餘漢子呼地就往下狂撲猛擊,口裏如狼似虎地跟喊助威。
劉啓張弓射殺一名頭裹布巾的賊人後,又奮馬瘋叫:“封侯”
這口號對士兵的要求高了些,但大夥一陣的熱血澎湃,個個高吼。從頂到下僅僅不過四十餘步,截擊這些馬步軍截得相當及時,許多賊人都調轉不過馬頭。衆人殺得膽大,覺得敵人不過如此,更加勇悍,硬是衝炸他們。劉啓縱馬馳騁,銜刀射箭,救援自己的弟兄,幾乎射光了自己的一壺箭,這便抓了刀,插入敵隊,呼號披靡。
介鬥章這邊已經倒了十多個弟兄,見劉啓已經殺到,喊着號令讓衆人徐轉。
這等口令是最基本的,衆人也都能執行。最左邊的人便殺轉向更高處,右側的人得到了劉啓等人的掩護,避免敵人的繞擊,合起來就成了一道接觸不上,專從一側斜插敵軍的單翼。
賊人沒見過這等殺法,更無法充分發揮騎兵的優勢,盤桓要退。
介鬥章就和劉啓一人一騎,猛衝入敵羣,左衝右殺,告訴他們什麼才叫騎兵,讓他們丟下更多的屍體。
敵兵退了,介鬥章臉上無一點勝利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