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我成了張角師弟 >第404章
    家家院子幾乎都有死人。

    門口的,院子裏的,村道上的,穿衣裳的,沒穿衣裳的,一刀殺死的,虐殺而死的,將那些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屍體收集,羅列放起來,找上白布和席子鋪上加上房屋燃起的縷縷青煙,觸目不堪。

    人的心繃得緊緊的。

    劉啓說與沙通天不一路,大夥不覺得有什麼,此時看完整個村落的慘狀,才都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交好。而之前他們還覺得認識一個大匪,會在地方上如何有面子,方圓幾十裏多少人不敢惹。

    現在

    這滅絕人性一樣的燒殺搶掠會讓一個人沾光嗎

    大夥看向方銅的眼神也不再一樣。

    方銅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他反覆給自己添彩,說自己加入土匪的經歷以及自己與其它土匪的不同

    但不知怎麼回事,大夥全不想和他多說話。

    他生怕衆人拋棄他,別人喫着,他蹲一邊收碗,別人說要休息一會兒,他跑出去說要放哨。

    祁連家幾乎都燒沒了。

    他家的房子纔剛剛新修不久。一個穿着裏衣,短冉燕頜的粗壯老人躺在院子裏,渾身不止被了幾創,胳膊和腿都被殘忍的土匪出於報復砍折,斷了的胳膊還握着長劍,撒在身體五六步開外,蒼白的臉上都是血污和粘液兩眼瞪得老大。

    祁連撲上去哭一場。劉啓把他拽起來,和他一起收攏四肢,祁連還是不肯相信地說:“我這是在做夢麼阿翁出塞戍守三十三載,渾身上下千瘡百孔都沒有死,解甲歸田,卻死於鄉里”

    通過了解,劉啓知道了他身世。

    眼前死去的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的親生父親是一名罪官,死於流放,眼前的養父一輩子戍守在外,未曾娶妻,收養他後,終於等到了卸甲還鄉的一日,回到家鄉,用打仗積攢下來的錢修了座打宅,不料房子剛剛纔住個冬天,因爲院落大,青磚大瓦,被土匪當成富戶,重點搶奪。

    祁連的養父本來還找個三十多歲的小寡婦,結果也死了。

    老人護着讓養子,女人先走,出去之後,那女人被人一箭穿心。

    哭完養父,祁連把養母的屍體也扛回來,打算與養父合葬。

    眼看快要進家門,鄰居家死裏逃生的老婦用小石頭扔祁連一記。可憐的農婦老人,以爲是祁連養父招惹來的仇家,癱在柴門邊上,痛哭流涕,聲嘶力竭地喊:“千殺的祁福。走一輩子了回來,害得俺家的人都沒了。你給俺滾,滾出營村。”她也仇視劉啓,衝着吐了一口帶血的痰。

    祁連沒吭聲。

    劉啓也沒吭聲。

    楊林在一邊叫冤枉:“這土匪幹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麼我們還你們殺土匪了呢。”

    張奮青幾個把委屈到極點的楊林拉走,留下那老婦悲嚎。

    都走了,走了。

    進了院,祁連把養母的屍體放下來,給劉啓說:“這老女人也活不長了。她家的人都死了,她頂不住,她肯定頂不住。哥,你別往心裏去。”說着,說着,他自己也又哭了,這一次哭得最是厲害,嘴巴長得大大的,唾沫拉着絲線,嘴裏喊道:“阿翁。你走好。我把你葬下我就也走了。村裏的人都不歡迎咱,兒子走了,將來混出個人樣再回來,再不像您,守了一輩子的邊塞,回來連宅地都佔不住。”

    他哭得聲嘶力竭,卻又說:“那算卦的都說了,咱們父子都是行伍命。要是你不一心想回來,也沒有今天。”

    他家裏還剛買了頭牛。

    那牛也跟着咩咩。

    他哭完,上去就把牛牽出來,拽出院子,沿着村子的路走,嘴裏喊着:“誰要俺家牛。誰要牛。”牛給人了。他又把脖子裏繫着的鑰匙取下來,手裏揚着:“誰要俺家宅子。”終是有清醒的人問他。他就鞠一躬,告訴說:“我要跟人去從軍,不再回來。阿翁的房拜託你們,只要待會給我一起去埋阿翁,記住我阿翁的墳,逢年過節燒個紙就行。”把鑰匙也給了人,他就又站在村道上仰天嚎叫。

    劉啓卻知道土匪還會來。

    不管村裏再怎樣,除了助祁連料理後事,他就攆衆人窩着休息,因爲他知道,沙通天的目標是他,如果他在這兒耽誤了,沙通天還會來,更不要說土匪在此村損失了大量人手。方銅怯沙通天,私下勸他先走,他給拒絕了。

    他突然想和沙通天決一死戰,放着這樣的土匪在山野逍遙,不知多少善良的百姓還會死於非命。

    他閉目養着神。

    祁連從外面回來了,徵求他意見:“是現在去埋我阿翁,入土爲安之後咱就走,還是要歇一歇力氣”

    劉啓最欣賞他這點兒,他敢肯定祁連讀過,也許是兵,行事有理智,冷靜,有勇有謀只是這不是他該詢問的時候,他就說:“還是先等土匪吧。殺光土匪,你阿翁也好瞑目,怎麼現在就先計較怎麼殺光他們”

    趙過實在是休息不下去,一睜眼,伸過頭來說:“讓陽泉派兵來吧”

    劉啓搖了搖頭,說:“我們不能出村,出村也許就會被截殺,沙通天一定判斷他們急於逃去陽泉,我偏不逃,我們就在這兒養精蓄銳,等他先忍不住”他伸出指頭,一個一個往下扳:“他要先找到他的人吧。人被我們殺散,給他一個時辰。他若知道我們回村,見自己人也不多,未必有把握,就不會想着直接上來,而是會前往官道的道路上埋伏,給他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他就着急了,他越着急,越會覺得我們該出發了,我們再給他一個時辰着急,三個時辰之後,就快到傍晚,他會忍不住,說不定派人進村看看我們有沒有從別的地方跑。”

    趙過猙獰一笑:“我們不跑。”

    劉啓說:“對。我們不跑。我們就呆在村裏,讓他們受苦受累。天一黑,就是我們跑的時機,到時他肯定怕我們趁天黑跑,不敢等天黑,那會兒他們會上來,你們先休息,午後再做準備。我們現在有了幾件甲衣,兵器弓箭都不再缺,只要你們休息好,喫飽,就能反過來在村子裏埋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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