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海的內心更是如驚濤駭浪一般,他此時教的僅是些蒙學、或者四書中淺顯的部分。不過他曾經跟着馬融學了很長一段時間,因此對於教書也算是有些心得。但是每當他分出心神去“偷窺”那妖異兒時。卻發現那妖異兒接受新知識的能力比其他人還快的多

    劉海哪裏能醒悟到穿越者的優勢,而且蒙學本身就是如同百科全書一般介紹東西,如果此時他講的是四書中高深的部分的話,定然會發現劉啓會迷茫的不能更迷茫了。現代人,除了古漢語專業的,真正讀四書五經的又有幾個

    劉啓識字上手的很快,隸書與楷書十分相近,認字方面倒是容易不少,這也是託他曾經練過一陣毛筆書法的福。但令劉啓頭痛的是,他炕頭上的“六卷天書”真的是很難懂啊

    劉啓雖說爲人處世實在是不咋地,但也曉得自己的“獨立特行”已經非常吸引人眼球了,如果此時他再提出去學字的話,恐怕就算他爹是族長也護不住他他現在賴在私塾可是打着“跟着劉懿”的旗號,才勉強令人接受,畢竟以前他也是劉懿的跟班,只不過劉啓從來都沒去私塾罷了。

    在劉啓眼裏的古怪道士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以至於劉啓的竹簡只被“翻譯”了一點點,但是僅是這一點點,卻彷彿給劉啓開了一間新的大門。

    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有神還是無神尤其是當劉啓質疑的時候,古怪道士鄙夷而又驕傲的表情當真是狠狠的衝擊着他的心房。

    而這一世呢,似乎比後世的生活更“出彩”劉啓在最初的幾日可是被記憶碎片弄得動不動頭暈眼花。

    劉啓獲得了新生,遺憾的是,臉上、四肢的疤痕恐怕是去不了了,就連那似乎“任何事都難不倒他”的古怪道士也皺起了眉頭。不過臭屁的道士只是解釋說:“並不是我對你這種傷而束手無策,實在是當時我的道術被封了,手中也無丹藥,你這種傷一拖時日,自然就沒法治,或許,你長大後能好一些”

    劉啓苦惱的看着銅鏡,左手摸摸臉上的痕,苦笑着想:如果未來我能進陳壽所寫的三國志的話,恐怕就是“相貌奇偉”了吧。相貌奇偉,聽起來好像是不錯的話,但是事實上史書中的相貌奇偉,多半是指偏離了當時的審美觀很遠的人。就好像漢代的審美觀是,男的要“小白臉”要高個,但孫權卻是紫髯碧眼,自然就被按個“相貌奇偉”的評語。

    日子過的彆扭,但在家裏,卻令劉啓倍感溫馨,劉氏對他不錯,這幾天他身子好了很多,但她對劉啓的照顧一直沒變少,鬧得劉林一直在“喫醋”。如果說大哥劉平和父親劉亮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那劉林就是劉啓的開心果了。劉啓完全沒意識到,在旁人眼裏,六七歲的孩子欺負兩歲的孩子是如何的“勢不可擋”,但他就是愛看弟弟那“掙扎”的拳頭,有些鬱悶的小臉,然後幾句一鬨,劉林就露出的笑臉。

    快過年了,劉啓此時換了厚厚的衣服,這幾天雪下的大,蒙學就停了。在這裏,靜謐的小村莊彷彿隔離於世一般,絲毫沒有見到亂世中悲慘景象,就連劉啓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來到了那個傳說中的末世。

    這近兩個月,最大的事莫過於靈帝改元年號爲“中平”,歷史彷彿開了個玩笑,張氏三兄弟的命運都改變了,可是“中平”的年號依舊在十二月被換了。第二件事就是西涼又反了

    雖然張角死了,但董卓的功績少折損的兵馬多,又撞在士族的槍口上,一貶到底。西涼最大的頭子倒了,外加上黃巾的內亂使得糧價上漲厲害,先是先零羌隨後如韓遂這樣的野心家都混了進去,一時間關隴震恐。

    不過這些都與劉啓無關,河內離着關中實在是太遠了,他此時呆在家裏正在讀左慈所寫的“校本”。古怪道士終於養好了內傷,甚至有所突破,心情大好之下,便抄寫了一份隸書版的經書。

    劉啓一邊翻着白眼沒有理會古怪道士的冷嘲熱諷,一邊發了瘋一般在讀着經書,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左慈看在眼裏。到了後來,左慈每一天都拿出一個時辰專門教他識字以及解答一些疑難,不知不覺間,態度竟然好了很多。

    劉啓完全沒意識到,他已經過了左慈的“考驗”,收徒不僅僅看資質,更重要的是心性。心懷不軌者學了道術,破壞的能力更大,身爲師傅要幫忙“擦屁股”就得更頭痛了。

    本來就是走後門,上邊打了招呼,考驗一過,丹鼎派的“錄取通知書”自然“發了下來”。這一切,自然是瞞過了劉啓,左慈完全是和劉亮及劉氏商量的。

    劉氏沒有同意,她的孩子好不容易變正常了,這才兩個月,就要上山了更不用說黃河以南還有大片的蛾賊,至於山賊響馬更是數不勝數。一想到路途上的危險,以及未來多年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一向溫柔大方的劉氏立即和自己的丈夫翻了臉。

    劉亮自然有自己的考慮,不過身爲男人,家外的事兒自己就要擔起來,族中設下的絆子,這幾天所遇的暗流他都沒和劉氏說,也僅有跟着劉朗一起讀書的劉平才略知一二。不過劉平沒有行冠禮,這等大事,自然會繞開他。

    劉亮有苦說不出,看着河東獅吼的娘子,卻沒化身陳季常,牢牢地堅守自己的立場。只不過此時,身爲外人的左慈插了幾句,立即改變了形勢。

    左慈不平不淡的說:“敢問令郎將來如何”劉氏惱恨的看着始作俑者,說道:“還能如何能出仕最好,就算不能,也有一份家產”左慈笑笑說:“出仕這個樣貌可不見得能被舉孝廉吧再說家產恐怕也是有限吧,不用說別的,令郎如此奇異,家產真的能到手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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