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睡得很好,拿着劉啓出品的小牙刷漱了口,絲毫沒有任何慚色,說道:“起的真早!”貂蟬笑眯眯的看着張松,貌似如今是巳時,早就過了饗時,這廝活該要餓肚子了!張松問道:“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松的樣子就這麼不堪麼?”貂蟬笑道:“秀……秀只是覺得,張郎君貌似要餓肚子了呢!”張松笑眯眯的說道:“過了饗時又如何,劉氏這麼大的宗族,想來應該有些糕餅吧……”

    劉啓有些無奈,這所謂的糕餅其實也就是“點心”,只不過在漢代還沒有這個叫法,劉啓看着剛喫過飯不久的小娘子似乎也有一些意動,他就知道今天在這個事兒上,是作弄不了張松的……張松確實好糊弄,叫下人端碗撈麪,多加茱萸也就是了,不過小娘子貂蟬倒是多要了兩碗酥。劉啓“搶了”一塊,嚐了嚐,甜甜脆脆的,很好喫呢!

    張松喫得有些飽,喝着茶水,問道:“何時走?”劉啓道:“明日?”張松問道:“你兄長成親的日子訂了?”劉啓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一個月呢!”張松點了點頭,說道:“時間很寬裕呢!”劉啓苦笑道:“本來我訂的時間可是去鄴城偷偷看看袁冀州,如今割了這一段,自然就很寬裕!”

    張松不以爲意,說道:“袁冀州有什麼好看的,有那個時間還不如陪我下一局!”劉啓苦着臉,他自己是臭棋簍子,圍棋方面雖然有“悟”性,但終究沒受過正規培訓,說起來,要不是張松,他這兩輩子還沒下過圍棋呢!貂蟬眨了眨眼,有些躍躍欲試,劉啓知道這看似“鼓勵”的眼神其實不懷好心,這妮子最愛看他出醜了……

    張松嘆了口氣,說道:“那袁本初確實沒啥好看的!一對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人不都是那個樣子!”劉啓說道:“好奇唄!”張松道:“這有啥好奇的!只不過他命好,出生在袁家就是了!再說,只要這世道不亂到無可救藥的份上,是個人在袁家,就不會混的太慘!”劉啓一愣,猛然醒悟到,確實哈,沒有足夠的力量打破傳統的規則,草根們確實難出頭,權二代果然是有先天福利的……

    黎陽,在溫縣之東北,儘管劉家算是搬遷,但僅僅只是幾天的路程(今200公里左右),看似不遠,但兩者之間彷彿有一條線隔開了一般,線西南混亂不安,線的東北,安定富庶……

    劉啓在馬車上閉起了眼睛,彷彿是睡着了,肩膀上一雙小手正使勁的捏着,愜意得很!至於張松這廝,則是被劉啓“趕”到另一輛馬車,反正車伕兩人嚮導一人剛剛好。客串車伕的自然是劉啓的兩位手下,至於嚮導則是劉啓的族人,懷揣着劉中寫給劉朗的信,省的那一方心慌意亂……

    馬車突然停了,簾子一掀,一股強烈的光刺了進來,劉啓有些惱火,說道:“怎麼?”貂蟬眨了眨眼睛,看着一位相貌有些熟悉的小郎君猛然竄了上來,小手似乎要伸向他的大衣,至於胡車兒,則是笑的有些隱晦……

    劉啓一愣,看着這個冒失鬼竟然要抓自己的衣囊,剛要斥罵,隨後一愣,這小鬼竟然很像自己的弟弟!劉林說道:“二兄!這次來帶了什麼好東西?”劉啓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啊,不過和宮中的殿下相比,同樣的年紀怎麼差距這麼大……劉啓倒是忘了,一個有爹孃疼,另一個早當家,能一樣麼……

    劉啓說道:“還有人呢!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把東西取出來!”劉林做了個鬼臉,有些不捨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貂蟬,說道:“你就是嫂嫂吧!二兄的家書提過你了!”小郎君很可愛呢!貂蟬點了點頭,取出一個小盒子,說道:“從長安帶來的小玩意兒,希望你能喜歡!”劉林迫不及待的拆開了盒子,一個木偶提着長劍,栩栩如生。劉林欣喜地說:“嫂嫂真好!”

    劉啓下了馬車,這才曉得爲啥方纔差點認不出了,臉上的頭髮比原先茂密了很多,最關鍵的是,個子長了不少,以至於原先印象中的胖娃娃一瘦下來就有些認不出了。劉啓準備的是蔗糖,在漢代,是稱呼“石蜜”,是從宮殿裏敲詐劉協所得,因爲中原不太平,以至於交州出產的石蜜在中原只能成爲貢品……

    劉啓低着頭,說道:“三弟,家裏還好麼?”劉林點點頭,說道:“不是很好呢!孃親兩個多月前病了一場,如今才養好身子!”劉啓大喫一驚,拖着劉林的手就走,說道:“什麼?”劉林皺着眉毛,抱怨道:“二兄!放手啊!你知道家在哪裏麼?”

    劉林看着他一眼,聳了聳肩,用手按了幾下,仍然有些痠痛,說道:“娘都已經好了!你還急什麼!真是的!”劉啓的臉色馬上好了不少,有些討好的對劉林說:“是二兄的不是!啓給你賠禮了!”劉林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這小大人的做派,讓貂蟬笑開了花……

    “怎麼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劉啓一轉身,一位陌生的小郎君走了過來,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們,說道:“林!沒事吧?”劉林收起了玩鬧的本色,說道:“林見過兄長,這不是二兄回來了麼!”

    貂蟬愣了愣,但看到一本正經的劉林眼中那一絲頑皮之意,似乎明白了什麼。小郎君也愣住了,因爲這不是劉林的作風,說道:“二兄?好你個劉林!連我也作弄!”小郎君猛然醒悟過來,打量劉啓一會兒,說道:“這麼多年不見,長得這麼高了!”劉啓一愣,說道:“你是……劉懿?”

    劉懿點了點頭,說道:“出去這麼多年,還算不太笨!”劉啓苦笑一聲,拍了拍劉懿的肩膀,說道:“還好吧!”劉懿盯着劉啓說道:“今晚上晚飯過後,你來一趟!”劉啓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這麼多年,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呢!”劉啓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秀!從包裹中取出信!”貂蟬點了點頭,覆上了馬車,劉懿嘆道:“想不到你這個醜鬼,混得還不錯,當上了官,還有美嬌(河蟹)娘!”

    劉啓絲毫未惱,說道:“那當然!要不要出來幫我一把?”劉懿看着他,說道:“書還

    沒讀完呢!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真想讓我幫忙,等你除了長安以後吧!”劉啓苦笑一聲,難道這就是妖孽,儘管年紀這麼小,就懂得趨吉避凶。不過對於他在族中唯一的朋友,劉啓再見到他還是很高興的。

    劉懿收過了信,說道:“先走吧!不然叔父知曉了,又得不高興!對了,你那個妹子這幾天身子也不太好,快去看看吧!”劉啓說道:“晚上見!”

    劉啓一把拉過劉林,說道:“阿妹怎麼了?”劉林無辜的眨眨眼,似乎在想着怎麼開口,但見到劉啓有些紅的臉,心底不自覺的起了一絲畏懼,說道:“中了風邪!”在漢代,是沒有感冒這個詞,這個詞最早出現在宋代醫書上,不過風邪這個詞指的內容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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