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李玉最擔心的是,誰知道是不是自己妹妹玩出來的把戲,找藉口來對付他這個哥哥?

    他接到下面的通稟,想也不想就說:“英花要給自己造聲勢。你們給沙通天安排住處。剩下的不去管他。他們想駐哪駐哪!”

    看李玉很悶,樊成又沒有好的主張,於阿信建議說:“官兵雖然善戰,卻分了三路,遠來疲憊,最怕失了銳氣。如今中路爲我所敗,其餘兩軍定然聞風而逃,此戰已經必勝。少主何不出言向主公要兵權?名正言順地知道主公心裏誰重誰輕。至於回來的人馬,少主還是好好安頓,迎接。畢竟您和小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聲勢造就出來,燕野歸心,背後縣郡紛紛歸降,朝廷再想攻佔此地,豈是區區幾千人就能制我們於死地的?”

    李玉摸着下巴上的短鬚,細細酌着他的建議。

    樊成卻說:“我這侄女自小被我兄長奉爲掌上明珠。你怎麼就能肯定兄長眼裏沒有她?!事實上你也看到了,我兄長只信任她。”

    於阿信肯定地說:“女兒總會是外家的人,以前形勢不明朗,危機重重,主公是要借小姐之才能。現在主公病了,即使不爲少主想,不爲我等忠心侍奉的臣子想,也要爲列祖列宗們想一想。看如今兩邊勢同水火,纔是主公心傷欲絕的事情。一但少主提得得當,主公不但對少主放心,還會立刻把小姐嫁出去。”

    “那就算兄長點頭了。可她不願意怎麼辦?!”樊成又問,“她要能老老實實地回來待嫁,我的名字倒着寫。你說——,兄長是讓她嫁給那個剛回城的野小子?還是找人再嫁?!”

    這又回到爭執的老路上了,沒有解決任何問題的成分。

    於阿信沒有義務回答他,只是對他的短見失望,便看住李玉,請求說:“還請少主明斷。”

    他們正說着,下人偷偷在耳朵邊告知蘇孔的寡婦女兒來訪。

    蘇孔自從認了這門親以後,就有意親近李玉。李玉也不當這是壞事,畢竟蘇氏門生故交很多,不要說在郡裏郡外,就是在朝廷,也都有足夠的影響力的。至於他的女兒,李玉早先以爲她是外地商人的家眷,見她人兒妖媚,已經在沒人的時候,私下在牀上安慰過了。

    李玉心裏思念那女人的風騷,見於阿信該說的都說了,漸漸沒什麼心情,只一會就藉故去見。

    天已經黑了下來,內室裏沒有點燈,黑咕隆咚的。

    他輕車熟路,很容易就摸到牀邊,邊沿着那柔滑的身軀,用手指滑行,邊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對方沒有回答,“唔”了一聲,卷着身子迎奉,無保留地敞開身體。聽到她帶着喘息的呻吟,李玉可以肯定,她已經對自己動情,此來是享用魚水之歡的。他用手揉過柔軟的****,纖腰,她的大腿,往內走去,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女人的聲音響起。

    她喘着氣着說:“我是來告訴你。父親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事。”

    “他怎麼知道的?”李玉停下來問。他不問也知道,一定是這個蕩婦說的,想了一下,他掀了裙底,用力一解腰帶,說:“幹都幹了,知道又有什麼?大不了娶了你這****,你願意不願意?”

    女人心慌一笑,最後用“唔”的長音結尾。

    因官員的怠慢而怨聲載道,這羣從前線回來的英武軍士漸漸囂張不起來了。

    他們窩在李尚長的禁越府前的另一道街道,無處可以駐紮,眼巴巴地看着沙通天不知道怎麼打通的關節,別過劉啓,先行離開,個個嘴裏不乾不淨地“罵”。有幾個已經奔在臺階邊,取笑站得筆直的兵士,出口就是:“老子在前面打仗,回來又冷又餓地站在雨地裏,你們在這可是享福得厲害,披着斗笠,站上一會就換人!”

    此街是城中幹道,夾道兩邊有許多的店鋪,被人和馬沿邊路上一窩,立刻沒了行人。幾處還開着鋪子的掌櫃都在幾片沒合嚴的門板後鬼頭鬼腦,伸頭縮頭,有的派人通知東家,有的忙去打探這些人是怎麼來着。

    劉啓坐在人家鋪子門口,把門口能側進一人的門洞賭了個嚴實。

    眼睜睜地看天黑了下來,只好讓官階最高的兵尉帶人去找地方。

    勉強安頓後,他帶着趙過去小許子那裏,順便替沒回來的唐凱向他的姐姐問好。

    兩個人裹着油布,打發走跟來看他們住哪得兵士,縮頭彎腰,在馬匹噴着的熱氣裏敲門。出來開門的又是唐柔,她揚揚兩道清朗的眉毛,驚喜了一下,“哎呀”叫了一聲,不知怎麼好地迎他們入院,然後收拾自己正在學寫字的文房四寶,急急忙忙去忙碌做飯。

    劉啓和趙過忙碌地拴馬,用乾布給馬抹身,好了後一擡頭,就見許小燕換了女裝,站在門口看。

    她的手摸在門上,給人一種又乖巧又可憐的感覺,而那如夢如霧的眼睛透着幾分嫵媚,令人心動。

    劉啓還沒想到她的殺傷力這麼大,心裏忽然涌上一股惻然的情緒。轉頭看趙過眼睛少眨了許多下,忙碰了他一下,給他示意柴房裏忙碌的唐柔。趙過沒有會意,開門見山地炫耀道:“你不知道那些官兵多麼膿包,就知道往上衝,逮着人就跟殺豬殺羊一樣捅刀子。一個高頭大馬的跳得歡,我上去一下,就把他敲悶過去了,結果沒死,還戳了我一下,我只好又打了幾下,直到把他的腦漿全打出來,他纔不蹦躂……”

    小許子一點也不爲他的戰績所動,反覺得噁心,“啊”了一聲,問劉啓說:“他怎麼見面就嚇人?!”

    劉啓也打算掀了油布和盔甲,讓她也看看自己的傷,聽這麼一說連忙打住,只是往屋裏鑽。

    他受傷後淋過雨,差點死掉,現在還心有餘悸,進去就要熱茶。看許小燕主動去忙碌,趙過頗無趣,只好回頭往柴房裏鑽。不一會,遠遠裏又是他那一陣老話,只是聲音更高:“我上去一下,就把他敲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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