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用鎮靜的聲音安撫道:“奶奶,你別急,難道又是村子裏的其他人”
“不,不是是兩個陌生人,十幾分鍾前突然闖了進來,用槍打傷了你爺爺的腿,然後搶走了還沒起牀的莎莎”李老太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情緒,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目標這麼明確,難道是綁票”
“對對他們說讓你一個人在一個小時內帶着五百萬去贖人”
“我知道了,奶奶你別急,我和俞話現在就回去,您先照看好爺爺。”
“好好好你們快點”
掛斷電話後,洛水衣再也壓不住心底的焦慮,身體一軟,踉蹌着就要倒地。
這時候一隻手從後方扶住了她,俞話左手放在外套的口袋裏,走了過來。
“我都聽到了。”俞話說道,“報警吧。”
“謝謝。”
俞話怔道:“謝什麼”
“你明明那麼堅決的反對報警,卻因爲莎莎”
“人命關天,我沒那麼自私”俞話沉吟了一下,“應該吧,應該沒那麼自私吧。”
他雖這麼說。
可這回,反倒是洛水衣搖頭否決,“最近的一座派出所也在三十公里以外,而且那裏只有兩名業務能力很差的警察。”
業務能力很差其實還是委婉的說法,實際上那兩位一個老眼昏花,一個肚腩能擋住京巴,綁匪給的一個小時,都不夠他們離開派出所的時間。
俞話接着說道:“話說回來了,你們應該不會隨身攜帶五百萬現金吧”
洛水衣點點頭,畢竟都2022年了,移動支付都要遍佈全球了,回家過年而已,誰會閒着蛋疼隨身攜帶五百萬現金哪
她緩過勁兒後,就要拉着俞話向山下走去,可卻又聽後者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洛水衣回過頭,眼眶裏都是淚光。
“聽李奶奶說,綁匪是陌生面孔,還拿着槍咱們朝國可不是某個自由的國度,槍都弄到了,沒理由不搞清楚目標的經濟狀況。
一個小時內這種時間限制,要麼是爲了對你們施壓,讓你們產生緊迫感;要麼他們根本不在乎錢”
洛水衣停下腳步,看着他。
俞話繼續說着,“如果是前者,接下來他們會給你們籌錢的時間,但在這種偏遠地區,市裏警察絕對比給你們送錢的人到的快。在象牙村這種一片廣袤人煙稀少的地方,只要警察一到,很快就能借助雪地上的痕跡抓捕他們。
比起這個,直接拿槍逼着洛大爺,看着他讓人把錢送過來豈不是更好”
經他這麼一說,洛水衣也看出了這件事邏輯不通的地方,但依舊難掩心中的着急。
“你說的有道理”洛水衣眼中透着不解,“可不是爲了錢,還能是爲了什麼而且他們的動機不重要我只關心莎莎的安危”
昨夜,陳家人醜陋的嘴臉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生怕那三個綁匪裏會有什麼變態。
想起艾莎的乖巧,俞話也非常不想看到不幸的事再次發生在她身上,心裏琢磨着該怎麼處理這事兒。
“汪”
忽的一聲犬吠響起,在俞話聽來非常熟悉,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巨大的白影在山林間畫出一條白線,向着此地疾馳而來。
見識過陳來面目全非的屍體後,洛水衣再也不相信“白山神”不喫人的鬼話了。
家人身陷險境,眼前白狼當道,她的眼神反而變得愈加堅定而銳利,提起獵槍指向了快速接近的白狼。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她的手指微微發力就要扣動扳機,豈料俞話卻擡手壓在槍身上阻止了她。
洛水衣:“”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俞話走上前說道,“它可是救你妹妹的關鍵。”
“啊”洛水衣微微一愣,然後搖頭道,“山裏的白狼雖然被稱作白山神,但那終究是人們對它們片面的認識罷了,它們若是不喫肉,根本不可能這”
她話沒說完,就看到俞話像招呼家裏的狗子一樣,一伸左手就把白狼給招了過來,還跟條家狗似的,尾巴搖的可歡快了。
一時間,洛水衣只覺得是空氣和雪花撞擊,讓自己產生了幻覺
那是狼吧
那絕對是狼沒錯吧
不要搖尾巴啊
不要像哈士奇一樣咧嘴傻笑啊
“坐”
只聽俞話一聲輕喝。
結果那條比牛犢子還高大的白狼,還真就吐着舌頭乖乖的坐下了
洛水衣人都傻了,視力極佳的她,甚至在白狼吐出的舌頭上看到了一些殘留的血跡
這一定是捕食獵物時留下的血跡吧分明是剛剛撕爛一個生命結果轉頭就學起自家的近親哈士奇了
對你親爹都不至於這樣吧俞話到底是你什麼人啊
懷着這樣的困惑,洛水衣將目光投向了俞話,旋即眼神一變,發現了後者手掌上被舔舐過的血跡。
“你受傷了”她立刻跑上前抓起俞話的手掌查看,出乎她意料,並沒有看到任何傷口,“呼原來是沾上了狼舌頭上的血跡。”她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然後用自己的衣袖把俞話手掌上的血跡擦了乾淨,白狼見狀嗚咽了一聲,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洛水衣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拽着俞話直往後退。
“沒事,它這是跟你表示親近呢。”俞話止住了退勢,“有它幫忙,就可以展開營救莎莎的行動了。”
“它一隻狼”
洛水衣見白狼真的沒有惡意,也慢慢的走了過去,而且還莫名的感覺這一臉呆樣的白狼,毛茸茸的有點可愛。
“沒錯。”俞話再次來到白狼身前,先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熟牛肉。
這正是昨晚艾莎小機靈,想要甩鍋時塞進他口袋裏的牛肉塊。
也不管白狼聽不聽得懂,他一臉嚴肅地說:“找到牛肉上面口水的主人,好喫的,大大滴有”
經過之前兩次不怎麼愉快的會面,俞話也察覺到了五匹狼不光是體型大,還有些其他不同尋常之處。
別的不說,從昨天自己被狙擊手打傷,到追着陳來跑出來,絕對不超過十分鐘。
而五匹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這山上,頂着風雪,嗅到自己的血腥味;再跑下山來舔舐血液,然後撕爛陳來,便證明了它們超乎同類的事實。
因此,俞話此刻纔有了這樣的行動,他現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一臉呆樣的哈化白山神能不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