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點酥娘 >第74章 送別
    正月裏,顧玟病了一場,宮裏醫正幾度夜宿王府,情況有些不好,也因爲這個,顧謹直到二月中旬才動身啓程返回西州。

    他出城那一日,黎羣光帶着容娘去城外送他,他們是騎馬去的,容娘裹着風帽斗篷坐在黎羣光身前。

    “叫人好等,再晚些,不如吃了午飯再來”

    “柳大夫,你怎麼也在,也要去西州”,容娘撐着黎羣光肩頭,等他將自己抱下馬去,一邊轉頭問靠在亭子立柱旁的柳大夫。

    “天下之大,我何處去不得?”,柳大夫甩了個白眼,仍舊靠着柱子,他總是這樣一幅站不直似的樣子。

    他今日穿的件深青色錦袍,玉帛帶將腰肢勒的細細的,頭髮也都束起來,露在外面的脖頸白皙又修長,手臂上也搭着件風帽斗篷,腳上蹬的雙牛皮長靴。

    這是騎馬出門的打扮,柳大夫要跟顧謹同去北地。

    柳大夫偏頭往京城城門的方向看了看,五年前狼狽到被驅逐出這座皇城,他曾立誓此生不歸,是因爲顧謹他才被平遠王的人帶回京城,如今諸事了,自然也要顧謹將他帶離,他心裏那口氣才勉強嚥的下去。

    見柳大夫心情不甚明朗,不想多說的樣子,容娘轉頭去找顧謹,顧謹正與黎羣光說些什麼,見她走過來,笑着拍拍她肩頭,“春寒料峭的,何必你來送”

    “京城雖不是故鄉,到底有故人在,三郎行遠路,我怎能不送”

    向來是離別苦,容娘心頭還是有些淡淡愁緒,面上還是笑着說話,想起這次沒有跟來京城的阿杞,她隨口跟顧謹提了提,“到了西州叫阿杞記得給我回信,之前她來信說要與你同來京城卻沒來,叫我空歡喜一場”

    “她,大概已經回揚州去了”,顧謹輕輕皺了皺眉頭,似是有所不滿,又想到阿杞與容娘關係好,緩和了下來說,“西州府邸無需侍女伺候,她嬌滴滴女娘,還是回揚州更好,我已交待臨福跟母親她們說,好好給她找個歸宿”

    “阿杞做了什麼糊塗事?”,容娘立即便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着顧謹,“她…”

    “她心思不純,算計到我頭上來了”,顧謹無奈看着容娘,“我瞧你也不必再惦念她,人心難測,她與你不是一路人”

    “阿杞糊塗”,容娘嘆了口氣,“回揚州也好,叫她斷斷念想”

    黎羣光輕撫她後背,聽見一陣急促馬蹄聲響,瞬息間便有人勒馬停在亭子外頭,衆人無暇再提及之前的話題,都側目去看。

    “柳玠”,來的人是郡王李欽,他從馬上跳下來,雙目通紅盯着柳大夫,嘶啞着聲音喊他名字,“你還是要走,你別想,我不允”

    容娘幾個都拿眼覷看柳大夫,他神色冷冷,看着李欽面無表情,冷哼一聲,“顧謹,你承諾的什麼”

    顧謹嘖的一聲偏頭,“鏘”的一聲拔出長劍橫在李欽身前,攔住他往亭子裏走的腳步。

    “顧三郎,敢劍指本王,你不要命了”,李欽迎着劍光恨恨看顧謹,“城中手腳也是你做的吧,本王倒不知,你如此大本事”

    “實在不敢”,顧謹向內收回長劍貼在小臂上,舉臂邁步到李欽前頭去,仍舊攔着他,“不過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罷”

    話還沒說完,李欽突然從候在一旁的顧謹親兵手中奪過陌刀,毫無顧忌劈砍下去。

    “三郎”,容娘嚇的失色大喊,生怕他被傷到。

    好在顧謹身手不差,擡劍擋下後,和李欽較量起來,刀劍聲鏗鏘不絕,黎羣光不將這種級別的切磋看在眼裏,攬着容娘到亭子裏去坐下,“別擔心,郡王到底不是他對手”

    亭子邊緣還立着個柳大夫。

    “柳大夫也別擔心,顧謹手上有數”,瞧着柳大夫緊蹙的眉頭,黎羣光又對着他說,“即算是要走,什麼話不能說清楚,要鬧到如此地步”

    “清楚,哼”,柳大夫閉目深吐一口氣,“我倒是想要個清楚”

    李欽的確不是顧謹的對手,沒幾下便被繳了陌刀,他撞開顧謹,喊柳大夫名字,往他方向衝,被顧謹手下一左一右轄制住,“琢玉兒,琢玉,你說話,你跟我說,爲何還要走”

    “爲何不走,我五年前便立過誓,今次是不得已,京中事了,便不該再留”,柳大夫披上手中斗篷,走到他面前,只一步的距離便不再靠近。

    “當初說好,你不回京,我不找你”,李欽掙脫不開,喘着氣說話,幾乎是帶着哭腔,“可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我也,也不再如當初懦弱,我們之間已無阻礙,你明明…”

    “已無阻礙,郡王殿下真是,好個已無阻礙”,柳大夫冷笑,突然湊近他耳邊,“不過是幾次牀笫之歡,殿下不會以爲我就此心無芥蒂了吧”

    “五年來您盡享齊人之福,嬌妻美妾在側,怎麼還念着舊情啊”,柳大夫伸手給自己系斗篷的繩子,轉頭不看李欽,“還未向您道賀呢,兒女雙全,可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

    “琢玉兒,你最知道說什麼話讓我傷心”,李欽掙脫左右,跌倒在原地,他雙手撐地,擡頭看着柳大夫,“你明知是怎麼回事,你也明知我只有你只要你,你還在恨我”

    “殿下既然心裏明白,今日何必還要攔我”,柳大夫往自己的馬匹旁邊走去,李欽匆匆起身想伸手去拉他,他舉起馬鞭一揮,打在李欽小臂上,“顧三郎,你還不動手,今日何時能走”

    柳大夫的戲可不好看,顧謹利落上前將李欽擊暈,“這可是把人得罪慘了,柳大夫,您這人情真不好還”

    “怎麼還打暈了”,容娘從亭子裏幾步跑出來,“叫人攔一攔不就是,你打的哪兒,小心真傷着人,我聽這李九郎還是個王爺,你怎麼敢”

    容娘和黎羣光聽了半晌,早也就聽明白了,這會兒都默契避開柳大夫和他的糾葛不提。

    “閒散宗室罷了,倒也不至於”,顧謹有那個底氣。

    “交給你了,我們便不耽擱了”,他將人交給黎羣光,也去牽馬,“阿容,你多去王府陪我阿姊,勸她寬心”

    “路上小心”,容娘囑咐過顧謹,又去看柳大夫,心裏默默嘆氣,倒沒什麼彆扭情緒,只是原本以爲是送行顧謹,沒想到梓桐一別後,要再次跟柳大夫告別。

    “柳大夫,落下腳記得來信”,容娘將黎羣光手上那雙半指手套脫下來遞給他,“路遠,繮繩勒手,你手上皮肉細怕是要磨破,這個羣光今日才戴,還算新,你別嫌棄”

    “我是不嫌棄,只是你給了我,不知你阿郎心裏可怎麼想”,柳大夫笑起來調侃,接過手套戴上。

    “阿容所想,便是我所想,柳大夫,一路順風”

    “多謝你們”,柳大夫策馬跟在顧謹後頭往官道上去,回頭看了眼容娘和顧謹,還有他們身旁地上躺着的李欽,“京城無趣,若有機會,咱們來日北地再聚吧”

    他沒有再回頭。

    等人都走遠後,容娘才蹲下來仔細打量暈倒在地的李欽,“的確好相貌,怪不得把柳大夫都給禍害了”

    “你從沒這樣仔細看過我”,黎羣光伸手將李欽拎起來,“別看了,把他弄亭子裏去,是不是有些飄雨了”

    容娘帶着風帽感受不到,聽黎羣光說飄雨了,擡頭仰望天空,的確有細密雨絲漸漸落下,“不會下大吧,三郎他們要淋雨了,咱們又怎麼回去呢”

    “也不着急,下不了多會兒”,將李欽安置好,黎羣光拉着容娘坐下,“別往亭子邊站,衣裳打溼了冷”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這淅淅瀝瀝的春雨便停了,李欽也醒過來,他一言不發往外去牽自己的馬。

    “郡王殿下”,黎羣光叫住他,“殿下身爲宗室,擅離京城去北地,可有想過王府上下”

    “明知不可爲,便是一時意氣跟上去了,又能如何”

    “宗室”,李欽髮髻有些散亂,沉着臉模樣頹然,說起話來頗有些咬牙切齒,“就是爲着這身份,萬般不由己,琢玉倒是自由了,徒留我困守其中,徒留我意難平”

    “等着吧,我不會再放他走了”,沒再理會黎羣光夫妻兩人,他上馬後往進城方向去了。

    “咱們也回去”,黎羣光抱容娘上馬,踩着馬鐙一躍坐到她身後,策馬歸家。

    回浣花巷的路上經過相國寺,黎羣光帶着容娘去買了燒雞,大越朝的和尚不禁酒肉,寺裏研究膳食比一般館子還下細,相國寺燒雞便是一絕,甚至有對外售賣的渠道,楊青和小睿都很喜歡。

    “正是午飯時候,今日楊青去汀前街和若衡他們一起喫,咱們也去,順便給他們加個餐”

    到了汀前街的學堂,黎羣光卻沒能和他們一起喫飯,跟着找人找到這裏來的嚴江匆匆就走了。

    “又是什麼事”,容娘拎着炙豬肉問楊青,“嚴江何時回來的”

    “他跟聞人夫人和予娘她們一起回京的”,楊青迫不及待便要拆開包裹燒雞的荷葉,“許是有什麼急事,也沒跟我說,不過看嚴江大哥樣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吧,阿嫂,你真好,還記得我愛喫這個”

    “就知道喫”,容娘伸手輕輕打他腦袋,“哪個給你買的,是給小睿和若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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