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點酥娘 >第97章 松子海囉幹
    “她如今有孕,家裏只你一個能靠得,你處處留意些,莫叫她傷神”

    “連城那邊若有信兒,我第一時來,你多寬慰她”

    將容娘平安送回上河,顧諍也沒留,只是跟孟若衡囑咐幾句便走了,快攏揚州時,他叫阿康先回去,自個兒打馬往別難寺去了。

    暮棲小築門扉微掩,像是刻意給誰留着的,他推門進去,院子裏空蕩蕩,小廳堂的窗戶下坐着個人在煮茶。

    “你來了”,林郎君擡眼望過去,伸手召他來坐,“阿洛剛來跟我告別,她要往山南去”

    “當初你欺我騙我”,顧諍不搭他的話兒,坐在他對面直直看着他,“我也不是真坦蕩”

    “這麼些年過去了,前塵往事盡如雲煙消散”

    “你幾時歸家?”

    林郎君倒茶的手頓了頓,輕笑一聲,將茶杯遞給顧諍,“我哪裏還有家可歸”

    冬日的別難寺望眼去也只是一片蕭瑟,顧諍沒有穿厚衣裳,到下晌,山上落起細雪來,他這一日沒有回揚州城。

    “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待我”

    容娘回到家裏身上累的很,進門便去歇了一會兒,起來時孟若衡已經做好了晚飯,飯菜熱在鍋裏,他和小睿在堂屋裏圍着炭盆讀書,見她進來,忙起身來扶她,言辭行動間小心非常。

    “顧郎君說了你胎相弱,怎能不更小心些”,孟若衡沒提黎羣光的事情,扶着她坐下,“等我明日去請教春娘,這些事我都不懂,恨不能自己是個女娘”

    “說的什麼話”,容娘被他逗笑,復又嘆息,“這樣時代,無論是生爲女娘,亦或爲男子,都實在艱難了些”

    “姑姑”,小睿捧着熱粥遞給容娘,輕輕捱了挨她肚子,“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一定好好保護他們,不叫他們過得艱難”

    容娘一時有些眼熱,放下粥碗,攬着小睿擡手擦了擦淚,“姑姑相信小睿”

    “好了,來喫飯吧”,孟若衡將小桌移過來,喚這兩姑侄喫飯,“我手藝有限,小睿這幾日喫的都不多,容娘你可要擔待,多喫上兩口,給我點顏面”

    小孟從前不會說這些俏皮話兒,他有意活躍氣氛,容娘笑着點頭,壓下心頭慼慼,端起碗來喫飯,

    黎羣光重傷的消息沒再往外傳,倒是容娘有孕的喜訊傳遍了上河。

    黎二郎兩口子綁了只母雞送來,連門也沒進,只在院子口說了幾句話,吳娘子叫阿卉夫君備下兩條前腿,包了紅紙來道賀,蓁兒出不得門,也叫她嬸兒送來自己繡的兩枚荷包,春娘更是日日都要抽空來一趟,幫她家裏內外打點。

    “這值得幾個錢,也要和我見外”,楊伯近來每日牧羊歸家時都要給容孃家送一擔柴禾來,他也是體諒他們家病的病弱的弱,怕他們冬日裏燒用不夠,“知曉你們有錢買炭火,這廚下也總要燒柴禾吧,容娘你雙身子,就得多多喫喝,廚下竈火可不能斷”

    “送一次兩次使得,您日日送,叫我怎麼好意思”,容娘手裏荷包裝着一些散錢,奈何楊伯就是不收,“眼見着年節裏了,您也別總往山裏去,家裏草料若不夠,春孃家還存着些田地裏收的穀草,我去給她說”

    “打春裏就不進山了,春孃家的穀草我說好的拿羊肉跟她換”,楊伯眯着眼笑,“我家裏柴禾早就存夠了,就這幾日時光,給你家裏攢些”

    楊伯是念着楊青的情分纔對她家這樣的,他帶着大兒夫妻離開西州到這裏多年,雖靠着牧羊也有些積蓄,但大兒夫妻務農辛苦,孫兒們也漸大了,花用一日大過一日。

    自從認下楊青,兒媳日日盯着他怕他手裏漏出去些什麼給他,楊伯心裏悲涼,卻也別無他法,只盼着容娘夫妻兩能真心待楊青。

    到最後,容娘還是將準備好的錢塞給了楊伯,只說算是提前給的買羊奶的錢,她回來以後,又恢復了從前在楊伯這裏訂奶的習慣,楊伯仍舊每日早晨給她裝罐子裏放在門口,若哪日不得空,就讓他孫兒來送。

    就這樣,很快便到了年節裏,打春之後,上河村裏家家都張羅着灑掃庭除、祭祀先祖,容孃家也不例外。

    容娘貼身穿着靈貂皮毛縫製的小褂,外頭只罩一件夾襖便很足夠,她這樣穿,春娘看得不慣,總覺得會着涼,想着她是孕裏懶怠動針線,還給她縫了一件新襖送來。

    “真不冷,不信你摸摸,我貼身裏熱和着呢”,容娘牽着春孃的手往自己腰裏擱,“你看是不是”

    “呀,還真是,這什麼皮子的”

    “北地一種貂兒,咱們這裏見不着的”,容娘低頭笑笑,“是羣光特意給我打的”

    提起黎羣光,她興頭又低了些,這些日子連城那邊杳無音訊,她心裏存了事兒,就算爲了腹裏孩兒打起精神多喫多喝,每日睡足,湯藥一口不剩的,但也總有一股鬱色積在眉心。

    隨着時日漸長,她覺得自己心裏快要支撐不住了,又不想顯露出來叫家裏人擔心,可這情緒鬱結於心,又怎能不傷身傷神。

    “瞧你這臉色蒼白的,是不是有些孕吐了?你這月份還小,也不至於呀,空了還是得上縣裏去瞧瞧大夫”,見她臉色突變,春娘倒了杯熱水給她喝,怕她想吐,又起身給她拍背,“明日裏上墳,你們家東西備的如何了,有要幫忙的跟我說”

    “你家裏可比我這裏忙多了,你還給自己攬活兒”

    “我呀,是天生的勞碌命,就愛給我容妹子使喚”,春娘誇張的說話逗容娘笑,她是真心的喜愛容娘,也是真心的感謝她。

    春孃家裏多了那些水田的收息,劉山義不用再冒着危險進空山打獵,家裏養了水牛做活兒也輕便起來,根生宗生年後還要去州府的學堂唸書,也是容娘幫忙安排的。

    村裏有人嚼舌頭說春娘是個內裏藏奸的,慣會巴結人,慣會給自家撈好處,她都聽過的,可她不是個貪心的人,升米恩鬥米仇那等作態永遠不會出現在她春娘身上,她雖地位微末,但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春娘,我幫你們家,不是圖你給我使喚”,容娘握住春孃的手,“你不要聽那些人說的話,你待我的好我都記得,咱們誰也沒佔誰便宜,你家裏事情多,不必日日都來幫我的”

    春娘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就是…”

    “咱們感情好,咱們自己曉得的,不必誰來置喙”,容娘拉着她坐下,也給她倒了杯水喝,“你這樣兩頭跑,你婆婆心裏對你有意見,要緊的是你自己家裏,我這裏若真有事兒,還能不叫你來”

    “你說的對,我不該理那些滿嘴噴糞的碎嘴子”,春娘擦了擦眼下,她近來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還日日來容娘這裏,她婆婆不理解她,總覺得她是在躲懶,如今跟容娘說開,她心裏負擔也算放下了,“那行,你這兒沒有要忙的,我就回去了,家裏等着炸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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