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點酥娘 >第14章 菠菜粥
    送走了村長和衙役,容娘總算鬆了口氣,站在醫館大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等到看不見他們背影時,神色才恢復尋常,舉着袖子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她轉身回醫館內堂去,柳大夫還在縫合創口,略舍了個眼神給她,輕聲一哂,“戲演的挺好,怎麼,你這堂兄有什麼見不得官面兒?”

    “您說的哪裏話,不過是顧慮着我堂兄如今這樣,若讓衙門人帶回去了,不得救治無人看護,豈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我不放心”

    “嘖嘖,我才細研究了下,小娘子,你堂兄身上這些傷口可不是普通兵器造成的,我看着,倒像是朝廷制式兵器,你可別害我,他莫不是個什麼罪大惡極的逃犯吧”

    “柳大夫快快嘴下留情!”,容娘大聲嚷嚷着蓋過柳大夫的聲音,很不能奪過針線去縫他的嘴,“我堂兄若是逃犯,通緝佈告早就貼滿了大街小巷,衙役豈有認不出來的?柳大夫,不過是尋常刀劍傷罷了,許是你看走了眼,言語可誅人性命,您慎言啊”

    “好一張利嘴,成吧,我看走眼了還不行嗎”,柳大夫被容娘那一聲吼的手都歪了,銀針戳進顧三郎傷口,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額頭冒汗,“你別嚷嚷了”

    容娘暗暗斜了一眼柳大夫,繼續看他捏着三郎的皮肉飛針走線,心想剛纔村長和衙役在時柳大夫一聲沒吭,想來也不是那種樂意給自己找麻煩的主兒,又想了想,乾脆走到邊上,將荷包裏剩的十多兩碎銀子統統倒在內堂的那張小診案上。

    “我堂兄就是個苦當兵的,我們兄妹失散多年,沒想到一朝相聚卻是這樣情形,還請柳大夫幫幫忙,用心醫治,今日出來沒帶多少銀子,改日一定補上”,容娘伸手把散開的碎銀子攏作一小堆,內堂窗戶打開的,天光照的室內明亮,銀子也浮光流轉,煞是可愛。

    柳大夫扯了扯嘴角,哼了一聲,總算給了個好臉色,瞥了一眼診案,手上動作輕了一點點。

    “好說好說,你們什麼關係他是什麼人,其實我也不感興趣,咳咳,我爲醫者嘛,這個本分就是治病救人,你且放心,給他用的都是我祕製的金創藥,回去好好養一段兒,下次再帶夠銀子來我這兒拿藥,保他性命無憂”

    “您這樣說我可就放心了,下次一定備厚禮來謝您救命之恩”,容娘無奈笑了笑,去醫館後院端了盆乾淨清水來。

    顧三郎趴在榻上,只穿着一條單褲,他背上還有兩道猙獰的傷口等待着被縫合,許是感覺到疼痛,滿頭的汗,眉頭緊鎖,容娘擰帕子給他擦汗,又找了醫館包紮傷口的乾淨紗布蘸茶水潤溼他乾裂的嘴脣。

    “你照顧病人倒有一套,可以考慮僱你來做個醫女,我兩個夥計都不中用,你來倒能省我些事兒”

    “柳大夫,我從前就是給人做侍女的,你可知道我月銀多少?”,容娘看清了這柳大夫是個喜怒無常的個性,說話兒隨意了些。

    柳大夫拿着小剪子剪斷羊腸線,頭也不回,又是一聲冷笑,“喲,還是個貴女?”

    容娘聽着柳大夫陰陽怪氣說話也不生氣,只在心裏不住告訴自己眼前這是個醫生,可以救三郎的命,下次不要跟他爭執,白白氣到自己。

    過了一會兒,蓁兒和春娘買完東西過來看她了,村長也和她們倆走在一道,眼看着大夫還在忙活,就說要帶着村裏小娘子們先回去了。

    村長給容娘租的牛車下午纔來接醫館接人,容娘身上帶着衙門才辦的戶籍貼,也不用擔心城門不放行。

    春娘有些顧慮,她把容娘當做自家裏不諳世事的小妹,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多多照顧她,想要留下來陪她一起,卻還是被容娘勸回去了,本就是麻煩了人家這一趟,剩下的事情她自己能處理,實在不必白耗上春娘一天,請她回去跟小睿說姑姑晚些時候就去接他回家。

    處理三郎那一身的傷花費了好長時間,到了正午,容娘自己也餓了,一問夥計平時怎麼喫飯,說是請來做飯的廚娘今兒告假了,他們正打算去酒樓帶幾個菜回來,容娘攔下他們,自己挽袖子去後院廚房給醫館裏幾人做了頓飯。

    養在缸裏的一尾鯉魚紅燒,冬瓜切塊和薑片一起蒸熟,看見有一筐菠菜,又素炒了個菠菜,三個菜分量十足,足夠醫館三人加上她喫的。

    又想着三郎不知多久沒進水米,央夥計找來個煲藥的小砂鍋,一把米一把碎菠菜,再加些油鹽煮成軟爛的米粥,菠菜粥解熱止渴生血,正好適合三郎這樣血虛的狀態。

    顧三郎始終昏迷着,好在進食的本能還在,小夥計幫着撬開他緊咬的牙關,一勺勺喂他喫下一碗粥。

    “還能喫進去東西,情況就不算太壞,我能做的就都做了,開些藥你帶回去,熬過今晚上他就沒事兒了”,上了飯桌的柳大夫要溫和很多,手裏的筷子沒放下來過,一條鯉魚有多半是他喫掉的,還挑剔得很,魚臉和魚尾上那一小塊兒最滑嫩的全入了他口。

    喫過飯柳大夫去後院兒熬藥,容娘託夥計看顧三郎,又問了集市怎麼走,她今日出門時帶的銀子其實只是爲了去買棺材的,但尋常小商小販們可找不開銀子,因此她揹簍裏還裝着兩貫銅錢。

    這會兒趕緊揹着揹簍去買些家用,還要上布莊給三郎買件成衣,布莊有現成的棉被,也撿那厚實鬆軟的買了兩牀。

    原想買的杯盤碗盞卻沒有現成的店,雜貨鋪裏售賣的多半是土陶粗瓷,老闆說店裏往常也賣些瑕疵貨,昨兒被個貨郎包圓兒了,要想買好瓷,那得去窯上定,梓桐只有一家瓷窯,離得有些遠,也就暫時作罷。

    出門帶的錢差不多就花光了,容娘捏捏空荷包,擡頭嘆氣,帶多少花多少,還好沒帶銀票出來呢。

    天氣越發熱起來,柳大夫說三郎的傷口最好不要包紮,怕處理不好化膿,容娘只好輕輕給他穿上一件棉布單衣,小夥計幫忙把人擡到鋪了兩層棉被的板車上去,後背衣服上瞬間也沁出了血跡。

    “他這情況最好是不穿”,柳大夫倚着高高櫃檯看他們忙活。

    “得走大路回去呢,叫人看了多生事端”,容娘放好滿當當的揹簍,把鞋脫了塞在車尾棉被底下,跪坐在車頭,護在三郎一側,“多謝柳大夫相救了,改日我再來給您送禮”

    柳大夫踱步到門口,目送牛車載着那兩人離去,他看見容娘肩背削薄的背影,正俯下身去給那男人整理頭髮,柳大夫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發了一會兒呆,回想那男人身上明顯是精鋼陌刀劈砍的痕跡,得出一個結論:身材真好,骨骼勻庭,皮肉也結實。

    牛車進了村,路過劉家時,容娘喊上劉山義跟着家去幫幫忙擡人,也順便把小睿接回去,牛車直接牽進了院子裏,容娘趕緊抱了乾淨棉被褥子去收拾之前臨福住過的客房的牀鋪,再請劉山義和車伕一起把三郎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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