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快!末犀族的雜碎又殺來了,族長讓我們先逃!”
只見一腰纏泛黑獸皮,面容稚嫩,但身高近丈的粗狂少年撞開一十丈石屋小門,低頭疾步,抓起一正熬藥的五尺瘦弱少年,轉身就跑。
“幽,我的藥!”又見身高近丈的粗狂少年還沒跑出石屋小門,就聽其手中五尺瘦弱少年急呼出聲。
但粗狂少年卻好似根本未曾聽得般,不理不睬,只顧逃命。
而後不足一息之間,就見其已抓着五尺瘦弱少年跑出了一正青煙繚繞的石屋村落,與數十面容稚嫩,但均身高丈許左右的粗狂少年少女匯合一處,一邊逃命,一邊驚聲。
“幽,你出來時看到末犀族的雜碎沒有?”
“沒看,我去尋元了!”
“真希望族長他們能抵住!”
“哼!欺我們力弱!”
“我們小族!”
“旦,小族也可是大族!”
“族長已修成法身,不知……”
“一定能抵住!”
……
“元,你雖然無法修煉,但也不能放棄!”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恩!”
“上次族長還說,就算無法修煉,還可修什麼道!”
“我們不知,你自己去尋!”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還有,你那勞什子藥,不要喝了!”
“你看看,整個村裏,就你最弱!”
“還沒阿大家的荒牛高!”
“幽,那是牛,我是人!”
“人怎麼樣?沒牛高就沒牛高!”
“那不說牛,那四老家的齒怎麼樣?”
“她才八歲,還是女娃,都比你壯!”
“我……”
“就是你那勞什子藥喝多了!”
“要不是十六老走的早,你也不必……”
“幽,別說了!”
“幽,放我下來!”
“不放!”
“放我下來!”
“啪!”
……
時間緩緩逝去,五個時辰之後,見後面沒有末犀族的雜碎追來,數十逃命的粗狂少年少女停下。
而後就見其中一身高几近丈三,膀大腰圓,雄壯得一塌糊塗的少年開口道:“族長他們應是抵住了,我們再等一個時辰,再回去!”說完,就直直坐下,修煉起來。
“幽,不知族內傷亡……”
“旦,你話真多,有時間就修煉!”
“幽……”
“修煉!”
“元,聽到沒有,我們要修煉!你不要亂跑!”
“聽到了!”
“恩!”
卻說元,其母生他時,正遇末犀族偷襲,其父戰死,其母戰死,他遺腹之子,先天不良。
因此,年至十六,也只有五尺身高,且渾身上下也沒二兩肉,瘦弱得好似一幅骨架。
別說跟幽、旦這些身高近丈、膀大腰圓的同齡人相比,就是跟四老家的八歲女娃齒比,也是遠遠不如。
因此,內心甚爲自卑,除了與幽有言之外,就是族長相招也從來閉口不言,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熬藥大業之中,以期能補回先天缺失,踏上修煉之途,滅掉末犀族,爲其父其母報仇。
但遺腹之子,又孤陋寡言,除了能說話,連字都不識,又如何能熬出彌補先天缺失的大藥!?
因此,至他三歲開始搗鼓,至今十三載,除了沒把自己毒死,除了把自己喝得越來越弱,那是點滴效果也無。
因此,末犀族來襲,又被抓着逃命五個時辰,緊張心緒陡一放鬆,一個‘聽到了’出口,就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但又見他雖然暈了過去,但腦海裏的執念卻是如故,崩得他暈也不能暈得徹底,渾身輕顫。
或是天可憐見,只見此時,他那還未曾開闢的灰暗識海之中,突然有一縷金光綻現;而後不足一息之間,這縷金光便又化身人形,一邊講道,一邊演拳。
時間緩緩逝去,一個時辰及至,依然不見末犀族雜碎追來,身高丈三的少年站起身來,一聲輕喝:“走!”話畢,領頭回轉。
聽得輕喝,數十粗狂少年少女皆立即起身,跟隨而上。而見元,卻還是昏迷之中,被幽一手操起,夾在腋下就跑。
……
十丈石屋之中,三丈石牀之上,五尺瘦弱少年元幽幽醒來,守在他身邊的幽見狀,結束脩煉,嗡聲道:“元,餓了沒有!”
“……”元張口欲言,但卻是又驚又餓又虛弱之下,連聲音都沒有了。
“啪!”幽見狀,對着自己腦袋就是一巴掌,而後又接着道:“肯定餓了!”
說完,就見他起身走向元熬藥的石竈,其上有一三尺石鍋,鍋里正咕嚕咕嚕沸騰聲不止。
“這可是黑紋雜虎熬的食,不比你那勞什子藥管飽!”幽赤手端起石鍋,一邊迴轉一邊道。說完,又一手遞給元,催促道:“喫!”
“……”元張口欲言,還是沒有聲音。
“啪!”幽見狀,又對着自己腦袋一巴掌,而後接着道:“忘了你不能修煉,燙!”
元欣慰神色,微微點頭,又聽幽繼續道:“今次三十八、老戰死,七十二婆戰死,還有三大老被廢,七大老重傷,八大婆重傷!”
元聽得,神色陰沉,而後又聽幽繼續道:“不過末犀族的雜碎也沒討到好,重傷了兩個,又留下了四頭黑紋雜虎!”
“你太弱,我找族長給你討了一隻腿來!”
“可得喫完!”
“還有,你那勞什子藥,不準再喝了!”
“聽到了沒有!”
“……”元張口欲言,無聲。
幽見狀,不忿神色,而後探手伸入石鍋,接着道:“不燙,喫!”說完,遞向元。
又見元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面色擔憂,一手扶起元的頭,一手斜端着石鍋,喂起來。
“咕嚕咕嚕……”元餓得慌了,大口喝起湯來。
但又見至其第一口開始,便面色通紅,卻是幽的不燙,於他而言,還是燙得非常;但餓得慌了,也顧不得了,大口大口下肚。
“喫肉!”見元只顧喝湯,不喫虎肉,幽出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