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打東邊升起。
一縷光輝從東邊的天際線上緩緩照亮,從一根線緩緩擴散開來,慢慢的照亮一小片、一小片……
滾滾黃塵在焱陽這片土地上散去了。
整個焱陽,成了一個巨型的凹坑,就好似被天外而來的隕石砸重了一般,全部的建築物被摧毀了,地表被掀翻起十米多深的厚度來,硝煙和黃塵在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上瀰漫着,斷壁廢墟綿延不知多少公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上千位下鏡修士,摧枯拉朽的將華夏這座古老的城市給破壞了。
什麼也沒留下。
摧毀的一乾二淨。
只能看到大量的廢墟堆徹在一起,零星的火焰還在廢墟上燃燒着,摧毀後的景象,只剩下一片蕭瑟破敗。
一千多位修士,累的躺在了廢墟上。
他們耗盡了體內最後一絲靈氣,完全被榨乾了,他們足足持續破壞了三個小時,已然滿身的狼狽、骯髒。
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
也忘記了丟人。
一個個衣不遮體的躺在凌亂的廢墟上,衆人大口喘着粗氣,胸膛在此起彼伏的上下動着,他們累的連身子都站不起來了,整個人軟綿綿的,徹底累壞了。
上千位下鏡之人的破壞力,着實驚人。
在短短三個小時內,破壞掉了焱陽這座巨型城市,將這裏掀了個底兒朝天,他們轟入地表十多米的深處下方,將焱陽完全的摧毀。
然而,焱陽的巨大,也是驚人的。
作爲一個國際化大都市,華夏之首府,這座巨大的城市,分爲數個環,佔地面積堪比一個小型省份,當他們將這裏完全摧毀後,也喪失了全部的靈氣,恐怕需要很長時間來補充。
然而……
就算將焱陽徹底掀翻起來,摧毀了這座城市,卻依舊一個人也沒找到。
他們沒有找到那可惡的秦墨身影,反而在摧毀焱陽的過程中,又不小心摧毀了幾十個埋藏在地表下的化糞池……
人們狼狽極了。
雖一個個依舊全身果體,但被各類污穢灰塵覆蓋了厚厚一層,就像個穿不起衣服的乞丐,這模樣看上去,甚至比乞丐的處境還要可憐,彼此髒兮兮的臉,都認不清對方是誰。
“秦墨……”
“秦墨……”
撒厲還在拼命的翻動着廢墟,他軟弱無力的拳頭轟擊在一塊塊廢墟之上,想通過擊碎廢墟,來找到廢墟之下,秦墨的屍體。
撒厲和仇離天,也都耗盡了全部的靈氣和力氣。
焱陽70%的建築,便是被這二人破壞的。
而現在,兩人的一拳,連廢墟中的混凝土塊都轟擊不開,打在廢墟上,根本連廢墟都撼動不了。
當沒了靈氣和力氣後,所謂的仙人,也不過是凡人罷了,縱使他們有着比普通人稍微堅硬的身體,但全身沒了力氣後,卻也不過是個稍微堅硬的普通人罷了。
兩位狼狽的仙人,還在用力的翻騰着廢墟。
他倆全身上下髒兮兮的,什麼古道仙風全都不見了,披頭散髮,臉龐髒亂,身體上滿是污穢和塵土,兩個乞丐就像在搜尋食物一樣,還在拼命的低頭尋找。
誰還能相信,他們是仙人呢?
兩人還在執着的尋找着。
兩人堅信,在他們三個小時持續的轟擊中,秦墨他一定死了!
他的屍體一定在這些廢墟中掩埋着,兩人就像着了魔一樣,執着的想要找到秦墨的屍體,只要能找到他的屍體,昨晚受的一切委屈和侮辱,都是值得的!
直到……
當磅礴的人海,朝着四面八方涌動而來時,兩人才呆呆的停下了他們疲憊的行動。
磅礴的人海如同清晨的漲潮一樣,朝着各個方位出現了,在下鏡人們目瞪口呆間……
數十萬!
數百萬!
上千萬的人將焱陽廢墟團團包圍起來!
下鏡那些躺着的人極力想要站起來,但他們累的雙腿都在打顫,他們耗光了全部氣力,連站起來都費勁兒,有好多人剛剛站起來,便又摔倒在了地上。
焱陽的人回來了!
然而,下鏡的人們卻再無實力,能讓這些人對他們膜拜了。
撒厲和仇離天如同兩隻呆頭鵝,呆愣的站在焱陽高高的廢墟上,來回僵硬的看着四面八方涌來的人潮。
他們下意識的想要挺直腰板,擺出一副仙人姿態,又突然意識到自己衣不遮體,一切隱私的部位都能被一覽無餘,他們急忙雙手捂住下面,這才意識到,他們這狼狽模樣,正在被上千萬人觀看着。
但其實焱陽的人們早就不想看了。
他們昨晚都看了好久了,這些傢伙光屁屁果奔,一個個就像脫繮的野馬一樣,早就看膩歪了,說難聽些,他們每個人的雞兒長的什麼形狀,焱陽這些觀衆們都清清楚楚。
下鏡人們好似想極力維持自己‘神’的模樣,他們努力的想爬起來,然而渾身無力。
唯有顫抖的站着的兩位仙人,卻也只想找個地縫兒轉進去。
“你們跪下……”撒厲扯着嗓子喊着,“我們是這片區域管轄的神,所有子民……跪下……”
經過一晚上,他嗓子都喊啞了。
他有氣無力的喊着,在這片巨大的廢墟上,人們都聽不到他在喊什麼。
他還想以神姿來掌控這上千萬人。
但他實在想多了。
浩蕩的焱陽人羣,人們逐漸讓開了道。
秦墨緩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衆遊擊軍高層,秦墨站在了焱陽的廢墟上,來到了兩位仙人面前。
他環視了下四周,整個焱陽變成了一片焦土廢墟,殘破不堪,黃塵四起,焱陽徹底在這世間消失了。
“呦呦。”秦墨賤笑道,“你們這別玩惱啊!是不是玩不起?發這麼大火氣,這把俺故鄉破壞的,瞧瞧成什麼樣子了!”
“秦墨!”
“秦墨!!”
當看到完整無好的秦墨後,撒厲整個人氣血衝頭,胸脯上下起伏,握緊雙拳,踉蹌的便朝着秦墨衝來。
他沙啞憤怒的嘶吼着秦墨的名字,可還沒等衝到秦墨面前,他被廢墟上的石塊絆倒在地,重重的摔在了廢墟上,臉着地,骯髒的臉蛋與廢墟的混凝土摩擦了下,大片的血順着臉蛋的擦痕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