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紮根在早佑山的道神宗,頃刻間,被兩掌滅門。
秦墨來之前,本不想如此。
抱着也是和屈家兄妹一樣的心態,過來調查一下。
但當看到早佑山地下領域的一幕,秦墨徹底不能忍了。
便有了滅道神宗的心思。
那就滅了。
屈家兄妹從半山腰好不容易爬上來。
他們和王許陽,現在三人可以說是狼狽不堪,雖沒受傷,但渾身髒兮兮的,如同在泥土堆滾了一遍。
剛纔劇烈的動靜,他們沒受傷,已算是萬幸的了。
現在這副模樣,倒也無所謂。
屈家兄妹爬到山頂,他們一眼就看到地面巨大的缺口。
“這這”
屈皓俯視着地下領域的場景,看到眼前的一幕,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些人被關在營養液裏,勉強維持着生機,他們的鮮血,源源不斷的被供給了大片的血嬰草
雖數百人還活着,但生命也已垂危。
“這怎麼回事。”屈甜韻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秦墨背對着他們,淡淡道,“道神宗宗主,之所以能活這麼久,就是依賴這大片的血嬰草。”
“血嬰草若是用人血培養,便有了其他功效。”
“能夠永葆青春,頤養天年。”
道玄的年紀,少說120多歲了。
能違背自然活這麼久,便是用了這種邪術。
兄妹倆一時間沒了話。
這道神宗滅的酣暢淋漓,令他們也是心頭一爽。
屈皓和屈甜韻盯着秦墨的背影,兄妹倆頗有些難爲情。
他們也不知道啊
早知道有現在這幕,當時在大巴車,肯定就不會說什麼了,還傻了吧唧提醒秦墨,不要來送死。
說他是武道宗師
這完全碾壓了武道宗師
“那個秦哥我”
屈皓結巴的半天沒說上來,屈甜韻紅着臉接過話來,“我們在大巴車上,說得那些話,你你別往心裏去啊當時,我們”
“這很重要嗎”
秦墨轉過頭來,皺眉道,“麻溜救人”
“好好”
兄妹倆先是一愣,隨即急忙跳入地下領域,王許陽也緊跟的跳了下來。
他們打碎一個個玻璃缸,將被關在營養液中的人們,一個個救出來。
秦墨也跳了下去。
他將大片的血嬰草,全部收入囊中。
血嬰草也是秦墨必備之物。
之前,因爲獲得血嬰草太過困難,連門路都沒有,秦墨也就暫時放棄了。
現在,道神宗就有大片血嬰草,還是經過人血培養,這些血嬰草若是凝練成凝元丹的話,藥效將是平常凝元丹的數倍不止。
反正放在這裏也沒用,秦墨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有了這些血嬰草,再開啓靈湖大陣,應該足以突破結丹大境界了。”秦墨有些激動的想道。
這裏面,肯定有一部分私心。
秦墨主要想着救人,把錢笛救出來,看到血嬰草後,也想把其納爲己有。
在屈家兄妹和王許陽救人的同時,秦墨快速收割着血嬰草。
很快,大片的血嬰草被秦墨收在麻袋裏,收了足足一麻袋,這趟着實沒白來。
秦墨將麻袋放在一邊。
他走到錢笛身前。
錢笛靜靜的躺在玻璃缸中,神色異常的平靜。
秦墨手輕輕放在玻璃缸上。
就聽咔嚓的裂聲,整個玻璃缸在秦墨的觸碰下崩潰。
錢笛從中落了下來,秦墨將溼漉漉的錢笛抱在懷中,拽掉他手腕上的輸血管,將他放在地上,爲他做了簡單的包紮,防止他傷口潰爛。
過了良久。
錢笛漸漸甦醒過來。
他迷糊的睜着雙眼,有些呆滯的看着淡笑的秦墨。
過了良久,他才喃喃開口,“四弟。”
秦墨在宿舍排行老四。
宿舍的兄弟,一直都稱呼他爲四弟。
秦墨撕掉一塊衣服,爲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你剛緩過勁兒來,身體還要多調養一段時日,別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錢笛看了看狼藉的四周。
“發發生了什麼”
秦墨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錢笛,包括滅了道神宗一事。
錢笛並沒感到震驚。
反而神色中,有了一絲遺憾和痛苦,“其實並不是道神宗把我們抓上來的”
“嗯”
“我們每個人都是自願的。”
秦墨微微一怔,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錢笛緩緩嘆了口氣,虛弱的繼續道,“只要我們願意替道神宗效力,那位厲害的大天師,就答應實現我們的執念”
“你的執念是什麼”秦墨將錢笛扶起來,靠在牆壁上,平淡的問。
錢笛怔了下,他沉默良久,沒有開口。
“與你母親,陰陽對話,是嗎”秦墨靠在他身邊,淡淡的說。
錢笛猛地愣了一下,呆愣的看向秦墨的側顏。
秦墨笑着道,“我在焱陽,見到錢叔叔了,你的事,我大抵也是瞭解了。”
錢笛有什麼執念
可能也只有對死於癌症母親的執念吧
那是他耿耿於懷,一直所放不下的東西,以至於爲此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寧願逃避在華海這等偏隅之地。
來道神宗,也只能是爲了這個。
因爲唯有風水界,利用風水禁術,能實現陰陽對話。
就如當初,秦墨與他父親的相見一樣。
錢笛緩緩低下頭,算是默認了秦墨的話。
兄弟二人,就靠在巖壁上,看着一位位華海百姓,甦醒過來。
他們臉上都沒有被救了的喜悅之情。
人一旦心中有了執念,可能不在乎生死,哪怕死去,能和這個執念有一絲關聯,也是願意的。
甚至還有人,甦醒過來,就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秦墨理解這些人。
因爲,他曾經和他們一樣,心中也有着強烈的執念,只是一切,都隨着與父親的那次見面,煙消雲散了。
“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