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宇等人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四人匪夷所思的看着秦墨,這哪來的自信,能說出這麼不着邊際的話來
“你剛纔說啥”
“俺要一打四”秦墨一本正經的說。
紀宇和尉遲凌天當場就笑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
按道理,司徒昱四十多歲的人了,也應該知道誅神殿的實力,他是哪來這麼大口氣,說出這麼狂妄的話語的
還要一打四
這傢伙腦袋恐怕被門擠了吧
“你別逗了”
尉遲凌天剛想說什麼,被秦墨淡笑着打斷了,“我沒逗。”
“我真的很想揍你們四個。”
“不過”秦墨揚起一絲鬼魅的笑容,“開打之前,有必要給你們看個東西。”
四人瞪着茫然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秦墨。
這司徒昱屬實有些不正常。
他們之前也見過不少從別的地方而來的武道之人,哪個不是對他們畢恭畢敬的,而眼前的司徒昱,在氣勢上反倒好似壓過了他們。
他們也真想看看。
這個司徒昱到底是想幹嘛
就在這時,司徒昱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臉,他用力的一扯
臉皮與腦袋竟然被扯了下來
一張人皮面具,被他抓在了手中,那張掩蓋在人皮面具下好久的面容,顯露出來。
因長時間沒有見到陽光,他真實的面容也變得白嫩無比。
當看到他的樣子時,四人瞬間後退了幾步,尉遲凌天和紀宇驚恐的捂住嘴,身子都因害怕而不停的顫抖。
當看到他的面容,內心埋藏已久的恐懼,好似又在瞬間涌上了心頭。
所有的恐懼和害怕,在此時全部涌了上來。
噗嗵
兩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旁的慕容蘇雪也緩緩低下了頭。
唯有慕容婉盯着這張面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在這段時間,無數個夜晚,都能夢到的模樣,又在現實出現了。
一切如此的神奇而又夢幻。
“怎麼會怎麼會”紀宇冷汗簌簌流出,他結巴的下意識搖頭,“這這不可能您您不是死了嗎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尉遲凌天同樣結巴着。
他們好似都崩潰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懵了。
所有人都以爲那個男人死了。
整個焱陽,都收到了那個男人死了的消息,爲此誅神殿、中武世界還慶祝了好久。
然而,那個男人現在就站在他們面前
那個魂牽夢繞,成爲很多焱陽武人夢魘的男人,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這裏
秦墨
秦墨把玩着手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絲玩昧的笑意,“看來,你們都很盼我死啊”
“沒沒有,不是的”紀宇擠出難堪的笑容來,只是笑容看起來太過的僵硬,“我們我們很高興,秦先生您還活着。”
“對對我們很高興您還活着。”尉遲凌天也同樣討好僵硬的笑着。
“沒有您,焱陽兩大武界都快亂了套了,還好您還活着,我們太高興了”
這完全沒有該高興的樣子好麼
屬實這一突如其來的場景,給了幾人當頭一棒。
一時間,尉遲凌天、紀宇身份有些轉不過來,還要頂着巨大的震驚悲傷來討好秦墨,實在有些困難。
導致現在裝也裝的不像,看起來甚是有些滑稽。
秦墨也能理解啊
自己突然把身份亮出來,這幾人不嚇尿纔怪呢。
本來,都開心了好幾天了,內心確定秦墨已死的事實,心中的夢魘沒了,秦墨這突然出來,他們哪能高興的起來說討好奉承的話,自然也說得不利索了。
“行了,別裝了。”秦墨不耐煩的擺擺手,笑着挑了挑眉頭。
“你們幾個還要打嗎”
紀宇幾人連連搖頭,“不不打了秦先生,您這不是折煞我們嗎不打了,我們誅神殿自願退出。”
“嗯,在梅蕪那裏,說的像一點,別把我身份暴露出去。”秦墨點頭道。
“行行”倆人小米啄雞的點點頭。
“行了,你們也別跪着了,我的身份要一直保密,我也不想把你們怎樣,還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吧”秦墨頓了頓,然後認真的看了四人一眼,“我不太喜歡愛鬧騰的人,所以你們能老實儘量老實些,我下次可能不會這麼好脾氣。”
紀宇幾人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緊張的急忙點點頭。
他們現在腦子還是嗡嗡的,一切就像是夢境一樣,如此的不真實。
“好了,你送我回去吧”
秦墨看了眼慕容婉,徑直上了她的車。
目送着超跑的車尾燈,三人大眼瞪小眼,完全傻了眼。
“剛纔是見到鬼了嗎”尉遲凌天喃喃道。
紀宇聲音裏都帶着哭腔,“他怎麼又活了”
始終都沒發話的慕容蘇雪,輕輕嘆了口氣,“他可是秦墨一年多時間,就能整合整個焱陽武道的男子”
“其實,早該想到的。”
“他哪有那麼脆弱,會發瘋到死”
回去的路上,慕容婉時不時透過車內的反光鏡,看一眼秦墨。
被秦墨發覺了,“好好開車。”
她臉紅着急忙扭過頭,就像是偷喫糖果的孩子被大人發現了一樣,甚是可愛。
當得知這個男子就是秦墨的時候,她身上的高冷好似完全消失了。
也唯有在他面前,才能卸下那份高冷的僞裝吧
想想之前來的路上,她和秦墨說的那些話。
本是想找個陌生人訴說下心中的思念和苦悶,卻沒想眨眼間,陌生人卻成了當事人。
想起自己那番話來,她臉紅到耳畔,羞澀不已。
她很想問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但想必是極其艱難的。
就索性不再去問了。
兩人之間,好似有很多話要說,又好似這些話根本沒法說。
使得回去的路上,這車裏依舊安靜無聲。
車停在了風月樓的門口。
秦墨在車上,用重新使用了易容術,將人皮面具再度帶上,一切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
“那我先下車了”秦墨猶豫了下說。
慕容婉緩緩點頭,“好。”
可就在秦墨打開車門要下去的時候,突然她抓住了秦墨的手腕,手掌心有些冰冷,以至於流出的掌心汗珠,碰在秦墨手腕時,使他都覺得涼嗖嗖的。
“你不能死。”她說道。
“你要死,也要等到我有一天,能爲我父親報仇時再死,你必須是我親手殺了你纔行,你明白嗎”
多麼熟悉的話語。
就像上一次他們分別時,秦墨對她說過的話。
“你不能死,你若是死,我屠了你們慕容全家”
只是同樣的話語,被慕容婉拙劣的演繹出來,壓根兒就聽不出威脅的味道。
秦墨笑着點點頭,輕輕揉了揉她凌亂的頭髮,離開了。
慕容婉怔怔的望着這道離去的背影,看着他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有一點,其實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秦墨之所以沒有出手殺了他們四人,完全是因爲小山坡上,慕容婉的那些話。
或許是混跡羅剎場太久的緣故,以至於他忘了,原來還有很多人在思念着他,甚至那個曾經與他決裂的女子。
在那時,他收起了武器。
從而選擇了放過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她去思念呢
清晨的陽光,照耀在風月樓這座繁華的小城裏。
花瓣凋零,在這初冬時節,風月花園雖還有着花香,但卻沒了繁花盛景。
快要消散的花香,從花園裏飄到了主閣。
主閣內,梅蕪坐在一張桌子前,卻無心聞這花的味道,而是不停的在寫着,思索着什麼。
“該怎麼定規則”
“不行不行這樣他肯定還有空子鑽”
“這樣也不行好像還有漏洞”
梅蕪思索着,一次次否決自己制定的規則,將寫好的內容,煩躁的揉成紙團,扔在地上,地上已有數不清的廢紙團了。
從昨天開始,她一晚上沒睡,一直到現在,都在思索新的比賽規則。
初試考覈鬧了大笑話,最弱的華海小組全員晉級,這事兒在風月樓都快成了笑柄,她決不能讓華海小組再鑽一次空子,從初試場地回來,她就一直在思考着。
一次次制定規則,一次次又否決自己的規則。
她總覺得司徒昱這傢伙,還有鑽空子的機會,她都快被司徒昱整出心理陰影了。
什麼滑板、小汽車,奇奇怪怪的武器,她必須統統禁止了
就在這時,蓉苒兒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焦急的就想說什麼,看到地上一團團廢紙,又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梅蕪頭也不擡的說。
她還在飛快的寫着,制定着規則。
“那個樓主,不用制定規則了”蓉苒兒小心翼翼的說。
梅蕪皺眉擡起頭來,“怎麼了”
“誅神世家全部退賽了華海小組不戰而勝了”
梅蕪驚的手裏的筆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