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抓住徐嫣顫抖的小手,她手冰涼,顫抖的厲害。
那份來自內心的恐懼,秦墨能感受到。
車外響徹天地的打殺聲傳了進來,有人們的嘶吼聲、撕心裂肺的痛苦聲、甚至還有痛哭的聲音
光是這些嘈雜的聲音,就足以讓面前這位普通的小女孩兒,感到恐怖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
過了半響,秦墨緩緩開口。
“這就是我的生活,一直以來,伴隨着殺戮、血腥,伴隨着很多骯髒與不堪,所謂的武者,聽起來高尚,也不過是一羣追尋至高的蛆蟲而已。”
“而我,不過是這些的蛆蟲裏的一隻。”
“或許,比一些道貌岸然的武者好一些,但也着實好不到哪兒去。”
秦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矇騙她,就索性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騙人,是一件很累的事。
能不做,秦墨儘量想着不做。
何況,真實的場景就在眼前,她其實早已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內心不敢承認而已。
“沒沒事我會做好後勤的”
徐嫣顫聲躲避開這個話題。
她顫抖的拿起盤子裏的鑷子,夾起棉籤,輕輕爲秦墨擦拭掉眼眶邊上的血液,等一切都擦拭乾淨,才發現秦墨血紅的瞳仁,已有些暗淡了。
“你不能再施展那個了”
“哪個”
“就就那個”徐嫣手舞足蹈的比劃着,“唰一下就讓你眼珠子一亮眼珠都能發出金燦燦的光芒,撲靈撲靈的那個東西。”
徐嫣搞笑的模樣,把秦墨逗笑了。
“好,我答應你。”
“你還笑,你要是死了,我我怎麼和我媽交代”徐嫣氣的錘了秦墨一下,爲他眼睛裹上了一層紗布。
這一層紗布,只是爲防止細菌感染,不會擋住他視線。
“你還要去哪兒”
看着秦墨又要急忙下去,徐嫣一把拉住了他,“就不能和我一起待在救護車裏嘛”
秦墨笑眯眯的看着她,沒說話。
徐嫣徹底被這傢伙打敗了。
這時,兩位工作人員,又擡着一個傷員,到了徐嫣的救護車上。
“你要小心些,能躲就躲,打不過你就跑”徐嫣紅着眼眶。
秦墨笑着衝她點點頭,身影瞬息又回到戰場之中。
她一眼也不敢看救護車外的場景。
外面的場景,任何一個平常人,都難以接受,就像古代戰爭大片,不比古代戰爭大片還要誇張,這些人還時不時放出禮花彈什麼的,這些禮花彈威力大的嚇人,打在人身上,有的直接能把人打得灰飛煙滅
徐嫣發誓,她這輩子也不想看到這種場景第二次。
她甚至感覺,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她把救護車窗戶都拉上了窗簾,戴上了耳機,將音樂放到最大聲,專心致志的救治傷員。
秦城之外
已是屍骸遍野
戰鬥的激烈程度,還在上升
念組百人,被秦墨秒殺之後,局勢又一度焦灼起來。
不得不說,秦城的城衛軍,強大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說,強大的有些誇張了。
城衛軍是什麼,放在小區裏,那叫保安,放在各個世家裏,那就是侍衛,算是世家之中最弱的存在,但秦城的城衛軍,恐怕都能直接滅了一條大型街道。
之前也說過,到了武巔這般境界之後,哪怕境界相同,彼此個體的差距也極大。
就相當於,學校裏的學生,好學生和好學生實力上也有着極大差異。
在武道之中,這種同境界的差距,被稱之爲底蘊的差距。
城衛軍最差的武破之人,也要比四街的武破之人強大許多,以至於在戰場之上,甚至能出現同境界秒殺的場景。
主要原因,四街的武破大多都是散人,他們從入武開始,根基便沒打好。
而城衛軍可是經過千古秦家系統培訓出來的,這種正規軍打野軍的場景,出現秒殺的情況,也就不奇怪了。
秦墨不能再保留實力了。
他必須身先士卒,帶領衆人搶下橋頭,如果連橋頭都拿不下,這場戰鬥也不過成了笑話。
“龍寒劍,出”
秦墨龍寒劍憑空而顯,他持劍直接殺入北門橋頭,北門將士們看着秦街主都殺進去了,便更加的賣力
“秦街主入戰場了大家衝”
“拿下秦城衛軍”
“一鼓作氣,沖垮他們這幫狗孃養的”
四門戰士們,都收到了秦街主進入戰場的消息,衆人士氣瞬間被提高,用出十二分力氣,衝了上去。
斬你武魂
秦墨一入戰場,根本不看武破境界的城衛軍,他瞄準武魂境界之人,瞬息便到了身前。
“出竅武技加持探雲龍手”
龍寒劍揮舞而起
嘩啦
瞬間,如沸騰燃燒的火棍,龍寒劍劍身燃燒起來,被大火包圍,熊熊火焰包裹劍身,秦墨身法快如百倍,殺向這些武魂境之人。
赤炎劍術,是龍爺爺傳下來的冰火劍術之中的兩套。
一套:江寒劍術,大範圍絕對寒冬領域
一套:赤炎劍術,小範圍攻擊武器升級
這兩套劍術,沒有優劣之分,因戰鬥不同,所適應的場景也不同。
江寒劍術因打造的是絕對寒冬領域,對整個領域之內,都會造成極大的殺傷力,境界高之人行動遲緩,境界低之人凍死,並不適用於此大規模戰場之上。
而赤炎劍術,在此時便恰到好處。
一個
兩個
三個
有了赤炎劍術,再加探雲龍手的身法加持,秦墨在戰場之上,遊刃有餘,連斬武魂境之人
這探雲龍手,本是雲爺爺教的算卦賭博之術,但既然爲身法之術,也同樣能運用在戰場之上。
當秦墨赤炎劍術而開,刺入這些來不及反應的武魂之人身上時,他們本只是輕微受傷,傷口卻燃起火焰,竟整個人焚燒起來,化作一堆骸骨
“好是霸道的武技”
四周高樓天台上,幾位家主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們都是天隱市多少年的老油子,按道理說,天隱市乃華武聖堂,強大的武技大多出自天隱之中,他們卻從沒見過秦墨這般招式。
“秦葉南的子嗣,竟已強大到這般程度,北門的戰況,因他的加入,徹底扭轉了。”
“太強了但我卻從未見過他施展的這些武技,竟一個都沒在天隱市見過,也完全不像秦葉南的招式,他的這些武技,太過凜冽厲害”孫齊天忍不住發出震驚。
公孫騰雲很是疑惑,“華夏能有教出此子之人你們聽過秦墨他師從何處出自何方這這些武技招式,好似從未在這個年代出現過。”
衆人盡皆搖頭。
武審凝眉,神色陰沉不定。
過了半響,他說出一句令衆人震驚的話來,“秦家若再無手段,不出五分鐘,四座橋頭,必被四街拿下”
三分鐘過後
正如武審所料想的一樣,隨着秦墨的加入,四街士氣爆滿,局勢朝着四街傾斜過來,一些城衛軍,已快被打到了城池門口。
四百多人城衛軍,已只剩百人不到。
四街這邊,也傷亡極其慘重,一千六百多人,只剩下一千有餘。
這才僅僅過去四十多分鐘,戰況已可用慘烈來形容。
“三三哥咱們再不採取行動,秦墨就要殺到秦城門口了四座橋頭大半,已經淪陷了”秦驊結巴的說。
秦田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淡淡的看了這個弟弟一眼。
“你知道,我秦家這代人,爲何越來越不行了嗎”他突然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秦驊呆愣的張着嘴。
此刻,萬分火急,三哥怎麼有心思,問這些沒用的問題。
秦田盯着下方浴血奮戰的秦墨,繼續道,“就是因爲,我們從小在溫室裏長大,受不得一點兒波折;而年幼你十幾歲,你的晚輩秦墨,卻是一步步從死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
“此間差距,天壤之別。”
秦驊低着頭,嚥了咽口水,收回自己害怕顫抖的模樣。
秦田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在敲打他這個弟弟。
他秦驊身爲城衛軍副統領,慌得卻如同一個尿褲子的小屁孩,這般主帥,怎能讓軍心穩定
但秦驊說得也有道理。
過不了兩分鐘,橋頭恐怕就要失手了。
“你去向家主審批,城衛軍請求動用九大靈獸之力”秦田淡淡道。
“好”秦驊激動的點點頭,連滾帶爬嚇了城頭。
看如此模樣的秦驊,秦田失望的搖搖頭。
他終於知道,大爹爲何要將他們城衛軍留在家中看大門,副統領都如此貪生怕死的模樣,上了上古戰場,估計嚇得尿出來都有可能。
書房內。
秦驊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二哥三哥請求開啓護城九靈獸牢籠”秦驊顫抖抱拳道。
坐在沙發上的秦煌聽到這話,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卻不敢表現出害怕的神色。
秦子昂輕輕合上書,看了眼窗外天際火光。
“這麼快嗎”他喃喃一聲,“允了。”
“是”秦驊大喜,急忙離開。
全能麟少秦墨徐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