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嚴重嗎?”
“這個傳播心理學在宣傳上是非常重要的,你作爲記者,你沒學過嗎?”羅耀反問一句。
“沒有。”江琳傻傻的搖了搖頭,別說沒學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算了,稿子放在我這裏,你隔一小時再過來,我幫你修改一下。”羅耀扶額一聲。
“噢……”
……
“江琳,這稿子似乎不像是你的風格,伱什麼時候改變文風了?”譚佩玲親自審稿。
見到與江琳平時風格迥異的稿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我是偶爾換一換腦子……”
“這是換腦子嗎,是換了個人,這絕不是你寫的,說,這是誰的手筆?”譚佩玲追問道。
“你多想了,趕緊批了,送去排字車間吧,明天一早就得出版呢,耽誤了事兒,譚大社長,你自己去找羅長官解釋去。”
“少拿姓羅的來壓我!”譚佩玲哼哼一聲,但她還是不得不向對方低頭。
於是乎,迅速的在稿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一把甩給江琳:“那走吧。”
“得咧。”
……
“這日本人真不要臉,居然跟自己學生搞在了一起,這鬼子就是鬼子,一點兒禮義廉恥都沒有……”
“還有那個叫惠子的,年紀輕輕的,如此下賤……”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呀!”
“造孽呀!”
“這文章誰寫的,寫的正好,把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罵的真痛快呀,好,好呀!”
文章一出,山城議論紛紛。
自然是一邊倒的責罵“老慕”跟“惠子”這爲世俗所不容的愛情,而且她們的身份還是日本特務,民衆天然的厭惡,捎帶着一些在男女方面有道德瑕疵的,也被身邊的人鄙視了。
這也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
“怎麼,周大小姐,你也對這種新聞感興趣,前兩天還看你挺高興的,怎麼這兩天情緒這麼低落?”
“喝你的咖啡吧,要不然算你請我?”憑窗而坐,周然看了窗外意外,轉動着手裏的杯子,心思重重。
“怎麼了,吃了一頓飯,就把你的魂兒給喫沒了?”江琳呵呵一笑。
“今天‘霧都早報’二版上的連載紀實故事是你寫的?”
“是呀,那署名不正是我嗎,你沒看到嗎?”江琳眨巴眼睛,呵呵一聲道。
“你的文章雖然觀點犀利,有一股子的激.情,能挑動讀者的情緒,但是卻不擅長引導,而你今天這片文章,就完全不一樣了,煽動性和引導性都絕對非同一般,這不是你現在的功力能夠寫出來的。”周然說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江琳訝然道。
“我可是學音樂的,對情緒把控很熟悉,你過去的可沒有這樣的情緒張力,突然改變這麼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了。”周然說道。
“這篇稿子確實跟我的關係不大,不過,底稿是我寫的,就是被他改的面目全非,連我都不認識了……”
“除了你的羅長官,還有誰?”江琳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癟着嘴說道。
“是他,那就不奇怪了。”周然一點兒都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你不敢驚訝嗎?”
“有什麼好驚訝的,他那樣的人,能寫出這樣的文章,沒什麼奇怪的。”周然說道。
“我看你是中毒了,你不是不知道姓羅的身邊有個宮慧,那可是早就視姓羅的爲禁臠的人,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不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周然道,“善妒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走到最後的。”
“算了,我說不過你,我還要趕稿子,謝謝你的咖啡,我走了。”江琳起身就要離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了,這有點兒不像你?”
“沒辦法,不幹活兒,喝西北風呀!”
“你不是剛發薪水嗎?”
“剛上街買了些東西……”
“寫什麼?“
“祕密。”
周然眼神微微的往後收了一下,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慮”從眼底一閃而過。
……
周公館。
“小然回來了,喫飯沒有?”
“喫過了,吳媽。”周然回頭,是家裏的老傭人,吳媽交換她,迴應一聲,“我爸呢?”
“老爺在樓上書房。”
“行,我知道了。”周然答應一聲。
咚咚……
進來。
是周然父親周志康的聲音。
“爸,你着涼了,喉嚨怎麼聽着有些不舒服?”周然推門進來,看到傳了一身居家隨意衣服的父親,問道。
“把門關上。”周志康一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女兒,眼神裏又有一種濃濃的忌憚。
“爸,有什麼話您就直說?”
“我是你爸嗎?”
“至少您現在還是。”周然甜甜的一笑。
“外人看來,我周家的女兒,在一家小學校當音樂老師,是我對你的溺愛和縱容,其實他們又怎麼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女兒。”周志康緩緩說道。
“爸,這樣的話我提醒過你,不要說出來。”周然眼神驟然陰冷,臉上如同掛上了寒霜。
“我答應幫你掩護,也知道你在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爲了我女兒,我什麼都做了,你答應我的事兒呢?”周志康問道。
“只要你配合我完成任務,你女兒和你太太自然會安全的。”周然說道。
“這是你要的情報,我費了很大力氣纔拿到的。”周志康從抽屜裏取出一張摺疊好的紙條遞過去。
周然伸手接過來,打開來一看,臉色微微一凝:“消息確定嗎?”
“你知道我跟上邊的關係,這個消息怎麼會有錯,我難道不爲我女兒和夫人着想嗎?”周志康憤怒的反問一句。
“嗯,你準備一下,等我通知,隨時撤離吧。”周然拿了桌上的打火機,將紙張點燃後,扔在了菸灰缸裏燒成了灰燼。
“你會讓我安全的撤離嗎?”
“當然,我完成任務也要離開,沒有你的關係,我如何能安全逃離山城呢?”周然咯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