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局一看到他就讓韓朝陽上他的警車,抓緊時間現場準備分局爲重點工程建設保駕護航方面的材料,誰也不知道省市兩級領導會不會問這些,準備一下交給劉局,領導如果問起來劉局也好彙報。
時間緊急,打印來不及,只能手寫。
剛整理好劉局就到了,他接過材料仔仔細細看了一下竟微皺起眉頭。
韓朝陽和康海根自認爲幾個工地的安保措施沒什麼問題,正不知道劉局有什麼不滿意的,在中山路等候的交警通過對講機彙報,前來視察的省市兩級領導們的車隊到了。劉局一刻不耽誤,急忙拿着材料往工程指揮部跑去,同區領導及工程指揮部的領導們一起迎接。
康海根和韓朝陽一樣守在路口,看着領導們的車一輛接着一輛從眼前經過,聞着汽車尾氣不動聲色說:“範局,劉局剛纔好像不太高興。”
範局不認爲花園街派出所和中山路警務區在爲重點工程建設保駕護航方面的工作有什麼問題,沉吟道:“是不是你的字太潦草?省領導突然襲擊,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提前通知,肯定不會這麼倉促。”
“我的字不潦草!”
“也可能這兩天沒休息好,他一上任就遇上命案,怎麼高興得起來。”
“只要對我們的工作沒意見就行。”
韓朝陽不那麼想,因爲劉局剛纔的反應顯然是對花園街派出所和中山路警務區的工作不滿意,但又不想讓康海根心裏不踏實,乾脆提醒道:“範局,康所,領導們在指揮部聽完彙報肯定要去高鐵站工地,我們去前面路口等吧。”
“行,去前面等,我在外面等,你們進去再看看。”
“是!”
……
正如韓朝陽所料,省市兩級領導在指揮部聽了二十幾分鍾彙報,就在指揮部領導和區領導們陪同下趕到高鐵站工地,在現場看着圖紙聽施工單位負責人彙報,視察宿舍、食堂等設施,甚至拉着幾個民工噓寒問暖。
幾位區領導都站在後面,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範局、韓朝陽和康海根自然沒資格往前湊。
第一站是地鐵站工地,第二站是長途汽車客運東站工地。
高鐵新城項目工地做好了迎接省市領導視察的準備,但領導們可能很忙沒進去,視察完長途汽車東站工地就返回工程指揮部與建設單位和施工單位負責人開座談會。
指揮部有食堂,準備好了午餐。
領導們卻沒在指揮部用餐,座談會開完就打道回府了。
省領導和市領導不在指揮部用餐,區領導們自然也不會在指揮部喫,劉局送走幾位區領導,把範局拉到一邊談起工作。
韓朝陽和康海根同樣沒資格往前湊,兩位局領導都沒走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只能站在一邊等,順便給許宏亮、李曉斌打電話,讓緊急抽調來參與安保的隊員們先撤。
可能劉局惦記着案,跟範局談了十來分鐘就鑽進警車走了,走的很匆忙,像是沒看見韓朝陽和康海根一般都沒打個招呼。
“常往這邊跑?”
“劉局說省市兩級領導對城東交通樞紐工程非常重視,區裏不能不重視,我們分局一樣不能不重視,認爲由你負責爲重點工程保駕護航不合適,打算調整分工,想讓我親自負責。而且已經向省市兩級領導表過態,要安排一個局黨委成員加入工程指揮部。”
不就是幾個工地,至於讓一個局領導親自負責,這不是殺雞動牛刀嗎?
韓朝陽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劉局已經決定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說道:“範局,您親自掛帥最好,有您在我們就等於了主心骨,以後的工作就好開展了。”
“具體工作還得靠你們幹,下午要開黨委會,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我給你們打電話。”
“喫完飯再走吧,六院食堂的飯菜還行。”
“不了,回局裏喫。”
……
韓朝陽送走範局,然後跟一直欲言又止的康海根道別,驅車回到警務室已經是午飯時間。
上午反扒中隊全參與了安保行動,沒去保安公司食堂,跟以前一樣全在六院喫,韓朝陽端着不鏽鋼餐盤打完菜,坐到他們這一桌,回頭跟同樣在食堂就餐的醫護人員們打了個招呼,隨即轉過身來低聲問:“俊峯,家勇,紀叔和吳叔,你們回來時有沒有見着他們?”
“沒有,不過我打電話問過,他們說在外面有點事,中午不回來了。”
毫無疑問,他們是去查昨晚瞭解到的那些化肥廠老職工的家庭情況了,韓朝陽微微點點頭,當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悶頭喫飯。
喫完飯,走到食堂斜對面的停車場,掏出手機撥通紀老爺子電話。
“朝陽,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您和吳叔在忙什麼。”
“你說我們能忙什麼?”紀開元站在電動車邊,回頭看着剛從裏面出來的小區,舉着手機道:“我和老吳對新園這一片兒不熟悉,但有對這一片兒熟悉的朋友,上午找到了兩個,打聽到三個現在的住址,準備在附近找個館子喫個飯,喫完飯就去找上午打聽到的那三個化肥廠的老人。”
“上午沒別的收穫?”
“排查掉兩家,打聽到另外三家現在的住址不就是收穫嗎?”紀老爺子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昨晚忘了兩個很重要的人,一個是開車拉糞便的,一個是用船幫化肥廠清理糞便的,具體叫什麼名字,現在住哪兒,到底健不健在不清楚,但打聽到一個姓楊,一個舒,都是花園人,姓楊的那個可能住在陳家集附近,你以前在花園街派出所幹過,對花園街道比較熟,你抽時間摸排這兩家。”
兩位老爺子如此敬業,韓朝陽不能什麼都不做,一口答應道:“行,我下午就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