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 10 現實·創世紀26
    聖喬治州·郊區·蘭姆農場

    時近傍晚,迎面的風也變得寒冷了幾分。

    天空慢慢地暗淡了下來,夕陽餘暉染紅了山頭的輪廓,晚霞彷彿一罐被打開的燃料,被畫家蘸染着,隨意塗在了天幕上。

    蘭姆農場的小木屋中點亮了燈火,淡黃色的光透過窗戶落在農場枯萎的草皮上。

    歸棚的牛已經關上了柵欄。

    整個農場也逐漸迎來了平靜的夜晚。

    蘭姆大叔穿着寬鬆的牛仔褲,深色的夾克衣,他捧着兩碗剛做好的土豆泥,來到了客廳。

    如往常一般,他將兩碗土豆泥放在了桌上,並按了一下遙控器,打開了老式電視機。

    俯身,將其中一碗土豆泥推到了客人坐的沙發前,而自己則拿着另一碗土豆泥,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

    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中,似乎能夠舒緩一天的疲憊。

    蘭姆大叔靠着沙發,揚了揚頭,最近一直低着頭勞作,讓他的脖頸有點兒痠痛,他擡起手,用滿是繭子的粗糙的手掌揉了揉脖頸,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將電視機調到新聞節目,蘭姆大叔若有所思地看着新聞節目中播放的【科爾公司】今日又研發的新產品介紹,主持人與【科爾公司】的技術人員在鏡頭前向觀衆介紹着一種全新的睡眠儀,能夠幫助失眠、抑鬱的人們縮短入睡時間,並通過延長快動眼時間提高睡眠質量,除此之外,睡眠儀還自帶薰香功能,能夠在使用者入睡時自動在環境中分泌催人放鬆的薰香,並且還能夠播放音樂,讓使用者徹底放鬆。

    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着,這款產品是都市工作緊張的白領、壓力大的考生這類睡眠不足人羣的不二選擇,似乎一旦錯過了這個產品他們就再也難以擁有高質量睡眠了。

    蘭姆大叔吃了一口土豆泥,看着那個油頭滑面的主持人喃喃着:“這些人還真是誇張,我就不信人類現在連睡覺都要藉助機器。”

    “……你可別不信,我買了一個這個東西,挺好用的。”

    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蘭姆大叔回過頭,看見一個老朋友站在窗前。

    他穿着英倫風的外套,帶着一個寬沿的帽子,鬍子已經花白,臉上也留下了歲月滄桑的痕跡。

    他微微一笑,走過了窗戶,走到了小木屋的門前,木門沒有鎖,他推開了木門走了進來。

    他似乎對這裏很熟悉,是這裏的常客了。

    他脫下鞋子,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後,拿下了頭上戴着的黑色帽子,走到了小客廳,一眼便看到了蘭姆大叔放在桌子上的另一碗土豆泥。

    “這是給我的?”

    “我記得你上次在電話裏說很想念我做的土豆泥。”蘭姆大叔說着,又吃了一口,“這味道,也是奧斯本最喜歡的。”

    聽到這個名字,訪客嘆了口氣。

    他在沙發上坐下,眼角餘光看見了沙發旁的桌子上放着的奧斯本的照片。

    “這孩子可惜了,他的確是個辦案的人才,本來我決定等個四五年把他調到軍情十三處的,沒想到……”

    “約書亞,很多事情,並不是總能按照我們的預期進行的,人生,說白了就是一個不斷妥協的過程,沒有人能夠事事如意。”

    蘭姆大叔說着,斂下了眼眸,他拿過那個鏡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不知道這孩子在那個虛擬世界裏過的怎麼樣,我還挺想他的……”

    蘭姆大叔沙啞的聲音令人心疼。

    約書亞看着蘭姆大叔爬滿了皺紋的臉上那悲傷的表情,也不禁沉下了心。

    “……你別擔心,總會有希望的。我的線人發來情報,奧斯本在【溟河系統】裏的代號叫J,雖然現在沒辦法救他出來,但好在他的求生意志很頑強,沒有放棄爭取【倖存者名額】。”

    聽到奧斯本的近況,蘭姆大叔擡起頭看着約書亞。

    “真的嗎?”

    “是的。在最近的一場遊戲——【亡魂之森】中,他的成績不錯,【血榜】加分的情況挺可觀的。”

    “【亡魂之森】?那又是什麼?”

    “通俗的來說,就是用【溟河系統】構造的一座虛擬森林,所有NPC一開始都設定爲埋在土裏的屍鬼,而遊戲玩家們在遊戲中需要遵循食物鏈的排序規則,殺掉自己的下位玩家,通過玩家間的屠殺,不斷縮短食物鏈,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就是勝者。”

    “……奧斯本贏了嗎?”

    “不,他也被殺了,不過那場遊戲是【單相制】,在【單相制】遊戲中,死亡後並不會直接被淘汰成NPC,而且,他是倒數幾個才被殺的玩家,能堅持到這麼後面,已經很不錯了。”

    約書亞的聲音低沉着,就像是教堂中神父,那聲音帶着幾分令人安心的渾厚。

    聽到這裏,蘭姆大叔才鬆了口氣。

    “他暫時沒事我就安心了。我每天都在擔心,他會不會變成了NPC,永遠留在【溟河系統】裏……”

    “奧斯本畢竟當過警長,接受過警校的各類訓練,對於一般的罪犯應該能夠應對,你也不必太擔心。”約書亞說着,也吃了一口土豆泥。

    蘭姆大叔做的土豆泥十分醇香,入口即化。

    “我想念的就是這種味道,當年我們一起在軍情十三處工作的時候,你每週都會帶過來分給同僚,我現在還印象深刻。”

    聞言,蘭姆大叔也一笑。

    “是啊,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初你退出了軍情十三處,實在可惜。否則,以你的能力,是能夠做到我現在這個位置的。”

    “我?算了吧,我一向只喜歡出外勤,對於那些政治文書一看就頭大,讓我做行政負責人、整天與政府高管打交道還不如殺了我。”蘭姆大叔放下了奧斯本的相框,也拿起了自己那碗土豆泥,兩個老朋友就這麼喫着土豆泥敘舊,就像三十多年前一樣。

    “蘭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離開軍情十三處,你以前不是一直以抓捕罪犯最爲自己的最高使命嗎?爲什麼突然決定退出,還去領養了一個孩子、過起了農場生活?”

    約書亞看着蘭姆,眼中透出十萬分不解。

    蘭姆大叔似是而非地回答了一句:“不想再這麼拼命了,想過一過另一種人生。”

    “另一種人生?”

    “你看我把蘭姆農場經營得有聲有色的,每年收入都不錯,還培養了奧斯本傳承衣鉢,這樣不好嗎。”蘭姆大叔看着約書亞,“難道要像你一樣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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