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粘膩溫熱的血順着鬢角、臉頰流下,滴落在深色的地磚上。
一旁的烙鐵架燒着旺盛的火焰,燒紅了U字形的烙鐵。
那搖曳的將人影投在溼冷的牆壁上,隨着吹入窗戶的風,火焰搖曳了一下,牆上的影子也搖晃了幾分。
朱利安被綁在一個十字受刑架上,手腳被粗糙的麻繩死死捆住,她已經滿臉是血,頭髮散亂地披散在胸前,身上密密麻麻分部着大大小小的新傷,有刀砍留下的傷痕,有匕首留下的傷痕,也有鐵鞭留下的傷痕。經過一天一夜的用刑,她已經體無完膚,衣衫破爛地掛在身上,隱約透出衣衫下的皮開肉綻。
兩個男人站在行刑處中,看着朱利安,正思考着該怎麼讓這個女人說出真話。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約瑟夫議員進來了。
他依舊穿着整齊的西裝,頭髮梳理得十分齊整,胸前還掛着一個國會的徽章,似乎纔剛剛結束國會的日常議會。
他看着被綁在十字受刑架上的朱利安,微微一笑。
“你現在的樣子,可比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美多了。”
朱利安咬着牙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約瑟夫議員,不管我們怎麼審訊,她就是不開口。”
其中一個行刑的男子向約瑟夫彙報。
約瑟夫回頭看着那個身材高大的手下,眼眸中流露着幾分難以置信:“她一個字都沒說?”
“沒有。”
“哼,倒是個硬骨頭。”
約瑟夫議員回過頭看着朱利安。
火光跳躍着,似乎也染紅了他眼眸深處的涼意。
他看着朱利安,看着那張年輕姣好的臉龐,彷彿能夠透過這張臉看到另一個人。
另一個,也是同樣倔強不屈地女人。
約瑟夫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朱利安面前,擡手輕輕挑起垂落在她臉頰旁的髮絲,更加看清了她的臉。
她滿臉是血,兩個行刑者曾經使用鈍器擊打她的頭部,讓她昏了過去,但不等她緩過來,他們又給她注射了清醒劑——這也是【科爾公司】【生物工程部】研發的藥物,主要針對嚴格審訊的犯人,通過給他們注射清醒劑,能夠讓他們的意識保持清醒,從而讓審訊工作不斷續,加快辦案效率。這原本是隻提供給警方的藥物,但是沒想到約瑟夫也拿到了這種藥,並且還加大了計量,用以私人用刑時讓受虐者保持清醒而不昏過去,讓施虐者體會到施虐的快感。
朱利安滿嘴是血,她吐了一口唾沫在約瑟夫臉色。
約瑟夫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猝不及防地往後退了幾步,差點被地上的刑具絆倒,還是身後的手下忙扶住了他肥胖的身體,才讓他站穩了。
“議員,手帕。”
手下遞過來一個白色的手帕。
約瑟夫議員接過了那個手帕,擦掉了臉上的血污,他擡起頭看着朱利安,眼神裏多了幾分兇惡。
“你這個女人倒是比我想象中更犟一點,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朱利安輕笑了一聲,吐掉嘴巴里的血:“你這樣的人渣,有什麼好令人害怕的。”
“他們不知道你是個施虐狂!但我知道!”朱利安盯着約瑟夫,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已經死一萬次了。
“施虐狂?”約瑟夫喃喃着,似乎在體味這個詞的意思。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他的表情浮現出幾分陰邪。
“我喜歡這個詞,這是個形容強者的詞彙,只有強者纔有資格施虐,而弱者,自然而然只能變成受虐者。”
“你把你的繼女奧菲利亞強姦了,她當時多大?十二歲?還是十一歲?你怎麼下得了手?她一次次想從你身邊逃跑,但卻被你的爪牙抓回來了,你把她關在了北樓的閣樓上,用各種駭人的刑具折磨她,凌虐她,只爲了滿足你那一點可憐又可恨的快感!”
約瑟夫議員聽着朱利安列舉自己的罪行,反覆挺滿意一般,雙手交叉在身後,在行刑處裏慢悠悠地踱步。
“你倒是聽清楚地,繼續。”
“不止如此,你還另一個女人關在了高塔裏,高塔那麼冷,沒有任何人照顧她的起居,她像一隻狗一樣被你所在高塔裏,就連南樓的僕人偶爾也會聽見她黑夜裏的哭聲,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女人下這樣的毒手?!”
“哦?南樓有人聽見了?”約瑟夫倒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看來,我有必要把那個女人毒啞。”
而在他身後站着的兩個手下,像是聽懂了約瑟夫的意思,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走出了行刑處。
茱莉亞心下一涼。
糟糕。
她害了她……
“約瑟夫!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哼,小貓咪,有沒有人告訴你,被囚禁的時候,應該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或許我心一軟,放了你也說不定呢。”
“你不會放了我的,我一定會死在這裏。”
朱利安說得斬釘截鐵,語氣中的怒意更勝過了絕望。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大發慈悲呢?”
“你已經在我面前露出了真面目,這也就說明你有充分的把我,我不會把你黑暗醜惡的一面泄露出去,而最好的保密者,是死人。”
約瑟夫微微頷首,像是在肯定茱莉亞的話。
他側過臉看着茱莉亞,眼神中帶着幾分遺憾:“嘖嘖嘖,真是可惜了之前那麼漂亮的一張臉,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還真是讓我下不去口。”
“……”
“不過沒關係,我從奧菲利亞逃走之後,我就鮮少有那方面的興趣了,說來,這也是你的運氣好。”
約瑟夫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火焰跳躍着,照亮了他眼底的殺意。
“……那個女人是誰?”
“……”
“是你的妻子對吧。”
“……”約瑟夫別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