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 13 溟河·保護安妮36
    “怎麼,恨我嗎?”

    伊卡洛斯輕笑。

    他這樣的人,可從來不怕他人的威脅,換句話說,他人的威脅,對他而言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你那樣的眼神,可是在挑釁我?如果是的話,那你可就危險了。”

    伊卡洛斯壓低了聲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誰纔是被威脅的那一方。

    美人盯着伊卡洛斯那雙金色的眼眸,可以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眸中自己的倒映。

    “……”

    美人俯身快速拾起了地上的手術刀,一雙丹鳳眼褪去了往日裏的風情萬種,變得兇狠了起來。她擦去臉上的血,單手撐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伊卡洛斯,沒想到我們也有這麼一天。”

    “是嘛,但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想到了。”

    伊卡洛斯話音剛落,朝着美人衝了過去。

    美人抓着手術刀,將刀刃對準了伊卡洛斯,揮舞着手術刀刺了過去。伊卡洛斯一閃身躲開了美人的刀刃,並斜着一擡手打在了美人的手腕,美人的手一鬆,手術刀掉了下去,卻在下一秒被伊卡洛斯接住了手術刀,他反手握住手術刀,將手術刀轉了一個弧度,靈巧地繞過美人打來的右拳,並將手術刀筆直地刺向美人的眼睛。

    刀光一閃,美人下意識地往後一閃,她雖然躲過了伊卡洛斯刺來的手術刀,但卻被手術刀刺破了頭皮,直接削掉了一塊頭皮。

    割傷的疼痛從頭頂傳來,美人一個趔趄,踩着地上的血跡滑了一下,身體重重地撞到了牆壁,她扶着冰冷的牆壁站定,剛稍稍的低下頭,卻看見一大片頭髮從自己頭皮上掉了下來,落在了腳邊。

    “嘀嗒……嘀嗒……”

    溫熱的血,順着她的傷口,劃過眼角,滴落在腳邊,她有點兒顫抖地擡起手,卻觸碰到自己左側額角被手術刀割破的整齊的傷口。

    “我……我的頭髮……”

    她的聲音有點兒顫抖,看着掉在腳邊的黑色的髮絲,一瞬間有點兒懵。

    “刷——”

    伊卡洛斯手中的手術刀轉過了一個角度,被他想轉筆一樣轉過幾個手指頭後重新握在了掌心,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手術刀,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第一次使用的武器居然還如此趁手。

    “美人,你最大的錯誤,是不該引【獵人】過來。不過沒關係,因爲,就算愷撒大帝不在,你與獨眼,也不是我的對手。”

    伊卡洛斯的一席話,說得十分篤定。

    “……”

    美人擡起頭,盯着伊卡洛斯。

    她沒想到,他早已經窺破了他們的行動,甚至,還察覺到了一直蟄伏在樓梯口沒有現身的獨眼。

    美人有一瞬間被敵人看破的慌張,但下一刻,她卻又無聲地壓下了眼中的慌亂。

    她鎮定了幾分心神,擡眼看着伊卡洛斯:“你既然知道獨眼和我都在這裏,你還不走?難道你有把握能夠打贏我們兩個?”

    伊卡洛斯笑了笑,絲毫不受美人威脅。

    “第一,瑪爾斯與亞瑟隨時都會回來,你們單純從人數上,並不佔優勢。第二,獨眼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控制,否則,我們剛纔打了半天,爲什麼他還沒出來?”

    伊卡洛斯的一句話,說到了重點,美人心下一沉。

    沒錯。

    美人與伊卡洛斯的打鬥聲音並不小,她被推到了助產臺上,並推掉了助產臺上的儀器設備,這麼大的動靜,獨眼不可能沒聽到。

    但他卻遲遲沒來支援自己。

    原因只有一個——他想等自己與伊卡洛斯鬥到兩敗俱傷,再撿漏!

    原本美人的計劃是一個引蛇出洞,一個打蛇七寸,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纔是被獨眼算計成了“蛇”的獻祭品。

    是她大意了。

    在【溟河系統】的世界中,哪有什麼隊友情誼可言?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利益相關罷了。

    一旦觸及到自身利益,所謂的聯盟、團隊、搭檔,都會在一瞬間不復存在。

    這裏,是虛擬世界,但卻又是那麼現實。

    美人往後退了幾步,扶着牆壁,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白色的牆灰嵌入了她紅色的指甲,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眼中,只有逐漸被逼入絕境的恐懼。

    是敵人,也是隊友把她推入絕境的。

    “恨我?恨我就對了,美人,要記得,這是你第一次在【死亡制】遊戲中死去。”

    伊卡洛斯說着,持着手術刀衝了上來。

    黑色的鞋子踩過地上的血跡,他身形一閃,閃到了美人的右側,美人聽到耳畔一陣風聲,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閃開,擡手擋在了眼前,伊卡洛斯落下的手術刀瞬間割破了她手腕的肌膚,並拉開了一道深達肌肉的口子,美人的重心轉移到右腳,她身形一低,抽出後腰的匕首,朝着伊卡洛斯刺了過去。

    “鏘……”

    匕首擦過了伊卡洛斯手中的手術刀,直接割向伊卡洛斯握着手術刀的手指,但下一刻伊卡洛斯卻用另一隻手抓住了美人的手腕,將她的手腕用力一擰,在匕首割斷自己手指的前一刻扭折了美人的手臂,並反手一揮手術刀,再一次割破了美人的額頭。

    美人擡腿用膝蓋踢向伊卡洛斯的腹部,被他一個下格擋擋住了,因着那格擋,美人尋到空隙,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伊卡洛斯步步緊逼的攻勢,兩人之間拉開了一點距離。

    貼身肉博,男女之間力量相差實在太懸殊了。

    面對一個訓練有素卻又可怕的對手,美人明顯處於下風。

    伊卡洛斯有着高深莫測的來頭,加上在【溟河系統】裏經過了三輪遊戲的歷練,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他都想起了,相比起瑪爾斯與J逐漸找回的身體記憶,伊卡洛斯的肌肉記憶恢復得更加完備,能夠讓他靈活應對各類近身肉搏或是遠程攻擊。

    沒錯,這就是【血榜】上位圈三巨頭實力的斷崖式拔高。

    其他遊戲玩家,即使是老玩家,也很難匹敵。

    美人後退了幾步,被伊卡洛斯逼到了窗邊,她的手腕顫抖着,已經被伊卡洛斯折斷了,擰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她的右手不能用了,僅有的左手,還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血順着她的左手手臂滴落在地上,她滿臉是血,分不清是方纔被按着撞牆而流下的血或是被割破了頭皮而流下的血,總而言之,她十分狼狽,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俘虜,而眼前,就是制服她的人。

    血,順着睫毛滴落,眼前的一切顯得有點兒模糊不清。

    美人低下了頭,細碎在額前的發,遮擋了她的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在她身後的窗外,是這一片虛擬城市的夜景,夜晚,還遠遠沒有到要過去的時候,破曉,似乎遙遙無期,一個白色的塔矗立在遠方,隱隱看去,就像是一根連接着天與地的白線,將這一片天地連在了一起。

    伊卡洛斯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他看着眼前美人有點兒異常的樣子,出於謹慎,並沒有立刻發動攻勢。

    他眯起了眼睛,在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美人的身影。

    她扭了扭脖子,肩膀輕輕聳起了一邊,整個人看起來帶着幾分詭異,健全的手握住了被伊卡洛斯掰折的手,“咔”地一聲,將骨折的手重新轉了回來。

    骨折的復位,本該是一個十分疼痛難忍的過程,但美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只是甩了甩自己重新折回去的手,彷彿只是做了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哼……”

    男人輕蔑低笑的聲音從美人的喉嚨間傳來,一瞬間,伊卡洛斯有點兒恍惚,似乎那聲音,並不是眼前這個人說話的聲音。

    “我一直保護的女人,也是你這樣的垃圾配傷害的?”

    美人微微啓脣,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裏傳出,她擡起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壓低了視線,盯着伊卡洛斯,像是被逼入絕境之後覺醒的野獸,血液中燃燒着熊熊的憤怒與殺意。

    伊卡洛斯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他穩了穩心神。

    “果然,美人不簡單。”

    “哦?你早就意識到我的存在了?”

    “不能說意識到,只不過覺得某些時候美人的表現不像她自己罷了。”伊卡洛斯輕聲說着,“而我,終於把你逼出來了。”

    美人扭了扭脖子,像是在一個黑暗角落裏蟄伏了許久的人,渾身的骨頭都有點兒痠痛。

    她,不,應該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還是在外面的感覺好啊,所有感官都是鮮活的。”

    (注:當美人的副人格支配身體時,第三人稱改成“他”)

    “……怎麼,你一直都蟄伏在美人的潛意識裏?”

    “你知道的,身爲副人格,我們並不允許時刻操縱身體,只有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我們纔會出來。”美人轉了轉眼睛,想了想,“怎麼形容呢……多數時間,我們都在自己的區域裏活動,主人格經歷的事情,我們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當主人格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會跳出來作爲這個身體的操縱者,以減少主人格遭受的痛苦,幫助主人格活下去,這就是我的作用。”

    “……似乎美人還並不知道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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