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就先退下了。”
此時,“約瑟夫”先生正站在房間牆上貼着的一張張地圖前,似乎沒怎麼留意到公爵的動靜,只不過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公爵與美人對視了一眼後,推車小推車離開了。
“葛啦……葛啦……”
小推車的輪子轉過冰冷的地面,她走出來房間,並輕輕關上了房門。
這一刻,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方纔在房間裏,她總是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着自己。
房間裏的那位“約瑟夫”先生,她之前並沒有在遊戲中見過,是一張很陌生的中性的面孔,雖然頭髮梳成了男性的大背頭,但是五官輪廓分明,身材嬌小,依舊可以看得出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年紀大概二十八歲上下,與她的年紀相仿,外貌甚至帶着幾分西域的混血感,這樣的臉並不是大衆臉,如果公爵真的曾經在遊戲中見過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那麼,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完全沒有來歷。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
而且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並不是NPC,並不是【獵人】,更不是遊戲玩家,那麼她的身份會是什麼呢?
公爵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依舊心事重重。
解開了一個謎團之後,等待她的,是更多的謎團,她究竟還要往前走多遠,才能夠找到所有的真相?
她原本以爲找回了自己所有的記憶,那麼這個世界對自己而言就不再是迷霧重重,但是現在看來,那隻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太多的疑團,先是攻擊型NPC們自發組織的【真理會】,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中性女人。
公爵嘆了口氣,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前途的迷茫。
有太多她不能左右的事情,有太多她無法掌控的變數。
無論她對“主宰自己的命運”有多深的執念,此刻,她還是一個被他人玩弄在股掌中的“掌中之物”。
她恨那些玩弄自己取樂的人,無論是過去的“約瑟夫”先生,還是今時今日的【法官】,她都深恨,但她更恨自己明知道這一切,卻無法逃出其外的困頓、
究竟,她的結局是什麼呢?
是離開囚牢、恢復自由,還是永遠囚禁其中、困獸之鬥?
公爵擡起頭,看着這條走廊,一時間,走廊盡頭的牆壁,就像是她命運的死角,她要走的路,似乎很長,但又似乎,沒什麼路可走了……
“葛啦……葛啦……”
公爵推着手推車,往旁邊的房間走去,同時,她的右手輕輕伸到了左手的袖子下,摸索着,摸索到了藏在自己皮膚之下的銀針。
不管前路如何。
但此時此刻,她有非完成不可的任務。
這麼想着,她在一扇門前停住了腳步,回頭觀望了一下,確定走廊中沒有保安,她抽出了藏在手臂裏的銀針,來到了門前,一手握着門把手,另一手握着銀針,將銀針插入了鑰匙孔中。
輕輕轉動了一下門把手,並嫺熟地用銀針試探着鎖孔中的形狀,她側了側身子,不出幾秒,聽見了一個聲音。
“咔嚓。”
鎖着的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