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16溟河·盜取冥王星159
    虛擬城市·第一組玩家

    雪弗萊形式在主幹道上,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雪弗萊與紅楓莊園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距離目標地點一公里,請保持直線行駛。】

    車內的導航儀傳來了語音導航的聲音,那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讓原本靜默的空氣有了一絲得以喘息放鬆的閒暇。

    愷撒坐在後排座位上,她左手靠着車門,瞥了一眼駕駛座旁的導航儀。

    在那個長方形的屏幕上,顯示着周圍的地形圖,衛星導航地圖用航拍的形式,將周圍的建築羣顯示在地圖上,並且還標註了不同建築物的名稱。可以看見,在筆直的主幹道上,雪弗萊正形式着,朝着前方而去,它在地圖上表現爲一個閃爍的紅點,這個閃爍的紅點在紅線的牽引下,朝着前方而去。

    紅線的另一端,想必就是此次的目的地——紅楓莊園。

    (只要把“冥王星”碎鑽送回紅楓莊園……)

    愷撒默默地想着,瞥了一眼自己的口袋,在口袋中,放着一個小盒子,而盒子裏,放着的,就是自己方纔從亞瑟身上搶過來的“冥王星”碎鑽。

    剛纔拿出盒子的時候,盒子上還沾染着略微凝固的血跡。

    只不過,那血跡終究也只停留在盒子的表面,沒有沾染到盒子裏被小心翼翼保護着的“冥王星”碎鑽,它就像是一個睡美人一樣,安靜地躺在城堡裏,就算城堡外面腥風血雨,城堡裏的它,也絲毫沒有察覺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想到“冥王星”碎鑽,愷撒不禁想起了方纔在博物館發生的事情。

    想起了她是如何殺死亞瑟。

    想起了她是如何從亞瑟的屍體上拿走了“冥王星”碎鑽……

    她還記得,自己雙腳死死纏在亞瑟的脖頸上,並一點一點加大了雙腳之間的力度,收束着,將亞瑟的脖子一點點掐緊。

    看着亞瑟的臉色逐漸因爲缺氧而漲得通紅,她的眼神中,沒有任何一絲同情,也沒有任何一絲想要放過對方的意思。

    相反,看着獵物在自己的鉗制下一點點窒息、瀕死的模樣,反而刺激了她本性中的殺戮天賦,她加大了腳上的力度,看着亞瑟的臉龐由紅轉爲紫,他張着嘴巴,嘴脣有點兒發白,下意識地喘着氣,但是那氣體被卡在了脖頸處,無法進入肺部,無法滿足正常的呼吸活動。

    窒息。

    缺氧。

    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雙手與雙腳亂抓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掙扎着,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但是這一切似乎無濟於事。

    一直到,口吐白沫,一直到,眼瞼發白,一直到,所有掙扎都逐漸減弱,一直到,張開的嘴巴停止了喘息,愷撒才稍稍放鬆了腳上的角度。

    只不過。

    亞瑟已經窒息而亡了。

    他的四肢有點兒僵硬地捲曲着,雙手抓着地板,在地磚上留下了幾道血痕,指甲被硬生生抓斷,但那指甲斷裂的疼痛,遠遠比不上窒息而死的痛苦,他的雙腿無力地耷拉在地上,愷撒還記得,他蹬掉了左腳的鞋子,那黑色的鞋子掉落在樓梯間之中,場面看起來有點兒凌亂。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離開那個樓梯間的。

    就像,她不記得自己在亞瑟的屍體旁待了多久。

    她只記得,亞瑟死的時候,他的臉色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五官的輪廓,卻依舊讓她凝視了好久。

    那是亞瑟的屍體,卻有着一張威爾的臉。

    在那一瞬間,愷撒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那些事情,是她與亞瑟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那些事情,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一閃而過,倒放着,從安哥拉監獄,到亡魂之森,再到鏡面連結,最後,回到了“屋大維”號郵輪。

    在“屋大維”號郵輪上,原本面纏紗布的他,被利刃割破了臉頰上的紗布,第一次,以真正的面目展示在衆人眼前。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亞瑟,這個新玩家,對愷撒而言,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她一直尋找的威爾。

    她一直以爲已經在【溟河系統】中死去的威爾。

    似乎以另一種形式回到了自己身邊。

    她盡力過。

    想要將他留下來,並且付出了許多代價,承受了許多痛苦,盡力想要挽留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但是最後。

    親手殺掉他的,卻也是自己。

    她可以救他一千次、一萬次,但是殺死他一次,就足以推翻前面所有的事情。

    ……

    愷撒沉默着,看着車窗外閃過的夜景,內心有點兒複雜,但是奇怪的是,相比起之前的煩躁與不安,她此刻的心情,反而平靜了很多。

    一切。

    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就在她殺死亞瑟的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也被她一起殺死了。

    她覺得心臟有點疼,悶悶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一樣,心裏潮潮的,就像是大雨將至之前溼重的空氣,每呼吸一口,都會吸入帶着水汽的空氣。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

    其實並不陌生。

    在威爾被淘汰出局的時候,她曾經也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就像是靈魂中的某一塊突然被人撕扯着,硬生生撕去了一塊,她想掙扎,想反抗,但是卻發現,所有的反抗與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疼痛,依舊存在,而且每一次回頭看,只會越來越疼。

    她不喜歡這樣拖泥帶水的自己。

    這與自己的作風大相徑庭,相去甚遠。

    這讓愷撒不禁有點兒懊惱。

    亞瑟已經死了。

    那個曾經暗算她的人,那個本場遊戲還想殺死她一次的人,已經被她親手殺死了。

    她應該慶幸自己看清了亞瑟的真面目纔對。

    她應該開心自己解決了一個不必要的麻煩纔對。

    爲什麼……

    爲什麼心情還是這麼糟糕呢……

    愷撒越想越氣悶,莫名其妙地生氣起來,她握着拳頭,用力砸了一下車窗玻璃,嚇了J與奧佳爾一跳。

    J與奧佳爾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考慮誰來問問愷撒發生了什麼比較合適。

    “愷撒姐姐……你怎麼了?”

    J不敢說話,奧佳爾便開口關心道。

    “……沒事。”

    這倒是個預料之中的回答。

    “別擔心,我們馬上就要到紅楓莊園了,只要回到那裏,我們這一組的任務就完成了……”

    “我知道。”

    奧佳爾嘆了口氣:“只可惜,我們明明是四個人一起行動的,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三個人……”

    奧佳爾那清澈的眼眸裏,滿是悲傷。

    她不希望看到自己認識的人死在遊戲裏。

    每一次死亡,就算不是她自己的死亡,也會讓她十分難過。

    孩子的眼睛與心靈,都是十分乾淨的。

    有着最純粹的感情。

    能夠因爲他人的痛苦而痛苦,因爲他人的悲傷而悲傷,這樣的同理心,或許,就是亞瑟一直想讓愷撒擁有的東西。

    不過。

    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人都已經死了,還在乎什麼同理心呢?

    事實證明,在這個虛擬世界,還是需要冷漠多一點,只有真正狠下心來冷漠的人,才能夠做到“客觀”對待遊戲,從而從利益最大化、任務完成的角度考慮問題,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獲得最後遊戲的勝利。

    世界。

    總是殘酷的。

    只有比這個世界的現行法則更殘酷,才能活下去。

    “奧佳爾,他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出現了,不會再參與遊戲。”

    愷撒冷冷地說着。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奧佳爾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冷漠,無感情地重複着某個事實,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加深自己對於這個事實的承認度,從而否定一些沒有必要的情緒牽絆,這就是所謂的“說服”,也是所謂的“認清事實”。

    “……亞瑟哥哥真的死了嗎?”

    “死了,我下手,沒有例外。”

    “那,我下次再看到他,他就已經……”

    “已經是NPC了。”

    “就因爲他接受了【法官】的隱藏任務,就必須殺了他嗎?”奧佳爾說着,聲音中帶着幾分哭腔。

    在她看來,亞瑟是個很好的人,至少,是爲數不多的,對她表現過善意的人。她知道,在這個遊戲中,這樣的人很少,所以,她才格外珍視那些對她好的人。

    沒想到現在,其中一個人,就已經……

    “奧佳爾,不必要考慮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已經做過的事情,就不要去後悔。”

    愷撒難得多說了幾句話。

    “嗯,好……”

    奧佳爾嘆了口氣。

    J默默聽着奧佳爾與愷撒的對話,只覺得有點兒奇怪,明明在此之前,愷撒與亞瑟的合作關係看起來是那麼默契,拼了命都要保全對方,但是現在卻搞成了這樣,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兩人關係的破裂呢?

    J猜不透愷撒的想法,愷撒就像是一個深淵,讓人看不見深淵的底部,光是凝望着深淵,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了。

    他有點兒“後怕”。

    就連亞瑟,只要擋住了愷撒的路,都會被愷撒輕而易舉的幹掉,那麼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是自己呢?如果此後,自己也做了什麼讓愷撒不悅的事情,她對自己刀劍相向,是不是更是情理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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