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16溟河·盜取冥王星163
    虛擬城市·第二組玩家

    “你……”

    【白鷹獵人】有點兒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公爵的面容,他看着公爵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眸,明顯看到公爵的眼神,一瞬間,從混沌轉變爲了犀利,最初,她的視線還是無法聚焦的迷茫,但是現在,隨着他哼唱着她的母親曾經給她唱過的歌謠,她的眼神,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清明,就像是一團大霧逐漸散去,在大霧後面,重新出現了一池清澈的湖水,湖水沒有任何波瀾,清澈見底,但底部,卻是讓人一望生畏的冷色。

    【白鷹獵人】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倒是公爵,她擡起了沾染着血跡的手,抓住了【白鷹獵人】的手腕,帶着力氣,打掉了對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就像是,打掉了一直以來對方給她設下的禁錮。

    她究竟帶着這副枷鎖多久了?

    連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這枷鎖,從她踏入他的莊園的第一日開始,就一直沉重地掛在自己身上,經年累月,在身上已經摩出了累累傷痕,新的傷口疊加在舊的傷口上,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記憶深處的痛楚,她有意不去回想那些污穢骯髒不堪的過去,用PTSD的迴避,來減輕那樣的過去給自己帶來的痛苦,但是一次次逃避終究不是解決的辦法,她的恐懼,就像陰影一樣,總是如影隨形,總是緊緊依附在她的內心一角,窺視着她,觀察着她,想要趁着她不防備的時候,溜出來作祟。

    她已經受夠了,她的忍耐,早已經到了盡頭。

    不僅僅是對於這樣一味只會逃避的自己,更是對於眼前這個將一切痛苦、悲傷施加在自己與自己母親身上的男人。

    “我遭罪,沒什麼,但我的母親,她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要這樣虐待她?!”

    公爵盯着【白鷹獵人】,她透過了白鷹動物頭罩的眼睛孔,直接對視着【白鷹獵人】。

    【白鷹獵人】看着此刻公爵灼灼的目光,一時之間竟然愣怔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公爵。

    無論是十幾歲時被他折磨着的小奧菲利亞,還是後續加入【血眼】組織後的奧菲利亞,甚至是進入【溟河系統】的公爵,她的每一個階段,其實他都看在眼裏,他都在暗處或是明處注視着他,但是每一次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神總是十分恐懼的,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倉皇無處可逃的小貓,狼狽中帶着瑟瑟發抖的無奈。

    但是這一次。

    她的眼神有了明顯的不同。

    這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眼神。

    他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帶着怒意的溫度,似乎要將他灼燒殆盡。

    他的內心有點兒退卻的意思,似乎在逃避什麼,擔心自己被這樣的眼神洞穿了所有的心思,擔心自己僞裝在強大表面下的骯髒的心思被完全的看穿。

    就在【白鷹獵人】沉默着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公爵甩開了【白鷹獵人】的手,她的左腳,從蜷縮着的凳子上伸了下去,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白鷹獵人】往後退了一步,公爵便在他面前站了起來。

    擡起頭,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直視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怎麼,你無話可說了嗎?”

    “……”

    “我以爲,約瑟夫議員,一定會有什麼長篇大論呢,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善於鼓動脣舌的人嗎?就像你一直以來,迷惑選民爲你投票那樣。”

    “哼,是誰給你這樣的膽氣,這樣跟我說話。”

    【白鷹獵人】穩住了心神,從方纔的愣神中緩過了神,他看着眼前的公爵,眼眸恢復了往日的幾分犀利。

    畢竟是長久站在頂峯上的人,自然不可能輕易被輕易動搖,總是當前內心有幾分震撼,但還是不會立刻表現出來。

    他早已經習慣了帶着自己的僞裝面具,早已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情都掩藏在風平浪靜的表象之下,任何時候,都不會有人看出他真正的心思,就算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也會及時收起自己的情緒,重新戴上冷漠的面孔。

    “不是誰給我的膽氣,而是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公爵盯着眼前的【白鷹獵人】,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你曾經掌控着我,認爲能夠控制我的一舉一動,過去的我太過懦弱,沒辦法反抗,就連母親都不能保全,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會再逃避,更不會再恐懼你帶給我的那些痛苦,約瑟夫,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可憐蟲,一個只會對弱者發泄自己情緒的可憐蟲,你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虛僞的一面,你處處小心翼翼,裝作一個正人君子的樣子,其實,你比誰都可憐。”

    “可憐?”

    【白鷹獵人】眯起了眼睛,公爵的這個用詞,讓他十分不滿。

    從來,只有他藐視別人的,只有他俯視別人,沒有別人看不起他。

    “沒錯,你是可憐的。”公爵重複着自己說過的話,加重了語氣,“你的一生,看似一直站在金字塔頂端,但是你從沒有一天過得舒心,你自己也知道,你的靈魂有多麼骯髒,你比誰都清楚,你已經無藥可救,沒有人能救贖你的罪過,你一生的罪狀,罄竹難書,在你嘶吼,只能墜入無盡的地獄,飽受折磨。”

    “地獄?”【白鷹獵人】輕笑,“天真的奧菲利亞,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個世界,本就處處都是地獄,你以爲只有在死後接受審判,纔會入地獄嗎?不,有些人雖然活着,但是每時每刻都在煎熬着,有的人雖然會呼吸、會思考,但是卻被束縛在自己的恐懼之中,奧菲利亞,你說我虛僞,但你呢?你加入了【血眼】組織,你的手上,難道不也是鮮血滿滿嗎?你雖然看似脫離了我的掌控,但是這裏,你的心……”

    【白鷹獵人】說着,指了指公爵心臟的位置。

    “你的心,無時無刻不被恐懼籠罩着,你害怕見到我,害怕回到被關在閣樓的那段時光,午夜夢迴的時候,你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次,你又重新陷入了那樣的恐懼中了吧。”

    公爵打掉了【白鷹獵人】的手:“我會擺脫那樣的恐懼。”

    “是嘛,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奧菲利亞,終其一生,你都不可能擺脫我給你的陰影,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就在【白鷹獵人】話音剛落的時候,公爵一低頭,用肩膀撞開了【白鷹獵人】的手,擦過了試衣間的牆壁,衝出了試衣間。

    “想逃?往哪裏逃?!”

    【白鷹獵人】說着,轉身的瞬間拔出了手槍,他將槍口對準了公爵的背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