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Chapter 3 溟河·潘多拉魔盒5
    貝爾沃旅館·2434號房

    當時針指向10這個數字時,房內響起了第二次敲門聲。

    正在牀上閉目養神的亞瑟睜開眼,看向房門的方向。

    “嘀嗒,嘀嗒——”牆上時針走動的聲音顯得十分突兀。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打開了房門。

    這次敲門的,是一位金髮女郎。

    她看起來大約二十八九歲的年紀,身材苗條,穿着一件水藍色連衣裙,有着一頭柔軟的金色捲髮,捲髮在肩上捲起可愛的弧度,略微低着頭,緊鎖眉頭,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透着幾分憂慮與哀傷。

    “先生,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金髮女子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怯懦。

    亞瑟愣了幾秒,他的第一反應是——沒見過這個女人。

    但下一秒,他卻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有幾分眼熟。

    腦袋有點痛,他微微眯起眼睛,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混亂的街區,高速衝上人行道的救護車,一個回過頭的金髮女郎,無措的尖叫……

    ……

    【糟糕,我撞到人了,好像是一個金髮女郎。】

    【長得好看嗎。】

    【身材似乎還可以的樣子……喂,現在不是關注這個時候吧!你的重點錯了!】

    【……下一場遊戲她再出現的時候你可以好好看看她的樣貌。】

    ……

    “先生……”

    “先生?”

    “先生,你在聽我講話嗎?”

    亞瑟心中一驚,這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是她!)

    (在上一場遊戲中被救護車撞死的那個金髮女郎!)

    “我、我在聽……”亞瑟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女人抿了抿嘴角,右手放在胸前,輕撫不安的胸口,略微蹙起的眉頭,訴說着她的不安。

    “我在找一個人,請問您有見過他嗎?”

    “找人?什麼人?”亞瑟一頭霧水。

    “我的丈夫,一米七八的個頭,身材消瘦,他喜歡穿黑色的風衣……”女人怯生生地說着,她的聲音因有點小,卻透着悲傷,“我和我的丈夫走散了,我知道他在這裏,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在哪一間房間,我正一間房一間房問過去,希望能找到他。”

    “……抱歉,我沒見過。”亞瑟撓了撓頭。

    “是這樣啊……”女子黯然垂下了眼眸,“抱歉打擾您了,我再去別的房間問問吧。”

    “或許你可以去前臺問問,那位前臺的小姐說不定見過你丈夫。”

    “好。”女子點了點頭,“謝謝您。”

    她說着轉身要離開了。

    “沒幫上忙,對不起。”

    “爲什麼您一直在道歉呢?”女子有些疑惑地看着亞瑟。

    “……習慣了。”

    又或者說,是對之前撞死她的事情感到抱歉吧。

    她也是被永遠留在了這個世界徘徊的人嗎?

    亞瑟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他側過身靠着門框,看着那位穿着水藍色連衣裙的女子逐漸走遠,她的身影也消失在轉角。

    一米七八的個頭、喜歡穿黑色披風、身材瘦削……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他似乎見過她的丈夫,但又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以及究竟是誰符合這樣的條件。

    (總之,希望她早點找到丈夫吧。)

    亞瑟轉身關上了房門。

    (不過【溟河系統】真的在人物設定上會出現這樣的紕漏嗎?忘了設定一個NPC,還是說她的丈夫已經死了,或是已經離開了遊戲呢?)

    亞瑟沉默着,重新倒回牀上,只覺得腦袋一陣沉重。

    長期緊繃的神經,壓抑的氣氛,讓他身心俱疲。

    闔上沉重的眼皮,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不覺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貝爾沃旅館·7656號房

    “刷拉——”關上蓮蓬頭,一個男子圍着浴巾,赤裸着上身走出了淋浴室。

    他身材健碩,渾身沒有一絲贅肉,每一處肌肉都凸現他的力量,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還殘留在上半身的溫熱的水珠順着他緊緻的肌肉線條劃過,胸大肌、腹肌,最後被下半身圍着的浴巾吸乾。他站在鏡子前,那雙鷹一樣的眼睛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彷彿想看透鏡子那面真實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

    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臉頰長長的傷疤,他緊抿下脣,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關於自己究竟是誰,以及自己爲什麼會被捲入這樣的遊戲,他仍是毫無頭緒。

    他既回想不起真實世界的自己究竟犯過什麼錯,也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溟河系統】。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事情是,自己被捲入了一場極度危險的虛擬遊戲,這場遊戲的代價,很可能就是死亡。

    他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

    至少,要知道自己是誰。

    他這麼想着,視線順着鎖骨,落在自己的左胸肌上。

    他的左胸,有一處紋身。

    那紋身紋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留着深棕色的頭髮,側臉回眸望着,細長的眉毛,深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樑,微微揚起的嘴脣,她的表情帶着三分從容,五分沉靜。

    這個年輕女人被紋在了他左胸的第五肋間,那裏是心臟的位置。

    在那個女人的頭像下面,還紋了一句話——

    【找到她,保護她】

    “……”刀疤男沉默着,視線久久停留在鏡子裏那處紋身上。

    他原本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居然還攜帶着信息,還是在洗澡的時候猛然發現的。

    這個紋身是他自己紋上去的嗎?這個女人是誰?她在哪裏?爲什麼要找到她、保護她?

    刀疤男思索着,臉色逐漸陰沉。

    難道……這個女人也在這個遊戲裏?

    這麼想着,他湊就了鏡子,仔細地打量着這個紋身。

    紋身僅有一個女人的頭像,難以描繪她所有的姿態,但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個女人一定對他很重要,儘管他完全想不起任何關於她的事情,但與頭像一起紋下的那句話,說不定就是曾經的自己要傳達的信息。

    她是誰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越盯着那個紋身看,卻越覺得有幾分……眼熟。

    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他的手輕輕搭上冰冷的鏡子,冰冷的指尖劃過鏡面,描繪着鏡子裏那個紋身。

    那個側臉的線條,不自覺地,與腦海中一張臉略微有些重合相似……

    “……是那個女警!”刀疤男猛然想起了上一場遊戲,被自己劫持的警車,以及那個銀白色短髮的年輕女子。

    雖然她的樣貌與紋身所繪的女人說不上完全相同,但卻有八分相似,特別是側臉的線條,與眼部、鼻樑的輪廓!

    沒錯。

    當他突然打開車門,坐上警車的副駕駛座時,那個女警就是以這樣的角度,側着臉看着他!

    “咚咚。”

    就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刀疤男警惕地看向木門,下意識地拿起洗手檯旁的剃鬚刀刀片,藏在了手心裏。

    他悄聲走到門後,試探性地問了句:“是誰。”

    “是我,前臺的招待員小姐。”門外,傳來女人嫵媚的聲音,“先生,有一張署名給您的邀請函。”

    (邀請函?)

    刀疤男沉默了幾秒,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在自己進入旅館的這段時間內確實沒有聽到警報聲響起,他這纔打開了門。

    眼前,便是一位身材火辣的女招待員。

    看到一位只圍着浴巾的男人開了門,美人眼前一亮。

    “哇哦~看我發現了什麼,沒想到竟然有身材這麼好的男人。”她耐人尋味的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嘖嘖,可惜了這張臉,刀疤減分不少啊。不過沒關係,刀疤可是男人的勳章呢。”

    “……”刀疤男臉色陰沉着,卻將指縫間的刀片收到了掌心。

    自然,這個小動作也被美人盡收眼底,她倚着門框,不動聲色,卻笑意更深。

    “邀請函。”

    “哦哦,我差點忘記了正經事。”美人說着,從同樣的地方拿出了帶着溫度的邀請函,“給。”

    “……”

    刀疤男沒有急着接過邀請函,他嫌棄地看着那張小小的卡片,之後看着美人的眼神更帶了幾分厭惡。

    “哎呀,別這樣看着我呀。我身上的衣服沒有口袋,也就只能放在胸口了。”美人掩脣一笑,“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陪你一晚上,就當——賠禮道歉。”

    “不需要。”刀疤男奪過邀請函,轉身關上了房門。

    “……真是冷漠的男人呢。”美人瞥了眼那關得嚴嚴實實的門,一挑眉,“他……不會是不行吧。”

    不過下一刻,美人淡淡一笑,扭着腰離開了刀疤男的房間。

    “代號【瑪爾斯】嗎?真是令人期待呢……”

    她喃喃自語的聲音,被吹入走廊盡頭的風吹散,消散在靜默地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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