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奴隸拍賣過去了,一個個奴隸被牽上表演臺,賣給了心儀他們的賣家,壓軸的拍賣會也終於進入了尾聲,最後一個奴隸帶着黑色頭套,被帶了上來,赤裸着上身站在聚光燈下,接受衆人的審視,競拍者可以從他身上的肌肉發達程度、體脂率、身高體重等指標上考覈這個奴隸適合做哪方面的工作,從而估價,並在心中定下可以接受的價位。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拍賣會真是十分精彩,相信大家都有收穫,沒有拍到奴隸的客人們也不同擔心,這裏還有最後一個奴隸,是個青壯年男性……”
主持人說着,一把撤下奴隸的頭罩,頭罩下,是一位年輕男子,他的臉部、脖頸都纏繞着紗布,前胸、腹部帶着一些傷疤和彈孔,透露着他曾經經歷過的腥風血雨.
是亞瑟。
打在身上的白色聚光燈太過刺眼,他擡起手在額前遮擋了一下,待眼睛適應了這光線,他纔看清檯下正滿滿坐着西裝革履的達官貴人,一些女士對着他指指點點,似乎對他身上的傷痕很介意,認爲他不是一個老實的奴隸,甚至可能有犯罪前科。
看來,身上的疤痕,會影響他的拍賣價格。
赤腳站在冰冷的表演臺上,亞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但身旁身材健壯的工作人員卻架住了他的胳膊,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原地。
“如果拍下這個年輕人,可以讓他擔任保安,也可以讓他當一個小隨從。”主持人擡起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雖然包着紗布,但這不影響他的行動。看,他的四肢都是健全的。”
主持人說着,拿着藤條抽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與右腿,亞瑟喫痛地彎下了身子,但下一刻又被工作人員“矯正”、站好。
亞瑟眼角餘光,看到在表演廳的角落,愷撒正靠窗坐着。
她坐在圓形的船舷窗戶之前,小圓桌上放着她的山羊娃娃,山羊娃娃那雙黑洞洞的眼睛也正看着他的方向,愷撒綁着單馬尾,正如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用吸管喝着一小瓶牛奶,但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卻不動聲色地盯着他,時不時掃過表演廳的其他人,像是在觀察其他玩家是否出現,只是在看向他時,那雙靜如秋水的眼眸不覺多了幾分嘲諷。
她一定覺得現在被拍賣的他蠢爆了。
一想到這裏,亞瑟別開眼,一陣氣惱。
“……主持人,這個奴隸爲什麼纏着紗布?”臺下,有客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嘛……”主持人撓了撓頭,他看向一邊的助手,但助手與後臺工作人員們皆面面相覷,一副一無所知的表情。
主持人略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額……這個奴隸比較特殊,他一上來就是這樣的。”
“他是不是犯了什麼罪呀,臉上是不是帶着什麼囚犯的標誌?”臺下,另一個夫人推測。
“的確有這個可能。”
“我聽說在中世紀,有些囚犯臉上會帶着紋身,作爲他們犯錯的懲罰。”
“難道這個奴隸也是個罪犯?”
“上帝啊,這樣的奴隸我可不敢買,說不定今晚就會被他抹脖子了……”
……
臺下議論紛紛,衆人看着亞瑟的眼神逐漸有些變味,由剛開始主人般的高傲,變成了嫌棄與厭惡。
笑話他是個罪犯?
害怕他是個罪犯?
開什麼玩笑,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罪大惡極才被送到這裏的?
自欺欺人的謊言說多了,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個好人。
“安靜安靜……”主持人忙壓下了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既然大家都有擔心,那麼作爲主辦方,我們也應該盡力滿足大家的需求,打消大家的疑慮……”
主持人說着,暫時放下了手中的話筒,他走到講臺前,助手給他遞了一把小刀,亞瑟看到那把寒光閃閃的小刀,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主持人一揮手,示意工作人員控制住亞瑟,他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抓住了雙臂,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讓他被迫下跪。
“你——”亞瑟憤怒地擡頭,卻看到主持人嘴角帶着一抹冷笑,走近了他。
“既然大家都想看看你的‘真容’,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吧。”他晃了晃手中的刀。
“放開我!”亞瑟掙扎着,兩邊的工作人員卻一把鎖住他的脖頸,控制住他的頭部,讓他被迫擡起頭,仰視着主持人。
主持人一首抓住他下巴的紗布,另一手持刀,將刀鋒對準了臉部的紗線。
亞瑟下意識地看向愷撒,只見她傾了傾身靠着圓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看來她也很感興趣,他裹着紗布的原因。
“……等等,我的臉是爛的,可能會嚇到大家。”亞瑟忙編造了一個謊言。
“爛的?”主持人動作一頓。
“沒錯,我的臉燙傷了,起了很多水泡,還化膿了,血肉模糊的很難看。”亞瑟隨口編了個謊言。
這句話倒是成功讓主持人有些動搖。
一個滿臉水泡化膿的奴隸,的確會讓價格下跌,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繼續包裹着紗布拍賣。
這時,臺下圍觀的人突然起鬨了——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就是啊,怕不是個囚犯,以此掩蓋黥面之刑吧。”
“我們要看他的臉!”
“沒錯!割開那該死的紗布!”
“主辦方不會爲了價格掩蓋‘商品’的劣質吧?!”
“難道前幾個奴隸是有問題的?”
“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我要退貨,我要退貨!”
……
臺下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人們從最開始質疑亞瑟是個罪犯,到質疑主辦方可以隱瞞奴隸的不良信息,甚至有幾個圍觀者說着就要挽起袖子衝上臺撕掉亞瑟臉上的紗布,而那些真正有能力參與拍賣的達官貴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似乎對主辦方失去了信任,打算離場或是將之前買到的奴隸退給主辦方。
一個工作人員從後臺悄悄走到前面,低着頭在主持人耳畔說了什麼,主持人點了點頭,示意他了解了。
接着,主持人又看向了亞瑟,左手捏着他的下頜,右手將刀嵌入他的皮膚:“主辦方要求一定要割開你的紗布,這可由不得你了。”
“你……”
還未等亞瑟反抗,主持人持刀割開了他臉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