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皺眉：“你是說你見到顧籬落那天？”
“是是是，他幫了顧籬落……”皇甫菁道。
這事司鏡知道，本想從皇甫菁身上再問出點別的內容來，沒想到她竟什麼也不知道。
司鏡沉了沉臉，給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看着皇甫菁，自己則起身走了出來。
見他出去，皇甫嫣自是趕緊跟上。
她早就想走了，剛纔是硬生生逼着自己，才能始終坐在那兒的。
走到外面，皇甫嫣才大口換了幾口新鮮空氣，勉強壓下了剛纔的不適。
回過頭，就看見司鏡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點燃煙吸了一口道：“這裏不適合你，早點回去吧。”
皇甫嫣停住腳步，就知道他要這麼說。
這個男人，總是不肯放過每個勸她離開的機會。
“我待夠了自然會走，不用你管。”皇甫嫣也氣了，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她追個男人，怎麼就得過九九八十一難呢？
而且這男人還死要面子不肯承認喜歡她，真是氣死人了。
司鏡扔了菸頭踩滅道：“隨便你，不過不要壞我的事。”
“我什麼時候壞過你的事了？”皇甫嫣哼了哼，不過見他沒有再執意趕她走，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跟上去道，“你不再問問皇甫菁了嗎？”
“還問什麼？”司鏡看着跟在自己身邊像個小跟屁蟲一樣的皇甫菁，臉上沒有什麼表示，心裏卻不可抑制的升起那麼點高興的情緒來。
“問問她知道老夫人什麼祕密啊，還有皇甫傢什麼祕密。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住豈不是可惜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自然，好像這是再理所當然的事情。
卻聽得司鏡輕笑出聲：“小姐，容我提醒一下，您也是皇甫家的人。”
“那又怎麼樣？”皇甫嫣傲嬌道，“我跟我哥都是跟着修哥混的，等修哥什麼回皇甫家了，那纔是我的家，現在？哼，白送我我都不要。”
司鏡有些好笑，不禁勾脣多說了兩句：“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了，至於其他的，你覺得皇甫菁一個下人，又能知道多少？”
這話皇甫嫣同意，她點點頭道：“說得也是，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是不是去審問莊慕虞的人？”
司鏡停住腳步，轉頭看她：“你不許跟去。”
“爲什麼？”皇甫嫣問。
司鏡皺眉道：“剛纔是誰嚇得臉白手抖的？要是真見了血，你還不嚇暈過去？”
“我哪有那麼弱？”
皇甫嫣不滿反駁，意識到什麼，眼睛一亮歪頭湊近道：“原來你剛纔知道我手在抖啊？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呀？”
“沒有。”司鏡推開她，大步往前走。
皇甫嫣脆脆地笑道：“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就是在偷看我，我還知道你想把我嚇走，我告訴你，你嚇不走我的。”
司鏡驟然停住腳步，皇甫嫣沒防備，嘭一聲撞到了他背上。
“你怎麼不走了？”皇甫嫣疑惑問道。
司鏡深吸口氣，又頹然嘆出，有些心累道：“嫣兒，你可以……不要跟着我嗎？算我求你了。”
他真的，沒有那麼強的自制力。
要一次次的拒絕自己喜歡的人，她痛，他比她更痛。
她的追逐對他而言，已經成了負擔嗎？
“我現在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心思想這些……”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皇甫嫣打斷了他的話道，“我不跟着你就是了，我……我去陪琮琮。”
說罷，不等司鏡再多說其他拒絕的話，她已經轉頭跑走了。
生怕跑得慢一點，就會被這男人強制送回家去。
司鏡沒有回頭，只聽着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遙遙地嘆了口氣。
——
皇甫嫣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薄琮琮已經將罪魁禍首查出來了。
“是誰？”她問。
薄琮琮冷着臉沒開口，還是司狼欷歔道：“紫萱。”
“誰？”
乍然聽見一個從沒有聽過的名字，皇甫嫣滿頭問號：“這紫什麼的，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薄琮琮冷聲道：“她是顧之茂的同學，因爲喜歡顧之茂，之前我跟柒柒去的時候，她和柒柒有點嫌隙。”
皇甫嫣驚了：“就因爲這？她就搞了這麼一出大戲？”
司狼搖頭道：“倒也不能說是她搞的，估計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事情。”
“她想報復柒柒，可又怕惹事，於是攛掇綠雅，借她的手，把柒柒的信息全都發給了商雨。”薄琮琮道，“我在商雨的郵箱裏查到了綠雅，又順藤摸瓜破解了她跟紫萱的聊天記錄。”
皇甫嫣：“……”
誰能想到這事的開端，竟然只是幾個高中女生的妒忌。
“少主，怎麼辦？”司狼問道。
薄琮琮微眯雙眼，冷聲道：“不用管，目前誰也沒有柒柒重要，等柒柒回來，再收拾這些人不遲。”
司狼點頭，他們也是這個意思。
所以打從一開始，司鏡就沒讓人去查源頭，只是讓楚楚交代商雨還說了什麼。
此刻，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營救顧柒柒，別的都要靠邊站。
皇甫嫣看了眼薄琮琮，見他又在鼓搗電腦，不由問道：“琮琮，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你現在又在查什麼？”
“不管，不代表任由着他們逃跑。”薄琮琮一邊敲打鍵盤一邊道，“我要做個監控程序，防止他們這幾天逃遠了不好找。還有商煙，我在商雨那兒找到了她跟商煙的通話記錄，這裏面商煙絕對乾淨不了。”
皇甫嫣有些詫異地看着薄琮琮。
以前的薄琮琮雖然冷漠疏離，可待人處事其實大度得很，比如薄天賜，他雖然討厭，卻也只是不搭理就好了，在薄天賜欺負顧柒柒之前，薄琮琮從未對薄天賜出過手。
可眼前此刻的薄琮琮，除了冷漠之外，竟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狠。
這是皇甫嫣驚訝不解的，卻也是司狼他們期待的。
他們以前就覺得薄琮琮有些太寬厚，少了點狼性和狠性。
現在這樣，纔有他們少主的風範。
而薄琮琮本人，卻對這些沒有絲毫在乎。
對他而言，他只不過是想要讓那些欺負了他妹妹的人全都付出代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