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哥你……”莊右司驚呆，沒想到莊慕虞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那他還故意讓顧籬落自己走上臺階？
這分明就是一場針對顧籬落的鴻門宴！
可她卻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莊右司渾身僵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怎麼，你有意見？”莊慕虞看出弟弟的異常，斜他一眼問道。
莊右司握緊拳頭，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道：“哥，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她還剛救了我一命。”
“那我又做錯了什麼呢？”莊慕虞敲敲自己那條不好使的腿，似笑非笑地問他：“小司，你說，我做錯了什麼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呢？”
莊右司說不出來。
沒有人是天生變壞的，莊慕虞也不是，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有自己的選擇，可更多的是命運的洪流將他推到了這條路跟前。
“你說她無錯，可她是薄瑾修的女人，她身上有姜家的東西，你知道那東西對我有多重要。”
莊慕虞冷聲道：“她身邊的男人，每一個都是我的敵人，你覺得她乾淨得了嗎？她也早就將我看做敵人了不是嗎？我只不過是在她，他們這羣人對我下手之前，選擇了先下手爲強而已，不應該嗎？難道我只能坐在家裏等他們找上門殺了我？那樣就符合你心中的道義了？”
莊右司知道他誤會了，忙道：“不是，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看吧，事情就是這樣，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
誰也說服不了誰，好像誰都沒有錯。
莊右司知道，莊慕虞不可能做任何讓步，而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終於頹然地垂下頭，放棄了跟莊慕虞爭辯這些。
顧籬落走到第一個螺旋臺階拐彎處的時候，聽到了耳麥中傳來南宮翡的聲音。
“落落，儘量吸引他的注意，我馬上就要動手了。”
“注意安全，他身上有武器。”
後一句是薄瑾修說的，通訊器因爲顧籬落的披肩長髮遮蓋住了耳朵，而沒讓人看見。
顧籬落遲疑了片刻，緩緩停了下來。
“顧小姐怎麼停下不走了？害怕了？”莊慕虞看着顧籬落停下，微笑問道。
顧籬落轉過身看着他，冷聲道：“我不怕你，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隻要我走到高臺，你就會如約放了我女兒？”
“這個……”莊慕虞摸着下巴，笑得不懷好意的，“看你聽不聽話，你聽話的話，或許我心情一好，就會放了那個小丫頭片子呢。”
顧籬落眉頭緊皺，抿脣道：“莊慕虞，和一個女人說話你也要出爾反爾，這樣的你，真的能服衆嗎？”
“你說什麼？”莊慕虞臉色冷了下來。
顧籬落卻沒看他，而是第一次，將目光看向了他身旁的莊右司。
她只是視線轉過來，並沒有叫他的名字。
可在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莊右司卻好像似有所感似的，慢慢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只一天時間，物是人非。
莊右司脣瓣微微蠕動，卻說不出來一字半句。
顧籬落看着他，問：“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你掏心掏肺嗎？”
顧籬落點頭，沒再說話，背過身繼續邁開步伐。
“顧小姐，你可要走快點了，我的時間也是很有限的。”莊慕虞惡趣味的催促道。
顧籬落頭也沒回地冷聲說道：“抱歉，快不了。想要看好戲，總要有點耐心的。我也想快，可惜剛爲了救你旁邊的人受了重傷，能站着走就不錯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懟回來，莊慕虞微訝。
多少年了，沒遇見這麼有趣的女人了。
不害怕他，還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他做交易，敢當衆不給他面子……
“怪不得薄瑾修和南宮翡都喜歡她了，真是太有趣了。”莊慕虞低笑道。
在顧籬落努力拖延時間的同時，莊園內部通道里，薄瑾修正悄聲前行。
“爹地，左拐，三米處有一人，右上方有監控。”
另一隻耳上的特殊通訊器中，薄琮琮實時預報着前進路上的狀況。
“系統你攻破了？”薄瑾修一邊往前一邊問。
“還差最後一個步驟，大概需要兩分鐘。”薄琮琮回道，“用的是爹地你設計的程序。”
薄瑾修脣角微勾，低聲道：“做得很好。”
說話的同時，他人已經到了三米之外。
“誰？”
走廊上當值的人剛聽到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頭，脖子就被人從後面扭住了。
“卡擦”一聲，薄瑾修將面前的人打昏放倒，然後避開監控，向着顧柒柒所在的位置飛速前行。
一路上，他身上的傷口處不停地往外溢血。
可是都沒關係，馬上，他就能救下柒柒了。
——
與此同時，南宮翡也即將到達莊慕虞和莊右司所在處。
他和薄瑾修分工合作，薄瑾修負責救柒柒，他負責對付莊慕虞和莊右司兄弟倆。
可莊右司和那些守着走廊的人不同，他的身手哪怕比之薄瑾修和南宮翡也不遑多讓。
何況此時南宮翡經過那麼多長時間和南宮彥的戰鬥，已經受了許多傷，體力也遠不似全盛時期。
在他還未靠近的時候，莊右司就先聽到了腳步聲。
他微微怔了下，眉心蹙起。
莊慕虞還沒反應過來，他正欣賞着顧籬落按照他的劇本往高臺上走的畫面。
莊右司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按捺着沒有動，等到腳步聲更靠近一些的時候，才裝作剛發現的樣子驚訝回身。
“誰？”
“嘭！”
他回身擋在莊慕虞的動作剛做出，一顆子彈就準確地貫穿了他的肩胛骨。
“這是替落落還給你的。”南宮翡冷眼看着他：“這第二槍，纔是給你準備的。”
莊右司捂住傷口，咬緊牙仍舊擋在莊慕虞身前。
奇怪，這次的傷口怎麼比從前要疼一些？
莊慕虞眯着眼看着南宮翡，獰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南宮翡挑眉，張狂道：“當然是來取你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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