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看見他倒在地上，忙從牀上下來，連鞋都顧不得穿就跑了過去。
皇甫圖痛苦地抱住了腦袋，手緊緊地抓住手機，用僅有的理智說道：“小兔，找……找司叔……”
小兔拿過手機，急道：“怎麼找他？我不知道按哪個啊……”
“唔……難受……”皇甫圖翻了個身，被她拽着的小兔也失力倒在了他身邊。
“圖少爺……”小兔看着他這副痛苦的樣子，咬緊了脣擡手撫摸上他滾燙的面頰，小聲叫道，“阿圖……”
他看起來好難受，她該怎麼做？
叫人嗎？可是如果被人知道了這件事，那他的名聲怎麼辦？
老夫人既然策劃了這件事，那肯定有後續，如果自己就這麼大喊大叫，惹來了皇甫家其他人的圍觀，對皇甫圖肯定有不好的影響。
而且……
淚水從小兔的眼眶往下掉。
而且這大概是她唯一靠近他的機會了吧……
“阿圖，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小兔深吸口氣，在心裏下了決心，在他身邊躺下，擡起手臂緩緩擁抱住他。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所以……就用我自己來贖罪吧……”
懷裏的冰涼和清甜好像夏日裏誘人的冰淇淋，對這個時候的皇甫圖來說誘惑實在太大。
他漸漸失控，抓緊了小兔的胳膊，咬緊牙道：“小兔，走……”
小兔搖搖頭，她不能走，她不能扔下他。
皇甫圖咬破了自己的脣，可最終卻只能臣服於那過於霸道的詭異清酒。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嘶啦”的一聲，是衣服碎裂的聲音……
……
一直守在門外，聽見裏頭漸漸響起的曖昧聲音，皇甫菁眼神沉了沉，抿着的脣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一邊往外走去給老夫人彙報這個“好消息”，一邊又拿出手機，給某個不知名的號碼發了一條信息——我答應了。
——
因爲都知道皇甫圖來老夫人這裏喫飯，所以皇甫青等人並沒有對他的晚歸和不歸有太大的反應，畢竟在這個皇甫家，還沒有人敢對皇甫圖怎麼樣，此刻衆人怎麼也想不到老夫人會下這麼狠的手。
皇甫青和皇甫嫣陪了兩個孩子喫過晚飯，又玩了一小會兒，等他們該睡覺了才離開。
兩人出門以後，不約而同的都想起了皇甫圖。
皇甫嫣道：“青哥，我哥那兒……麻煩你幫他配點藥吧，瞅他今天的黑眼圈都大成什麼樣了。”
“你不說我也打算這麼做了。”皇甫青嘆了口氣道，“這一樁樁的事兒，就沒個消停的時候，真他媽的……”
皇甫嫣看着他，別看皇甫青好像什麼事也不管整天就只顧研究那些藥，但其實他身上的擔子也不小，尤其這麼長時間了，他似乎再也沒有提過邱藍。
“青哥，你跟邱藍……”皇甫嫣遲疑着開口。
冷不丁從別人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皇甫青的腳步微微停了下，而後苦笑了聲道：“暫時……分開了。”
皇甫嫣怔住。
雖然這麼久沒有聽皇甫青提過，她就隱約猜到了這個可能性，只是真的聽見這個消息時還是愣了下。
“看見修和籬落的結局，我又怎麼敢再拉她入渾水呢？”皇甫青嘆了口氣道，“她大概也是累了吧，所以……暫時分開對誰都好。”
如果真的決定了分開，那又怎麼可能眼神中語氣中滿是眷戀和不捨？
“不暫時分開，我又能怎麼辦呢？”皇甫青仰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來的星空道，“嫣兒，你也看到了，現在這局面，已經入局的人誰也走不開，每個人都彷彿棋盤上的棋子，任何一人隨意走動了步子，都有可能導致整個棋局的走向不同。”
頓了頓，他接着道：“你看修，他那破身體要不是我一直拿藥給吊着，早就撐不住了，還有你哥，就這麼大個皇甫家，他都能成天連個睡覺時間都沒有，所謂‘身不由己’，就是如此了啊。”
“身不由己……”
皇甫嫣重複着這句話，眼前閃過另一個身影，讓她緩緩低下了頭。
“我跟阿藍說，在整件事結束前，我沒辦法走開，更保證不了她的安全，所以答應她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她也不用等我，如果……如果她遇到更好的，那我自然祝福她，如果……”
他溢出了聲苦澀的笑，聽得皇甫嫣心裏難受。
“如果將來這些破事都結束了，我也有時間去找她，而她也正好身邊還沒人的話，那麼哪怕死皮賴臉，我也一定會賴在她身邊再不離開。”
皇甫嫣猶豫着，小聲問道：“那我……是不是也不應該纏着他？”
“呵，司鏡啊？”皇甫青低頭看着身邊姑娘鬱悶的樣子，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也不一定，你只要在家裏，那就安全得很，而且啊……人跟人不一樣，就你喜歡那個，悶騷得很，搞不好他就喜歡你這樣追在他身後跑呢。”
皇甫嫣小臉微紅道：“會……會嗎？我都摸不清他怎麼想的。”
“他怎麼想的自然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怎麼想。”皇甫青大手拍拍她頭頂道，“嫣兒，你記住，永遠不要爲了感情放下尊嚴和驕傲，那是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
“嗯，我懂的，像籬落姐那樣。”皇甫嫣笑笑，深吸口氣道，“籬落姐永遠是我學習的榜樣呢。”
皇甫青笑着點頭：“籬落確實是……連我都自愧不如的存在。”
不僅顧籬落本人，連她身邊的人，都多多少少受了她的影響，一個比一個要強，一個比一個獨立。
比如邱藍，比如孫玥等……
當女人不再以依附男人爲目標，當她們在各自的世界裏獨自美麗，就好像花兒綻放了最美的一面。
而且是永恆不凋謝的那種美。
——
夜，還在繼續。
臥室裏，薄琮琮和顧柒柒都已經沉入夢鄉。
只是這一回，顧柒柒的夢境和以往都不相同。
夢裏，有個和她差不多的小小身影，她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你是誰？姣姣嗎？”顧柒柒問。
“我不是姣姣。”對面那個模糊的影子答。
不是姣姣？
顧柒柒眨眨眼，稚嫩的聲音問道：“那你是誰呀？”
對方幽幽轉過來，露出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只是聲音卻異常清冷：“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