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修看了眼皇甫圖道：“阿圖，你父親那邊……”
“我知道的，修哥。”皇甫圖知道他要說什麼，擡手製止了他的話，笑容有些勉強道，“我和嫣兒都說過了，你放心，我們沒事。”
薄瑾修點點頭沒再多說。
因着皇甫震，他們已經縱容了商雪和商家太久了，之前一個商煙就鬧得他們一再受挫，現在商雪更是連皇甫圖都下了手，那他們就再也留不得這些毒瘤了。
次日，皇甫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皇甫震住院了，而商雪卻沒有陪護再旁，而是回了商家。
這個消息出來，衆人都是一驚。
如果是別的時候，大家或許還有喫瓜看戲的心情，可是這幾日正在鬧“分家”，不管是誰家都怕自己被分出去，自然也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哪怕是平日裏有些什麼骯髒事，這個時候也都睜隻眼閉隻眼的藏了起來。
可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竟然是皇甫圖的親生父親。
這日，皇甫嫣去了醫院。
說是醫院，其實跟皇甫家的私人醫館差不多，這間醫院有一半的人都跟皇甫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皇甫嫣去的時候，皇甫震剛睡醒，正靠在牀頭髮呆。
見她到來，皇甫震愣了愣，神色之間有些疲憊，也有些悵然：“來了。”
“嗯，路過，來看看。”皇甫嫣道。
父女兩人之間的對話簡單的過分，好像上次那一個耳光，將兩人之間剩下的那點不多的父女情意也都打散了似的。
像是一盤豆子，裂開了撒在地上，想捻都捻不起來。
皇甫嫣走進，看着好像一夜之間又蒼老了十歲的父親，抿了抿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看見了她的聊天記錄。”
沉默之間，是皇甫震開了口。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前作爲一個父親的架子，只是乾澀地說着話。
“她那隻手機是藏起來的，她那麼小心的一個人，原本我是不會發現的。”皇甫震苦笑，“畢竟我雖然懷疑過她別有用心，但並不曾懷疑過她揹着我還有其他的男人。”
頓了頓，皇甫震看向皇甫嫣道：“所以，那些聊天記錄，是你們同步到我的電腦上去的，對吧？”
不然他的電腦首頁怎麼會突然多了一個文件夾，怎麼文件夾裏就那麼巧合的全是商雪和其他男人的聊天記錄？
“是。”皇甫嫣也沒有否認，乾脆道，“那些證據已經很久了，本來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可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和哥哥擔心你會受刺激，所以想等你養好病再說的。”
“呵，倒是苦了你們這份心了。”皇甫震笑了聲，皇甫嫣聽不出來他的笑聲是諷刺多一些還是自嘲多一些，不過也不太重要了。
“所以呢，你們想要怎麼做？”皇甫震問道。
皇甫嫣看着他道：“商家，我們除定了，這一次哥哥和小兔的事情，就是商雪和老夫人在背地裏搞的鬼，新賬舊賬加起來，這一次怎麼也得了解了。”
他曾以爲自己可以做很多事，可後來卻發現他除了給他的孩子們添亂，半點忙也幫不上。
如今他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團糟，亂麻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管好自己，再也不給他們幫倒忙吧。
皇甫嫣見他疲倦的樣子，淡聲道：“您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處的時候，聽見身後響起皇甫震滄桑的聲音：“嫣兒……”
皇甫嫣腳步停了下，沒有回頭。
“是爸爸對不起你。”皇甫震看着女兒的背影，紅着眼睛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還有你哥，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住你們啊……”
一句話，讓皇甫嫣瞬間淚崩。
怕自己在皇甫震面前露出脆弱了一面，皇甫嫣沒有停留的快步離開。
剛離開醫院門口，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小聲哭了出來。
“滴滴~”
喇叭聲響起，皇甫嫣飛快地擦了擦眼淚，只是那眼淚多的她一時擦不完，於是越抹越往下掉。
一隻削瘦的手指遞過來一張紙巾，嘆息聲從皇甫嫣頭頂傳來：“別用手擦，到時候眼睛都腫了。”
皇甫嫣沒有擡頭，往前半步靠在那人懷裏，低聲道：“他跟我道歉了。”
司鏡看着她，擡手揉了揉她的秀髮，眼裏是他對旁人絕對不會有的溫柔：“嗯。”
“太遲了，他怎麼現在才道歉？”皇甫嫣拽緊了司鏡的衣服道，“我不應該這麼容易心軟的，我不會原諒他的，太遲了，他還打了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好疼……”
“是，那就不原諒。”聽着懷裏姑娘的低泣聲，司鏡心裏柔成了一片，他微遲疑了下，終於伸出雙臂，將她圈在懷中哄着。
“可是他怎麼老了那麼多？”皇甫嫣帶着鼻音的聲音嘟囔着，“我問過醫生了，說他的病情又加重了，青哥也說他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之前還沒這麼嚴重的，怎麼突然就病情加重了呢？”
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司鏡沒有打斷她，只是低聲附和着，任由她把自己當成了情緒的垃圾桶。
“你說他會好嗎？”
“會的。”司鏡道，“你沒聽說過嗎？置之死地而後，他現在拔除了商雪這顆毒瘤，短時間內自然是蒼老一些，不過長久來看，只要熬過這一劫，以後就都好了。”
“那他以後會改好嗎？”皇甫嫣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童似的，抓着司鏡這根稻草不停的問，“你說我現在原諒他，會不會以後還被他打？”
“不會。”司鏡毫不猶豫道。
“真的嗎？”皇甫嫣擡頭，紅通通的大眼中充滿了不安。
司鏡擡起手，抽出紙巾溫柔的幫她擦去眼角淚水，認真道：“因爲我不會再給他打你的機會。”
之所以回答得那麼肯定，不是因爲相信皇甫震，而是因爲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再不會給旁人欺負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