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萌寶乘以二:神祕爹地要抱抱 >第937章:衆生相
    顧籬落看着他舉起的杯子,頓了頓微微一笑,也拿起了面前放着的那杯:“好啊。”

    “落落!”

    南宮翡擋住她的手,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呵,翡兒,你未免也太小看爲父了,難不成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懷疑我會在你們的杯子裏動什麼手腳嗎?”南宮禮輕笑着說,那語氣,那眼神,彷彿一個老父親在拿寵溺的眼神看一個幼稚的孩童。

    南宮翡冷哼道:“不無這個可能。”

    南宮禮一噎,嘆了口氣狀似難過地搖了搖頭道:“兒子,你這話可是讓老爸太傷心了。”

    南宮翡嘴角微抽,要不是顧籬落還在旁邊,他絕對已經轉身走人了。

    如果可以發個朋友圈的話,估計南宮翡此刻最想發的一條就是——論有個氣死自己的老爸是什麼體驗。

    “阿翡,沒事的。”

    感覺到南宮翡的火氣,顧籬落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別生氣,不過是碰個杯而已。”

    如果說南宮禮是那個能讓南宮翡炸起來的火藥的話,那麼顧籬落就是澆滅大火的清泉。

    只要她一句話,南宮翡就能頃刻間散去所有的怒火。

    他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顧籬落將他的那杯遞到他面前,微笑着說:“這麼重要的時刻即將到來,確實值得我們共飲一杯,不是嗎?”

    看着她遞到自己面前的杯子,南宮翡抿了抿脣接過去。

    三隻酒杯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這個滿是鮮花的花園裏,像極了最後的寧靜祥和。

    這一天的南宮禮當真是什麼都沒做,就單純的和兩人聊了會兒天,這樣反常的他讓南宮翡直到離開都心裏不安着。

    顧籬落卻沒有什麼感覺,她是做好了覺悟纔來這裏的,所以心中早就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回到住處以後,顧籬落照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做着自己最後一件設計出來的衣服。

    因着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設計,所以每一分每一線她都十分細心。

    南宮翡想了又想,還是去找了一趟巫雀。

    巫雀對他的到來倒是不怎麼意外,不等他開口就說:“王的身體更差了,我想他可能是出於這個原因,纔會想要和你多一點相處,如果你非要覺得他有什麼陰謀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只能說至少我覺得,今天的他是沒有想利用你什麼的。”

    南宮翡沉默了片刻後說:“你曾答應過我,會保住落落的性命,我還可以相信你這個承諾嗎?”

    巫雀看他一眼,這還是繼前兩日兩人爭吵過後,南宮翡第一次同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講話。

    她脣角勾着一絲苦笑,說:“是不是隻有顧籬落,才能讓你這麼低聲下氣的跟我說話?”

    南宮翡緊抿着脣不語。

    “阿翡,你知道你父親爲了這一刻,等了多少年嗎?”

    巫雀長嘆一聲,眼神複雜地看着南宮翡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後實驗不成功,他會有多大的遺憾?他快死了啊,你難道忍心看着他到死都完成不了最大的心願嗎?”

    “不要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南宮翡並沒有被她的勸說打動,冷硬着臉,義正言辭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們做的從來就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哪怕再多的苦衷,都無法戰勝頭頂的光明。”

    巫雀微怔,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再解釋些什麼,但在南宮翡凜然的目光下,終是沉默下來。

    良久,南宮翡聽見她低聲說:“你放心好了,我巫雀說過的話,一向算數。”

    聽見她這話,南宮翡才鬆了口氣,點點頭道:“多謝,我的承諾也始終有效。”

    話外之意,只要巫雀能保住顧籬落一條性命,事了之後,他就會娶她。

    巫雀苦笑一聲,點了點頭輕聲嗯道:“我知道。”

    說完該說的話,兩人轉身各自離開。

    一個繼續準備着最後的實驗,一個回到書房和暗鷹商議最後要做的事情。

    在這最後兩天裏,所有人似乎都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過人世間最後兩天的日子一樣。

    以往白使總是忙得腳不沾地,可這兩天他破天荒的,每天晚出早歸,一日三餐一頓不落的和千絮一起喫。

    只有兄妹倆的餐桌上,卻放着三副碗筷。

    看着那個空碗筷,千絮微微笑了下說:“雖然少了一個人,但我依然覺得現在是我過的最幸福的時候。”

    白使看着妹妹,勉強笑了下,擡手敲了敲她的額頭說:“瞎說什麼,以後這樣的日子多得是。”

    千絮輕笑,搖了搖頭說:“哥,你不用騙我,我雖然糊塗了很多年,但到底這麼大了,還不至於什麼都不懂。”

    白使微怔,說不出話來。

    千絮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沒什麼要說的,這些是哥哥你的決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作爲你的妹妹,作爲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會一直在家裏等着你,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請你不要忘記我們的家,好嗎?”

    “好,哥答應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回家。”白使啞聲應道。

    “嗯。”千絮笑着點頭,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卻不自覺紅了起來。

    ……

    莊慕虞看着正在努力復建的莊右司,微微笑着,安靜站在旁邊沒有打擾他。

    莊右司一開始也沒發現,直到做完又一次體能後從地上起身的時候看見鏡子裏的人影,才恍然回頭看他:“哥。”

    “嗯。”莊慕虞點點頭,走近看着已經快和他一樣高的少年,微笑着問,“傷不是還沒痊癒麼,怎麼就這麼急着做復建了?”

    “已經好差不多了。”莊右司活動了下胳膊和小腿道。

    “是爲了兩天後的行動吧。”莊慕虞挑破他的心思直接說。

    莊右司微怔,低着頭沒有回答。

    就算他否認,眼前的人也不會相信的。

    自從上一次他幫助顧籬落逃走暴露之後,他心裏在想什麼,就已經瞞不住莊慕虞了。

    “到時候……”

    莊慕虞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輕笑一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按照你心裏的想法去做吧。”

    “哥……”

    莊右司驚訝地看着莊慕虞,大約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從莊慕虞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吧。

    “呵,怎麼,我說這話很奇怪嗎?”他的震驚太過明顯,讓莊慕虞笑了下。

    “不是,只是……”莊右司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遲疑着小聲問道,“爲什麼?哥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讓這個實驗成功嗎?”

    莊慕虞頓了頓,背過身走到窗口,深吸口氣道:“我現在也希望這個實驗能夠成功,這和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並不矛盾,何況……”

    他話音一頓,轉頭看向莊右司:“就算我不說,你到時候也會這麼做的不是嗎?與其在跟我親愛的弟弟鬧不愉快,倒不如早點把話說開,這樣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也能心無埋怨。”

    莊右司沉默着,片刻後語氣誠懇道:“謝謝哥。”

    莊慕虞笑了笑,臨走拍了拍他的腦袋道:“我們是兄弟,說什麼謝。”

    莊右司看着他的身影離開,好一會兒都還保持着那個站姿沒有動彈。

    是兄弟嗎?

    有利用弟弟,把弟弟送上手術檯,把他變成改造人的兄弟嗎?

    有明知道弟弟有人格分裂,卻有意無意的促進他的惡性人格,摧毀好人格的兄弟嗎?

    兄弟?

    莊右司閉了閉眼,如果他沒認識顧籬落,大概會認爲人世間的兄弟情真就是這樣扭曲和畸形吧。

    “最後一次了,還了你的恩,就再也不欠你了。”空蕩蕩的房間裏,莊右司仰頭看着天花板低聲自言自語道。

    ……

    從莊右司那裏離開後,莊慕虞緩緩回到住處,卻發現有人比他更早的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裏。

    敢這樣堂而皇之出現在他房間裏的人,除了莊右司,就只有一個人了。

    “阿左。”

    莊慕虞站在門口,沉着臉看着那個站在他書桌前的女人,冷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阿左回頭看着他,她眼眶微紅,不可思議地看着莊慕虞,自嘲一笑道:“我就說爲什麼,爲什麼你現在變得這麼奇怪,原來是因爲這個。”

    她手中,拿着顧籬落做的那個海帶裙。

    目光落在她拿着的東西上,莊慕虞臉色微變。

    “你把這個東西放在抽屜裏,是因爲它對你而言有着特殊意義嗎?”

    阿左覺得自己每問一句話,心就更碎了一分:“曾經我以爲,我是在同虞緲兒爭你的心,沒有人能贏過一個死人,所以我贏不到你的心,我認,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的心沒有死,它只是不爲我而跳動罷了。”

    她以爲自己滿腔的忠誠和熱血,終有一天可以捂熱這個男人石頭一樣的心臟。

    可是原來,那石頭一樣的心早就熱了,只是不對着她而已。

    這一刻,阿左覺得無比諷刺。

    她將這人當成生命一樣珍視,換來的卻是他的漠然。

    而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只隨手做了一條充滿了諷刺和不屑的海帶裙,卻被他珍而藏之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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