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祁陽這種境界的人,他已經不在乎功名利祿那些外在的東西。一個人的言談舉止,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從中選擇親近還是疏離。
再說了,他徒弟又不是個蠢蛋,不會帶那些五四三的人來見自己。
可對於舒涵來說,偶像就是偶像,偶像說不必多禮,自己卻禮不可廢。
他拉着舒君行禮之後,這才坐下。
比起恭謹得一絲不苟的舒涵父子,祁陽的表現可就像個大老粗。喫相豪爽、喝酒痛快,道:“徒弟,陸英說你打算收這小子爲徒?這就是我徒孫了?”
柳拭眉淡淡一笑,道:“嗯,所以說,我帶他來見師父。這個拜師禮呢,還是有必要的。你是師祖,也得給你敬茶不是?”
“你看着辦就成。”祁陽拎着一隻鴨腿,一邊啃骨頭一邊道:“這是你第一次收徒,大徒弟我就見了。但你以後收徒啥的,合適就見,不合適就等有緣分再見!”
他一輩子沒收徒弟,就是因爲不喜歡這些裙帶關係。
什麼叫做實力碾壓一切,他哪怕不收徒,但在這個圈子裏嚷嚷一句,就能召喚出那麼多醫道精英前來。只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求着侍奉他的晚輩,還是多得不勝枚舉。
“我知道。”柳拭眉明白,祁陽故意這麼說,其實也是在舒涵父子倆面前,給她長臉。
拐着彎地告訴舒涵:我都是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纔來見你們的!
嘿嘿,這師父,給力啊!
舒君性子冷淡不愛說話,但察言觀色卻是一流,見狀便道:“舒君萬幸,才得師父教誨!”
柳拭眉還沒說話,她家傻狗子一邊給她擇魚刺,一邊道:“雖然我媳婦兒收了你做徒弟,但你要明白親疏有別,知道嗎?”
皇甫令堯那精緻眉眼一睞,道:“總之就一句話,媳婦兒是我的,你們都要靠邊!”
衆人:“……”
柳拭眉撫額。
今天的狗子特別乖,基本不說話,一說話就語出驚人!
他佔有慾這麼強,她這輩子都休想有別的狗,怕是連別的狗頭都不準摸一下的!
但誰都知道傻二王爺是什麼人,自然不會有人去跟他認真、跟他計較。
也只有柳拭眉衝他微笑,安撫地道:“你呀你,怎麼總覺得有人要和你搶我似的?人家也沒說啥呀,對不對?”
媳婦兒說的話,比聖旨就要重要,皇甫令堯忙不迭點頭:“我都聽媳婦兒的!”
該給的警告還是要給,但該聽的話還是要聽。皇甫令堯心道:唉,哄媳婦兒太難了!
所以不多時,衆人又聊起醫館浮生閣的事來。
提到這個名字,祁陽問了句:“爲何叫浮生閣呀?”
先前他也沒問過,也是現在提到才知道的。
柳拭眉解釋道:“浮生若夢吧。”
可不是浮生若夢麼?
她一個現代人,竟然遇上了穿越這等離奇的事,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有一種“一場大夢”的感覺。
聞言,皇甫令堯朝她看去,見她舉起小酒杯喝盡了杯中酒,那美麗的眸光似乎有些迷離。
不知爲何,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離她很遠!
心裏瞬間不踏實起來,但又很快就安慰自己:沒事的,只要我不鬆手,她就跑不掉!
但,以後更要把她看緊了纔行!
席間,又說到了藥材供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