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可大了。”張孝嘆了口氣，“其實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同樣是普通人、爲什麼同樣受到替身能力影響，商務艙的乘客和經濟艙的乘客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區別，表現出近乎相反的兩種狀態。”
“如今我想明白了，會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爲他們其實沒有本質的差別。”張孝眯起眼，語出驚人。
“你是說這些乘客和外面的乘客一樣？”徐倫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怎麼可能？”
“不，區別還是有的，但是本質上他們是一樣的。”張孝解釋了一句，“他們都受到了【friend】能力的影響。”
張孝加重語氣道：“【friend】的能力是【控制情緒】，無論通過什麼方法，她的能力真面目就是簡單的【控制情緒】。”
徐倫還是不明白，或者說她更聽不懂了，什麼叫本質上一樣但還是有區別？
但一邊的小蘿莉娜娜卻有些小臉發白，因爲她已經聽懂了。
張孝看了小蘿莉一眼，沒什麼表示，而是繼續對徐倫說道：“我之前對商務艙、經濟艙情況不同的現象有過一些解釋，歸結起來就是「強大的自我意識能夠一定程度抵抗【friend】的能力」，這雖然不算錯，但還是有些太牽強了。”
張孝沒有細說，但是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爲不可能商務艙的精英就百分百比經濟艙的乘客意志更強大、自我意識更強，從概率學上就說不通！
這無法真正解釋裏外乘客表現不同的根本原因。
“但其實真正的原因更簡單，就是因爲距離造成的控制力不夠！”
徐倫想想裏外乘客的表現，頓時有些相信了張孝說的，但她還有疑問，“那爲什麼我們沒有受到影響？”
她指的我們，自然是她自己、張孝，以及……小蘿莉。
或者，其實她就是在指小蘿莉這個唯一的普通人也說不定。
張孝看了小蘿莉一眼，示意她來解釋。
雖然小蘿莉此時還是臉色發白的樣子，但張孝看的出她並非因爲徐倫的猜測害怕，而是因爲她想明白了趙珂的能力而恐懼。
果然，小蘿莉點點頭，稍微平復一下因爲恐懼而加速的呼吸，開口說道：“因爲控制力除了距離以外，還有一個影響因素。”
“是什麼？”
“信號強度。”小蘿莉解釋道，“就好像家庭用的wifi信號一樣，距離遠了自然接收不到（商務艙），隔着一兩面牆，信號也會減弱，甚至接收不到，這是一樣的道理。”
徐倫隱隱把握住其中的道理，可還有些糊塗，張孝卻是點頭，小蘿莉果然已經理解了。
這真是不可思議，她明明不是替身使者，更是完全看不見替身，卻如此輕易就理解了如此抽象的替身能力，實在令張孝不得不佩服其聰慧。
“娜娜說的不錯，我們兩個，包括娜娜，在面對【friend】的時候，其實都距離自己的替身非常近，或者說，至少我們的替身都擋在我
們面前，替身就像是牆，讓我們暫時免疫了【friend】的能力。”
“沒錯，我們和趙珂也已經有了聯繫，那恐怕是像植物花粉一樣傳播的東西，只要我們呼吸，就不能避免……這是類似於「病毒」、「疾病」之類的，只不過我們現在還只是「攜帶者」，並沒有真正「病發」。”
真正「病發」當然指的就是和趙珂有了詭異聯繫，一旦趙珂受傷，他們也會受傷。
徐倫臉色微微難看，因爲她知道自己被那兩個人（趙珂、吳武陵）耍了，她轉頭看向還昏迷着的東方勇，更肯定了這點。
因爲如果張孝的推論是正確的話，那麼東方勇不可能還昏迷着！
“看來你也想到了，這樣的能力根本不存在昏迷一說，這恐怕是……”
“別說了。”徐倫打斷張孝的話，臉色嚴酷，“這種替身能力只要替身使者死亡就會消失，所以我們只要殺了她就行。”
如今的徐倫早已非昔日略帶天真的徐倫，有人膽敢傷害自己的家人，別說對方是個殺人犯，即使對方是個聖人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張孝自然無不可，不過還是提醒道：“你要注意的可不止她直接和你「聯結」上這一點，更主要的是她隨時都能控制機上的所有人。”
徐倫皺起眉頭，問道：“控制？不過是控制情緒而已，這和控制機上的乘客應該不是一回事吧？”
“看來你還不明白。”張孝有些無語，“這個能力的精髓就是控制情緒，她的「聯結」其實你可以看做是對控制情緒這個能力的極致利用，在她受傷時，她把自己感受到的痛苦情緒完整複製給了其他乘客，所以那些人才和她一起吐血，但……難道你以爲控制情緒只有這點作用嗎？”
張孝搖搖頭，道：“不，能夠控制情緒就等於能夠控制一個人，先不說人主觀的情緒因何而來，許多被動的情緒根本就類似於條件反射。”
“大多數人喫到好喫的會高興，聞到香的味道會愉悅，被臭味包圍會皺眉噁心，感受到痛苦會放聲哭泣，這並非是人主觀的行爲，而是銘刻於基因的本能。”
“情緒源於大腦，是由於大腦分泌出各種激素刺激人體產生各種反應，這可以說是「自然」，但如果這不再「自然」，而是受人操控又會怎麼樣呢？”
“想想吧，趙珂可以讓那些人痛苦，也可以讓那些人憤怒，甚至可以讓他們仇恨，她不需要多麼精密的操縱每個人，只要讓那些乘客都恨你入骨，他們自然就會變成你的敵人。”
徐倫越聽臉色越難看，因爲她意識到這些意味着她極力想要避免的事有一次發生——牽扯家人；她再次看向昏迷的東方勇，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張孝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自然知道她想到什麼，但還是提醒道：“看來你也想到了，「昏迷」的東方先生……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手好牌，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徐倫沉重點頭。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