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眼中的趙珂此時情況並不好。【w qu 】
她早已停下手上揮舞藤槍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着被綠色藤蔓束縛着,飛快長出身體的【血色夢魘】。
她的眼神含情脈脈,期待欣喜,但她的樣子可實在很糟糕。
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像是突然受了重傷一樣,她上半身人類軀體的皮膚,也變得暗黃松弛,像得了重病一樣,就連下半身的鹿身毛髮,也多有脫落病變,看上去像是要死了一樣。
那滿頭漂亮的柳枝長髮,彩色小花已謝,柳枝藤蔓乾枯,怎麼看都像是遭逢大旱的植物,缺水缺養分,也是一副要死的樣子。
只是趙珂的眼睛越來越亮,這卻不是形容詞,而是她的眼睛真的在發光。
綠濛濛的光從她的眼睛裏散溢開來,看起來就覺得神祕奇異。
張孝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覺得心神恍惚,他心中一凌,立刻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卻不是什麼魔法神蹟,而是精神力高度集中,以至於精力滿溢外泄的樣子。
張孝剛纔就是被趙珂的精神力給衝擊了一下,雖然趙珂並沒有針對他……
“這女人真是狠得下心。【w qu 】”
原本他還以爲這女人就算以及自的記憶、一部分靈魂,以及他的替身重塑吳武陵身體,其中那一部分靈魂的分量也不會太多太重,卻沒想到她很明顯是損傷了自己的根基。
看樣子,她是從自己靈魂上剝離一份完整的能力來做吳武陵的核心,也唯有這樣才能配合不完整的記憶重塑一個“真”人。
“卻不知道她到底付出了什麼……只是即使如此,吳武陵也早已死了,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張孝暗暗搖頭,對這個瘋狂的女人是既敬且畏,敬佩她爲愛癡狂,也畏懼她因愛生狂。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要我付出自己替身的道理,強買強賣我可不喜歡。”
張孝再次看向地上的綠色藤蔓斷枝,臉上露出一絲狠厲笑意。
要說狠,要說瘋狂,他可一點也不差!
感受着綁在身上的綠色藤蔓,張孝身體扭動,一點點的竟然讓肩膀有了些自由空隙,接下來是手臂、手肘,最後終於到了手腕,這時候手腕附近他已經能夠依靠扭動移動分毫了。
這樣當然還抽不出手,但對張孝來說已經夠了。
張孝絲毫不顧尖刺入肉的痛苦,鮮血淋漓也沒有停止,皮肉分離也沒有停止,一點一點的調整,慢慢的綠色藤蔓都割進肉裏……
臉上汗珠密佈,青筋暴露,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可惜之前打碎滿嘴的牙,早已嘴裏沒有牙齒,他連咬緊牙關都做不到,滿臉怪異的表情。
雖然看起來滑稽可笑,但他是好久沒有被逼迫到這樣的地步了。
那邊趙珂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過頭看了張孝一眼,看到張孝悽慘詭異的樣子後,卻只是嗤笑一聲,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張孝自是知道,自己半殘之軀,替身也落在對方手裏,來歷底細之前也被探了明白,趙珂自是不怕他能造成什麼威脅。
說起來,之前趙珂對他心有忌憚,主要在他強勢無敵的替身的手上,對於他這個人自然是不怕的。
孝這樣子也不想僞裝,就算是要有什麼厲害手段,也早就拿出來,不需要弄到現在這幅悽慘樣子才動手。
不過,趙珂終究小看了張孝,或者說從沒有看清張孝。
——沒看清張孝這個人,在現實世界中被世俗社會所掩蓋的真面目!
他的瘋狂是幾無底線的瘋狂!極致的瘋狂!
打碎滿嘴的牙?
自斷右手?
不,這還遠遠沒到張孝這個人的底線,更遠沒有沒有到他瘋狂的邊緣。
嘎吱嘎吱——
一陣極其細微恐怖的聲音從張孝身上響起,但可惜這聲音太輕,趙珂又已經不把張孝放在心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她注意到了,那她就會看到難以置信的恐怖一幕,保管她放棄一切計劃,先殺了張孝再說。
可惜她沒看見……
沒看見張孝自剝皮肉的一幕!
嘎吱嘎吱——
藉着勒緊手腕的綠色藤蔓,張孝一點一點抽出手掌,他把陷入肉裏的綠色藤蔓當做削皮刀一樣,慢慢的播下了手腕上的皮肉。
嘎吱嘎吱——
綠色藤蔓堅韌無比,勒在骨頭上發出了似鋸木頭的聲音。
沒一會兒,張孝整個手背就幾乎沒有皮肉了,白骨初見,就被鮮血覆蓋,扒皮剔骨的酷刑竟然被張孝自己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臉上卻還在笑,這一次的笑容竟然不再狠厲。
其實這也是當然的,因爲張孝的笑不過扯起皮肉的假笑,他的眼中毫無笑意,如此做不過是習慣使然。
他曾聽說,“笑容代表快樂,快樂的人連上天都會額外的眷顧”,從那時候起,遇到一切不快樂的事,他都會用笑容來掩飾。
不是因爲張孝相信那句話,希望上天眷顧,而是他要做自己的上天,他要自己眷顧自己。
——用自己的力量。
就如此時一樣。
嘎吱嘎吱……咔擦!
“唔!!”
張孝低低的悶哼一聲,本就汗流滿面的臉上突然一下子冒出更多的汗,像是一盆水澆在他頭上一樣,而且那汗看上去竟然是紅的,像血。
那當然不是血汗,張孝還沒那麼大本事,不過也差不離了,這些汗水之說以會變紅,是因爲映照了他臉的顏色。
他的臉此時漲紅了,像是唱戲的裏,在臉上打上赤紅色的腮紅一樣,或許關公就是這般模樣。
這卻是他強自忍耐痛苦,不想發出慘叫引起趙珂注意的緣故,痛的憋得臉紅了。
至於爲什麼這麼痛,看看他的手就知道了。
此時,張孝那本就只剩白骨的手背,赫然變得更加恐怖,就在剛纔,張孝藉着綠色藤蔓的堅韌,不但剮乾淨皮肉,更是狠狠地勒斷了白骨!
別說十指連心,此時他乾的可比那些還要強上太多了,說是酷刑都不爲過。
但也是這一下,張孝的獨臂總算脫離了綠色藤蔓的掌握。
擡起手,張孝看着自己白骨森然、斷茬尖利,只有掌心皮肉連着的手掌,滿意的笑了起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