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佛首刀落下,空無一物的地上突然血跡點點。
只見地面上突然扭曲了幾下,一條透明之蛇無中生有,出現在張孝身邊。
這條蛇出現的詭異,也非常巨大,僅僅是一個頭就有小半米,幾乎一口就能吞下張孝,可它狀態絕對算不上好!
那扁平的三角蛇頭顯現出來時已是兩半,赫然是在透明之時就已經被張孝佛首刀劈中,這一刀近乎把它半個腦袋都要砍下。
蛇血四濺,悽慘無比。
看着死蛇,張孝嘴角掛笑,也不在乎自己這一刀還砍在了自己右手上,更是毫不把砍到眼前、吹動頭髮的鬼頭刀放在眼裏。
他確實也不需要放在眼裏,因爲他自己的佛首刀不過是砍中了他的右手——至少在這個世界裏早已經失去的右手,而那人影握着的鬼頭刀更是不需要在意。
下一刻人影握着刀飛劈而下就要真正砍中張孝時,突然起風。
那和張孝一樣的人影,那和佛首刀不同的鬼頭刀,那相同有不同的一切,都如同一陣青煙一樣被吹散。
微風吹在張孝臉上,像是情人的的輕撫,別說疼痛,連條一毫米長的小口子都沒有留下。
“呵,真是無聊的把戲。”
張孝笑了一聲,對這一幕毫不驚訝。
但他沒一會,他感到了疼痛,皺着眉,他發現自己並非毫髮無傷。
他低下頭,看着那似真實的鮮血,那逐漸冷枯的斷手,感受被再次砍斷右手的疼痛,面無表情。【w qu 】
——這就好像他真的有右手,真的再次被他砍斷一樣。
張孝再看向那死蛇所在,卻發現那死蛇已經幾乎消失,地上的斑斑血跡更是沒有一點痕跡。
再眨眼,那死蛇赫然消失不見,地面上只有他的斷手,他的鮮血。
這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噩夢,他生生砍斷自己手的噩夢。
張孝臉色微微發白,也不知道是被詭異一幕嚇的,還是因爲失血過多。
“真是無聊的把戲。”
再次重複着這一句話,張孝對自己並無一絲一毫懷疑。
稍微沉思片刻,他擡起頭,眼睛看向天空和海的盡頭,夕陽還在那,但天色確實黑的厲害,就好像天空的光暗已經不受太陽的影響一樣。
張孝對這一幕毫不驚訝,只是仔細對着夕陽觀察起來。
這期間並沒有再發生什麼,好像一切都在他砍斷自己的右手後結束。
……就好像以他發瘋結束。
張孝眯着眼看了一會兒夕陽,確定了那玩意兒確實一動不動後,像是確定了什麼,直直地舉起了自己佛首刀。
他的臉色因爲失血發白,身體因爲疼痛顫抖,可是他的眼睛有神,堅定沉穩,毫無懷疑,沒有一點兒動搖。
他的手看起來無力,可握着佛首刀卻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呼……吸……”
“呼、吸、”
“呼!吸!”
——他在蓄勢,堅定自己的信念,醞釀自己的氣勢,並且和勾動手中神奇神祕的意志之刃。
“幻境……碎!”
某一刻,張孝大喝一聲,狠狠的砍下這一刀,依然劈在空無一人的地方……依然真正砍中了什麼!
咔擦——
刀尖之處,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在張孝眼前空間驟然裂開。
——這灌注張孝所有心神的一刀竟然斬開了這片空間!
先是一個
點,就像一個彈孔,接着就像被打中的玻璃,由點開始,裂痕迅速擴散開,像是霹靂的痕跡,一直到四面八方。
張孝眼前空無一人的地方,一下子就像佈滿裂痕的鏡子一樣。
眼睛看過去還是能看到遠方,只是碎片的存在就像憑空多了另一個相似的空間一樣,混亂了眼睛的層次感和距離感。
那些裂痕並非存在一個平面,而是填滿整個空間,向着四面八方、前後上下不斷蔓延,像是要粉碎整個世界。
轟——
連綿的咔擦聲和在一起,變成震天動地的巨響。
白雲碎了、海面碎了、遠方的夕陽碎了,就連張孝自己也碎了。
手臂斷開、身體碎開,連頭也分開了,只是這一次,張孝不再感覺疼痛,他的臉色在碎裂的空間中反而變得正常,他的右手也在碎裂的空間中再次變得空空蕩蕩。
張孝整個人就和這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樣,都碎成碎片,都變得怪誕詭異。
只有佛首刀,即使這詭異的碎裂中,即使是這碎成裂片的空間中,也依然完整,從任何角度看都是唯一的刀。
張孝沒有關注自己的刀,並未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他的心神在剛纔一刀時已經暫時耗盡,此時頭暈眼花,唯一的餘力也僅僅只能保證自己不會昏迷罷了。
終於,空間中的轟鳴落盡,裂痕佈滿這空間中所有,一下子安靜取代喧鬧,但還不等人習慣,一聲玻璃掉落的聲音又響起。
嘩啦!!
這聲音極響極響,因爲是這空間的每一處同時發出的巨響,因爲是這每一片碎裂的空間一起發出的巨響。
——那每一片碎成片的空間同時再次粉碎了。
沒有裂痕,沒有過程,沒有先兆,就在同一時間,就在一剎那間,一切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消失的空間去了哪裏,張孝只感覺在下墜,就好像落入了一個黑色的深坑,沒有底的深坑,他只能一直在墜落。
失重的感覺並沒有讓張孝驚慌,握着散發着淡淡玫紅色光芒的佛首刀,張孝無所畏懼。
下墜沒有終結,不知何時,他感覺不到身體了,他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只剩下空虛的意識飄蕩。
但意識能夠看到玫紅色的光芒在左右,張孝知道那是自己的佛首刀散發出的光,所以他依然鎮定。
可是,某一刻,張孝的意識一黑,左右的玫紅色光芒消失不見。
這感覺就像突然瞎了一樣,而突如其來的“失明”帶來巨大的恐懼。
這恐懼一下子攝住了張孝的心,驚慌的讓他意識收縮一團,就像人抱住了自己,蜷縮起來。
這自我保護的本能就像引動了什麼開關,黑色一下子褪去,一點光明出現在這裏。
還不等他反應,光明擴大,佔據視野,視覺又回來了。
五感也都回來了!
“唔……”
張孝輕哼一聲睜開眼,看見了藍天。
清風吹拂,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身下躺着那不平整的石頭硌的背後有些疼痛。
張孝一下坐起,環顧四周,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時間好像也還在早上。
“……是夢嗎?”
張孝輕聲呢喃,但心頭陰影浮現。
隱約中,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某個地方看着他,冷笑。
……
……
感謝書友「銀色戰車鎮魂曲」的打賞,謝謝。
因爲要工作了,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更新都在晚上,差不多都這個點,會早不會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