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讓張孝回過神。
“怎麼可能？那些怪物？”
他有些不敢置信，立刻輕手輕腳地跑向樓梯間的方向，越是靠近，那種侵染情緒、憤怒的感覺就越強。
這種侵染情緒，讓人不由自主落入憤怒深淵的一定就是那些怪物。
跑到樓梯間，從那還算完好的樓梯轉折間隙，張孝隱約能夠看到那些怪物詭異恐怖的身影。
雖然還很遠，但那些怪物沉重的腳步聲和高大的身影實在很好認。
不出意料，那些腳步聲的主人果然是森羅惡鬼那些怪物。
三米高的他們在這個正常尺寸的樓梯間看上去很奇怪，張孝也覺得奇怪，但他可不是對這幕覺得奇怪，而是奇怪這些東西怎麼會找到這裏來的。
它們怎麼會找得到這裏？
它們怎麼能找到這裏？
想不通，別說城市裏什麼人都沒有，就算有，甚至是對方的“眼睛”，也不可能監視的了他——他可是一路陰影移動過來的，比較起來就像是法師一路開着閃現，而且都是在不引人矚目的陰影角落裏。
除非……
張孝驟然擡起頭看向天空，那遮天巨蛇橫空的身影如此醒目，在這個鋼鐵城市的任何一個地方都看得到它，而恐怕反過來也是如此，它隨時都瞭解着這城市裏的一切。
——巨蛇雖然沒有再次直接攻擊他，但顯然還是站在對方這邊。
從當初巨蛇一口咬斷大廈後，張孝就知道這巨蛇的感知精準無比，此時就算巨蛇並沒有看他，但恐怕他也並沒有超出巨蛇的監視，他的所在一直都在巨蛇的眼皮底下。
比起他陰影移動那一點點的距離，整個鋼鐵城市可都在巨蛇的陰影之下！
這就說明了那些怪物怎麼能夠找到他，他的行跡根本沒有他以爲的那麼隱祕。
想明白這點，張孝臉色鐵青，這相當於絕了他逃跑隱藏的可能，但問題是，不逃跑難道他真要和那幾十上百的森羅惡鬼剛正面？
說實話，要說打起來張孝倒也沒那麼虛，之前還不一定，但現在掌握了更強的陰影移動，又在這麼個完全被遮天巨蛇陰影籠罩的城市裏，並不是不能一戰。
因爲無論小範圍的閃轉騰挪，還是大範圍的轉移跑路可以說他都是絕對優勢，自付能夠進退自如、不懼一戰。
但不怕一戰不代表能夠戰而勝之，別說森羅惡鬼人數上就有優勢，而且這些東西不死不滅，打不死的敵人何談勝利？
“更重要的是這些怪物爲什麼能這麼快跑過來！”
沒記錯的話，他可是利用陰影移動這個能力先跑了好久，就算他的動向完全被掌握，也沒道理這些靠兩條腿走的傢伙能夠追上他。
看樓下那些還靠着兩條腿奔上來的森羅惡鬼，張孝否定了他們也擁有極高移動能力的猜測，這更讓他疑惑了。
“難道……我對於時間的判斷出錯了？這……”
張孝突然記起了在大廈裏的幾次恍惚，正確的說那近乎喪失意識了，只不過那都很短暫，基本上也就是一秒半秒的樣子……
但如果那並非那麼短暫的話……
心中一驚，他忍不住看向周圍。
四周還是殘破的大廈斷層，並沒有什麼變化，不斷逼近的腳步聲雖然緊迫，但也還有些距離。
暫時看來這裏還是安全的，但張孝卻不敢這麼認爲。
“該死的，大廈裏的意識爲了殺我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是的，張孝現在才意識到，大廈裏的意識恐怕有着兩手準備。
要麼它依靠樓下大廳、樓梯間的詭異幻覺把他給趕走，要麼，依靠這些幻覺拖延時間，讓樓下的那些怪物趕來殺了他！
看樣子，無論如何大廈的意識也絕不希望張孝在從頂層看到巨蛇身影后或者離開。
“不能留在這了，就算還會被這些怪物追上，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和它們戰鬥。”
本來張孝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打算，這大廈裏的祕密他還沒有弄清，再加上行蹤完全被敵人掌握，那在哪裏戰鬥都一樣，不如節省點體力精力，就算在這裏，但現在他可不逃了。
這大廈裏的意識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想他死，他可不敢在這麼個地方與敵交戰。
誰敢保證它不會在他戰鬥的時候突然弄出些什麼鬼幻覺？
噠！噠！噠！！
樓下腳步聲更近了，還有幾層的樣子，張孝也不再思考這些，轉身向着大廈的窗戶走去——那裏自然已經沒有玻璃了，但那裏也距離樓下最近。
在遮天巨蛇的陰影中，整幢大廈的表面就像蒙着一層陰影，而張孝就要利用這陰影跑路。
雖然樓下就是森羅惡鬼，等於堵住退路，但只要陰影連成一片，完全能夠直上直下。
也不需要一次就降到一層地面，要照之前對於大廈的高度判斷，以他現在的能力，恐怕也就三五次就能到達地面，離開大廈，總共也花不了半分鐘。
呼——
走到殘破的窗口，嗚嗚的風聲嘶吼，張孝眯着眼，感受着這來歷奇怪的風，他很清楚，這不是正常的風，不是隨着氣壓變化帶來的風，而是巨蛇微微動彈帶來的風。
如此驚人，只是稍微婉轉身體就能帶來如此大風，只是影子，就能遮蔽整個天空。
張孝看着天空的巨影，喃喃念道：“在這一層與之爲敵，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遮天巨蛇比之前受到壓迫時看到的，感覺上更大了，天空已經看不到天空，好像眼睛裏只能看到巨蛇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巨蛇又降低了，還是又變大了。
“真是個，好消息。”
是的，是個好消息，雖然這樣的變化對與它敵對的張孝來說自然不是好事，但現在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因爲陰影的擴張意味着陰影次元的靠近，這會增幅他陰影移動的能力。
張孝苦中作樂的想到。
噠！噠！噠！噠！！！
這時候，腳步聲終於他到了這一層，張孝一驚，感覺上時間還有，怎麼那些怪物那麼快到了？
“該死的，難道剛纔我又恍惚了？”
張孝回頭看了眼樓梯間方向，已經能看到那些壓迫力巨大的身影，他顧不得再去想是不是大廈裏的意識又做了什麼，整個人就向着陰影裏沉去。
空間的波動一下子清晰了起來，陰影次元靠近了意識空間，張孝整個人在陰影中消失不見，就要如計劃的那樣直接下降。
可這是，意外發生了。
嘭——
一聲突兀的爆炸聲從樓梯口傳來，那是一隻森羅惡鬼自爆的聲音。
怪異的事情並未到此結束，四散飛濺的紅色血肉沒有落向地面，反而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一樣浮向天空。
接着，那些血肉以某個點聚在一起，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
閃發着詭異的血光……照亮了這整個斷層。
而張孝，就這麼被震出來了。
滿臉驚愕。
……
……
年初五，迎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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