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囚室的方向，感受着洶涌熱浪，看着倒伏在門口，最終也沒有出來的瘋子，此時已經徹底被火海吞噬。
張孝眯起眼睛，細細理順剛纔腦中的想法。
“首先是……蛇。”
看剛纔那個瘋子詭異的動作，還有從他胸口裏鑽出的煙霧蛇，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是和透明怪蛇有關嗎？”
張孝並非無端揣測。
看那瘋子的表現，就知道他不正常，但這裏是意識空間，他可不是真人，而是一個意識體，他不可能是得了什麼疾病。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被另外的意識侵蝕了！
所以才變得瘋狂，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而這，就和透明怪蛇一貫的表現出的能力一樣。
——它能夠潛入意識，就像最早在荒島上襲擊張孝時一樣。
——它還能夠控制意識，在直升機上它甚至短暫的操控了張孝的佛首刀，讓它違背張孝這個主人的意志。
甚至，透明怪蛇還引導佛首刀變成了鬼頭刀，到現在張孝也不知道它到底做了什麼，又是怎麼做到的。
從這兩點來看，透明怪蛇絕對有能力控制“瘋子”，把他變成真正的瘋子。
……
張孝想的沒錯，其實如果他看到安田是怎麼死的，就會立刻明白。
——那煙霧蛇從瘋子身上鑽出來的畫面，根本就和安田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
解決了一個疑惑，算是開了個好頭，但眼前這囚室，這瘋子，顯然還隱藏着更多的祕密。
“接下來是這個瘋子的身份……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恐怕他是「原初意識」。”
張孝看着那具還在燃燒的焦炭，神情慎重。
要知道，每個能夠稱爲生命的生物，必然都至少有一個意識，而最初誕生的這個意識可以被稱爲「原初意識」。
它是生命真正的本源，是身體真正的主人，很難被取代，而且非常重要。
一旦原初意識消散，那麼這個生命就會死亡，無論他的身體有多麼健康、完好。
原初意識可以說是靈魂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早於記憶出現在靈魂之前，就存在於靈魂中的核心。
所以無論是奪舍還是借屍還魂，又或是其他的復生手段，只要是需要藉助其他生命的身體復活，就必然要打散身體原本的靈魂，並且吞噬融合原初意識，不然身體無法契合靈魂，還是會逐漸走向死亡。
可以說，原初意識就相當於一個識別碼，一把鑰匙，一個讓靈魂和身體契合的系統程序，無論靈魂強大與否，只有契合身體才能讓生命延續。
之前張孝早有疑惑，無論三眼男人是主神座下的輪或者，又或是其他什麼實力高強的殘魂，都絕不會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而且看起來也不像已經吞噬融合了原初意識。
——不然他們根本不需要再躲在意識空間裏當老鼠。
那麼他們到底是如何讓這具身體保持生機，擁有生命的呢？
要知道，外來者就是外來者，就算藉助某些存在的力量矇騙世界，也騙不了“自己”的身體，無法違反靈魂和身體規
除非原初意識還活着，活在這個意識空間的某個地方。
在第二、三層意識空間中見到的那些意識巨人，人格碎片，更讓他確定了這一點——那是隻有原初意識才能分裂出的東西。
那場波及第二層意識空間的戰鬥顯然就是爲了奪取身體的控制權，一旦意識碎片、意識巨人全都被吞噬融合，那麼一定程度上確實也可以獲得身體的認同——如果原初意識還未死亡的情況下。
雖然這絕沒有吞噬融合原初意識來的方便、徹底。
張孝一直沒有找到這身體的原初意識，讓他一度以爲這個意識空間還有隱藏着更深的意識層。
直到剛纔……
“原來這纔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嗎？竟然被囚禁在這裏。”
張孝看着趴伏在囚室門口的、火焰還沒熄滅的焦黑屍體，回憶着那個瘋子的樣子。
雖然當時時間短暫，也幾乎看不清他的長相（近乎毀容），但是他以前聽季卿說過，只要沒有整容，一個人的眉骨和顴骨幾乎是不會改變的。
此時仔細想想，那個瘋子的臉型樣子，確實和早田次郎非常像。
意識和身體的和諧統一，表現在樣貌上就是相同。
無論這具身體是不是叫做早田次郎，剛纔死掉的瘋子一定是這具身體真正的原初意識。
張孝也不需要什麼確切的證據，現在這些已經足夠他認定那瘋子就是這具身體的原初意識。
“那麼，最後的疑問就是誰把它給囚禁了。”
原本張孝一直以爲是三眼男子，畢竟這傢伙是主神的輪迴者，說不定有什麼神奇的本事在復活前就提前佈局。
又或是透明怪蛇，那東西也有很多詭異的能力。
但從剛纔的局面來看……
“這麼看來，應該不是第二層的那些傢伙做的，他們也都是落入陷阱的獵物……毫不自知的獵物！”
毫無疑問，原初意識的死，首先就能排除安田、軍裝男子背後的透明怪蛇，不然原初意識本就被他控制，何必多此一舉。
更不要說原初意識一死，那條煙霧蛇也死在張孝眼前，那對透明怪蛇絕對會有傷害。
同樣的，也絕不會是三眼男人這個輪迴者做的。
原初意識一死，這身體也一定會逐漸走向死亡，就算三眼男人是輪迴者，有辦法保留這身體的生機，也必然要付出絕大代價，得不償失。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眼前的局面還隱藏着另一個幕後黑手，那個隱藏在所有人之後、像個影子一樣，好像不存在的傢伙。
這個人心狠手辣，而且謀算深深，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都是他的玩物。
他甚至預料到了眼前的局面，提前做了防範。
張孝突然就想到了那個瘋子在囚室裏畫的那些畫，雖然恐怖詭異，但顯然有着邏輯……那個在囚室頂上的人，那個被“朝拜”的「神」。
“……真是可怕的傢伙。”
張孝喃喃自語，深感幕後黑手的可怕邪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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