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我們認識，是指什麼？”
夜玄不疾不徐地問道，雙眸緊盯着灰袍女子。
灰袍女子看着夜玄，一雙美眸在這一刻浮現出一絲絲霧氣。
而那些霧氣，在虛空之中蔓延開來，形成一幅畫面，鋪展在夜玄面前。
夜玄看着那副畫面，眸子虛眯起來。
在那畫面之中，有着一個渾身纏繞着宛如繃帶的黑色氣息的詭異人形怪物，在鬼地之中穿梭，停在了那座詭異山崖前，然後衝進詭異山崖之中，將鬼地的計劃給撕碎掉。
那個詭異的人形怪物，不是別人，正是夜玄當初的那具怪物肉身！
也是那時候的夜玄。
而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正是莽荒時代初期。
那時候，夜玄纔剛剛開始自己的佈局。
霧氣緩緩消散，似乎被收回灰袍女子的雙眸之中。
畫面自然也隨之消失不見。
“謝謝。”
灰袍女子又說了一句。
夜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雖然我說了不用謝，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爲什麼要說謝謝？”
雖然這麼問了，不過夜玄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思路，聯想當初夜玄對女鬼神的一些判斷，夜玄想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得從女鬼神這裏得到答案。
“因爲，那本該是我做的事兒。”
灰袍女子平靜地說道：“所以，謝謝。”
夜玄眉頭皺得更緊了：“所以什麼意思？”
灰袍女子頓了頓，輕聲說道：“當年幽鬼大世界各大鬼族死絕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夜玄微微頷首，這事兒他自然知道。
所有鬼族，全部死於灰袍女子之手。
只是這到底是爲什麼，他卻是不太清楚。
“我做的。”
灰袍女子輕聲說道，儘管說的很平靜，但她那雙美眸之中，卻是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和痛苦。
“因爲那個時候的所有鬼族，已經全部與這座鬼地產生了聯繫，那一次的鬼地復甦，也意味着這些鬼族全部會被這座鬼地吞掉，而那時候，鬼地會重塑肉身，這世間將無人能攔得住。”
灰袍女子有些麻木，訴說着當年發生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夜玄眼睛虛眯成一條線。
他的猜測是對的。
當年鬼族滅絕之事，果然與鬼地有着重大關係！
接下來，就算灰袍女子不說，夜玄也知道了。
因爲鬼地已經與所有鬼族產生了聯繫，只要鬼地復甦，吞掉那些鬼族，便會成長爲一個無法阻擋的恐怖存在。
而那時候身爲幽鬼大世界最強大的存在，女鬼神拿起來打鬼棍，來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
在鬼地復甦之前，將所有鬼族全部斬殺！
只是，夜玄心中有一個疑問。
“如果說當時把所有鬼族轉移出幽鬼大世界……”
夜玄輕聲說道，看着灰袍女子。
灰袍女子搖頭道：“沒用的，哪怕他們去到了天域，也免不了被鬼地吞噬的命運，這就是鬼地可怕的點。”
夜玄沉默不語，他明白了。
那個所謂的鬼地與鬼族產生了聯繫，大概是某種詛咒，就算這些鬼族逃到天涯海角，都會隨着鬼地復甦而被吞噬，化作鬼地的養料。
只有在鬼地復甦之前，將所有鬼族全部殺掉，才能破局。
所以她選擇拿起了打鬼棍，屠殺了自己的族人。
這對於女鬼神而言，是何其絕望而又痛苦的事情。
但是爲了幽鬼大世界的未來，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否則的話，諸天萬界，除了她之外，將不會再有任何一位鬼族。
也正是女鬼神做出那番幾近冷血無情的動作之後，才讓鬼族的生命得到了延續。
因爲鬼族嬰兒沒有被鬼地侵染，所以在那個時代的鬼族嬰兒，全部活了下來，之後在女鬼神的教導之下，慢慢又讓鬼族恢復生機。
這就是當年的真相！
“當年破局之後，我親自去了鬼地，等待它的復甦，與之發生了一場戰鬥，最終它陷入沉睡。”
灰袍女子語氣平靜。
她擡頭看向夜玄，露出那張天使般的容顏，真誠地道：“所以當年鬼地再次復甦，要吞殺那些鬼族的時候，理當由我來解決，但我逃避了。”
“所幸你的出現，讓它的計劃踏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夜玄看着灰袍女子，挑眉道：“那這一次……”
“打鬼棍選擇了你。”
灰袍女子平靜地道。
夜玄嘴角微微一抽，搞半天還是想讓他來做這個苦力？
沉默片刻後。
夜玄忽然是凝聲道：“誰讓你來的？”
灰袍女子愣了一下，隨後道：“我師尊。”
夜玄眯眼道：“你師尊哪位？”
灰袍女子輕輕擡手。
下一刻，夜玄懷中的老鬼柳條自動飛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夜玄明白了。
既驚訝又平靜。
驚訝的是女鬼神居然是老鬼柳樹的弟子。
平靜的是，這與他猜想出入不大。
之前在鬼地，被窺探的時候，夜玄便猜到老鬼柳樹可能會有動作了。
眼下女鬼神的出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既然是它的弟子，我覺得你一個人就夠了，至於打鬼棍，還你便是。”
夜玄將腰間的打鬼棍取下，直接丟向灰袍女子。
他懶得插手這件事情。
從頭到尾他就沒想過要去鎮壓鬼地什麼的。
這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當年，完全是出於要韻養大道陣丸，所以才這麼做。
無形之中幫助了女鬼神，這倒是夜玄沒有想到的。
至於眼下，夜玄可沒興趣插手。
打鬼棍飛向灰袍女子，但在空中卻是停了下來，隨後又飛向夜玄。
“我永遠也不會再拿此物。”
灰袍女子有些麻木地說道。
夜玄眉頭一皺，冷漠地道：“那與我有何關係？”
他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灰袍女子看着夜玄，忽然之間有些茫然失措，隨後低頭道：“對……對不起。”
夜玄淡漠地道：“你自己去吧。”
灰袍女子擡頭看向夜玄，“可師尊說你會幫我的。”
夜玄白眼猛地一翻，“那你去找你師尊不就行了，我又不是你師尊。”
灰袍女子輕聲道：“師尊讓我找師叔。”
夜玄嗤笑道：“那就找你師叔。”
話還沒說完，夜玄忽然感覺不對，他看着灰袍女子看他的眼神，忽然是臉色一沉：“別跟我說你師尊讓你叫我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