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之下，卻是蘊藏着恐怖的壓抑。
古佛老僧緩緩扭過頭，猙獰血眸凝視着帝屍。
轟！
下一刻，古佛老僧動了，那一拳如龍出海。
但帝屍是在夜玄的操縱之下進行，同樣一拳震出。
四周混沌不停翻滾。
恐怖的力量震盪而出！
若是在外界戰鬥，只怕要將世界之壁都給幹碎！
轟！
帝屍被轟入混沌之中，古佛老僧卻是紋絲不動。
轟飛帝屍之後，古佛老僧又再度瞄準夜玄，渾身猩紅烈焰纏繞的古佛老僧，宛如一頭怪物。
毫無佛性可言。
也難怪昔年各大佛門會將其稱之爲鬼佛。
這哪裏有半點佛意？
不過夜玄對於這一切，卻是沒什麼想法。
他很清楚這尊古佛爲何會在這裏。
整個鬼佛天窟，就是一座牢籠，困住這尊古佛老僧的牢籠。
“你難道真想如那些傢伙所說，成爲一尊鬼佛嗎？”
夜玄在大道陣丸形成的黑色玄光之後，冷漠地說道。
原本打算繼續攻擊夜玄的古佛老僧，聽到這番話後，忽然是頓住了身形，捂住腦袋，似乎陷入到某種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他們說你是鬼佛，但你不是，你只是與他們佛法不同。”
“你天生便具有佛性，能預知到一角未來，卻還是甘願走近他們爲你設計的牢籠裏，在我看來，你比他們更像佛！”
夜玄繼續說着，同時也在觀察着這古佛老僧的狀態。
鬼佛天窟的祕密，現如今還知道的，唯有夜玄一人罷了。
“那紅蓮業火，是整個西天大世界的佛門造成的，而非是因爲你，那本是他們造下的罪孽，爲何要由你一人來承擔？”
“天下間，沒有這樣的狗屁道理。”
夜玄見古佛老僧身上的猩紅烈焰逐漸消退，身形也在不斷恢復之前模樣，繼續說道。
很快，古佛老僧恢復了之前的相貌，身形枯瘦，披着一身破爛袈裟，面容悲苦，似乎在爲衆生憐憫。
他老眼渾濁，卻蘊含着兩道無法掩蓋的真意。
良久。
古佛老僧雙手合十，腦後出現一輪輪佛光，他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你來了。”
古佛老僧擡眼看向夜玄，神色有些許複雜。
夜玄這才收了大道陣丸，皺眉道：“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嗡！
被古佛老僧打入混沌之下的紅蓮業火再次浮現出來，一朵朵蓮瓣重新聚合，帶着一點點猩紅色的光雨。
古佛老僧沒有回頭，他搖頭道：“老衲預見了一角未來，亂世將至，佛窟有危險降臨，老衲必須在那之前將紅蓮業火給煉化，散去無邊業力。”
“可你知道，那紅蓮業火根本沒法煉化。”
夜玄冷聲說道。
古佛老僧沉默不語。
夜玄看着老僧，平靜地道：“當年你鑽進這鬼佛天窟，其實就明白這一點，那些傢伙也明白這一點。”
古佛老僧笑了笑，說道：“明白是一回事兒，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夜帝你是知道老衲的。”
夜玄咧了咧嘴：“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不說也罷。”
古佛老僧對夜玄一拜。
昔年之事，眼下還知道的，除了夜玄之外，也就古佛老僧本人了。
而古佛老僧自己永遠不可能走出佛窟。
現如今的他，走出去就是死。
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說到底是佛窟的詛咒，以及古佛老僧自己的意志，在加上時不時的沉睡。
說是活着的，實際上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一旦離了佛窟，就是直接消散在世間，甚至連真靈都不存。
因爲古佛老僧，是太古年間就進入到鬼佛天窟的。
想從太古年間活到現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帝也不行。
除非選擇自我封印，陷入到一種類似於死亡的狀態，等到某一天再甦醒過來。
可即使如此，壽命也會隨之流逝。
在某一個時間點到來時，依然會死去。
畢竟不死夜帝只有一個。
哪怕是夜玄熟識的老山、蓋瘋子等人，夜玄也能看到他們的壽命盡頭，只不過在時代浮沉之中，這些存在都選擇了隱世沉睡，最多也就是在發生某種大事兒的時候睜開眼睛看一眼。
“佛窟的危險來自於何處？”
夜玄詢問道。
古佛老僧聞言，雙眸失神，似乎在窺探什麼。
片刻後，古佛老僧擡手指向旁側。
那裏，是無邊混沌。
夜玄微微皺眉。
古佛老僧沙啞地道：“未知深處。”
夜玄眉頭皺得更深了，未知深處？
這個範圍太廣了。
是說混沌深處有危險？
還是指什麼？
夜玄只能自己揣摩，因爲古佛老僧雖然能看到一角未來，卻無法直接說出來。
就算古佛老僧拼了性命，也絕對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是一種無形中的大道，在監視着古佛老僧。
所以古佛老僧只能通過隻言片語來給夜玄做提醒。
夜玄並非是第一次接觸古佛老僧，相反，他來過很多次鬼佛天窟。
甚至鬼佛天窟還在西天大世界的時候，夜玄便常去。
他需要古佛老僧的力量。
這世間，能預測未來大勢的傳承不再少數。
當年葬龍庭的祖師，便預測過一種非常可怕的未來，最終遭到未知不祥的侵擾，導致慘死。
所以很多這種傳承，他們往往不會去推測一些大的事情，只看眼前一些小的事情，藉此來判斷走勢。
如此一來，所沾染的因果也會小許多，如此才能長存。
但古佛老僧不同，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介於生與死之間，他雖然只能看到未來一角，但卻是整個大勢的一角，所以作用非常大。
在歲月長河之中，夜玄曾讓其他絕世大能推算他的來頭，可都是一片空白，彷彿不存在一樣。
只有在古佛老僧這裏，夜玄纔得到過答案。
儘管那是一個很模糊的答案，卻是讓夜玄堅持下來，直到自己算出來自己來自於後世。
此番來尋古佛老僧，除了看看他的狀態之外，夜玄還想看看未來的一角。
“老衲有預感，要不了多久，危險就會降臨。”
古佛老僧緩聲說道：“只可惜，老衲無法在那之前將紅蓮業火給煉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