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夜玄收回手。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夜玄的手上，竟然沒有沾染絲毫的潭水。
剛剛，夜玄可是伸入神潭之中。
但只有夜玄知道，那神潭之中的水，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種不同尋常之物。
夜玄雙手重新插回兜，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掌教至尊站在一旁，看了看神潭，又看了看夜玄，輕聲道：“夜小友，如何？”
夜玄微微搖頭道：“粗糙。”
“粗糙？”掌教至尊有些發懵。
“你們的養龍之法，太過粗糙了，這一點你們還是找至尊閣學學吧。”夜玄淡淡道。
此言一出，掌教至尊暗暗倒吸涼氣。
這一刻，掌教至尊知道老祖所言的確非虛。
夜玄的來歷，絕對非常非常可怕。
至於到底是什麼來歷，恐怕只有仙王殿最古老的那位老祖有一點猜想，但也只是猜想，不敢往那方面想太多。
就算想到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掌教至尊自然不知道這些，但他卻很清楚，在夜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便說明了夜玄的來歷之可怕。
養龍之法。
雖說是養龍，但到底是什麼，唯有仙王殿和夜玄清楚。
而且，夜玄出口便是至尊閣。
這讓掌教至尊非常震撼。
至尊閣，與仙王殿一樣，也是一座非常久遠的無敵古老勢力，屬於隱退狀態。
不過至尊閣不在南域也不是東荒，而是在鎮天古門所在的中土神州。
至尊閣的久遠程度，和仙王殿相差無幾，無法追溯本源。
而且至尊閣比仙王殿隱退的更久，也更加的徹底。
仙王殿起碼還設立了一座仙王谷，而至尊閣卻彷彿完全消失在世間一般，唯有從一些古老世家的古籍之中才可翻閱。
但夜玄卻能一下子說出來，更是將養龍之法與至尊閣說在一起，這就很可怕了。
事實上，掌教至尊也很清楚，仙王殿的養龍之法，其實就是模仿的至尊閣，只是不得要領罷了。
相比之下，至尊閣的養龍之法非常成熟，已經形成了一種體系。
這也是爲什麼至尊閣永世不衰的緣故。
仙王殿，自然求的也是與至尊閣那把，永世不衰。
但仙王殿卻是與至尊閣有着本質的區別，首先他們的養龍之法便不成熟，再加上兩者間的存在也不大同。
在無盡的時代之中，仙王殿甚至有幾次險些直接被滅掉。
正因爲如此，仙王殿才決定，學習至尊閣。
所以，養龍便應運而生了。
“還望夜小友不吝賜教。”掌教至尊對夜玄恭敬作了一揖，鄭重地道。
若是有人在此，必然會震撼到無以復加。
仙王殿掌教至尊，這是何等級別的人物？
可以明確的說，別說是整個南域，就算是放到整個東荒大域，那也是一方無敵霸主，受人尊敬的存在。
但是現在，這位仙王殿的掌教至尊卻是對夜玄行禮。
不過夜玄卻是坦然受之。
或許對外人而言，仙王殿掌教至尊的身份強無敵。
但不死夜帝的身份，那可不用說了。
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如同地上的山丘和星空中萬古長存的日月。
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賜教是沒法賜教了。”夜玄微微搖頭道。
此言一出，掌教至尊臉色頓時變了。
“不過……”
夜玄賣了個關子。
“不過什麼？夜小友但說無妨。”掌教至尊順着夜玄的話說道。
“不過若是你仙王殿能給我三枚皇體丹，我倒是可有考慮考慮。”夜玄故做沉思道。
這話頓時讓掌教至尊嘴角不斷抽搐。
他孃的。
感情是敲竹槓啊！
“三枚皇體丹，你們也別覺得虧，要知道這養龍失敗會造成什麼，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夜玄笑眯眯地道。
那模樣，儼然就是一個奸商！
掌教至尊暗暗扶額，只能是硬着頭皮道：“皇體丹的事情，貧道會讓人安排，養龍之事，請夜小友務必上心。”
掌教至尊不由一陣汗顏。
這個傢伙，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呢，未免也太熟稔了些。
夜玄就地盤膝而坐，面對着神潭，背對着掌教至尊，輕聲道：“你去幫我找來一張妖獸皮，妖獸階級無所謂，但年份一定要超過十萬年。”
“再給我備一隻聖階靈紋筆。”
“再加百萬極品靈石。”
這些東西，若是放到外界，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是世間絕跡的存在。
但從夜玄口中說出，卻彷彿尋常之物一般。
就算是那百萬極品靈石，也不是那麼好弄的。
哪怕是一流大勢力，想要一下子拿出百萬極品靈石，也會很難受。
“好！”
然而，仙王殿的掌教至尊卻是連想都沒有想一下，直接便是答應了下來，緊接着便是離去，應該是去籌備了。
完全稱得上是雷厲風行。
待到仙王殿掌教至尊之後，夜玄望着那神潭，眸子深邃，彷彿要窺透一切。
在神潭之下的那頭‘龍’，在感受到夜玄的目光之後，竟然是往下面一縮，愣是不敢露頭。
夜玄冷哼一聲，嘀咕道：“養龍哪有那麼容易，不然這世間到處都是養龍之人了。”
“諸天萬界，九天十地之中，也就只有至尊閣真正成功。”
“其中失敗的，下場都會很慘很慘……”
“也就是你仙王殿，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勢力，選擇養龍的話，本帝也不會插手的。”
這番話，也不知道是在嘀咕，還是在對某個人說。
仙王殿，最古老的那位老祖，躺在黑暗之中，聽到那一聲聲低語，他渾身冰涼，止不住得想要睜眼。
但最終，他還是閉上了。
他沒有開口。
也沒有現身。
但他卻知道，他猜的是對的。
夜玄……
就是不死夜帝！
其實，在夜玄跨過九十九階天梯的時候，他便在往那方面想了。
只是因爲這個猜想太過驚人，他也不太敢多想。
畢竟，不死夜帝這四個字承載着什麼，他很清楚。
因爲知道。
所以害怕。
試問那些傳承越是古老的勢力，誰不怕不死夜帝？
吞日宗？
鎮天古門？
至尊閣？
都怕。
沒有不怕的。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在萬古以來，不死夜帝的影響有多大。
夜帝，是一個名字。
而不死，則是一個永恆的神話！
那個神話，影響着一個又一個時代。
這是仙王殿歷代掌教至尊推算出來的。
他，也是曾其中一點掌教至尊，所以知道很多很多東西。
“難怪在他走到盡頭的時候，仙王鐘敲響，滿山劍鍾齊鳴……”
這位最古老的老祖，心中在顫抖。
他不敢表達出任何的想法。
他也有一絲慶幸。
還好，還好他沒有亂來，更讓夜玄留了下來。
之所以讓掌教將夜玄留下來，他就是想猜測一下夜玄的身份。
如果是真的，那麼仙王殿的千古大計便有着落了。
那位不死夜帝，終究念在了舊情的份上，願意幫仙王殿一把。
至於三枚皇體丹……
相比起仙王殿的千古大計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呵，還真是個膽小鬼。”
夜玄盤坐在神潭前，低聲嘲笑了一下。
他自然是在嘲笑那位仙王殿最古老的老祖，在知曉他身份之後，卻是連見都不敢出來見一面。
這不是膽小鬼是啥。
“好歹也是當世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了，老那麼慫着作甚。”
夜玄搖頭失笑。
“夜小友在說什麼？”掌教至尊再次現身，手中多了一枚儲物戒。
“沒什麼，把東西留下，自己離開吧。”
“接下來的半個月，不要打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