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氤氳。
蘇霓目光所及處,正好能看見那雙幾乎着了火的眸。頭頂燈光落在他臉上,灑落厚厚的一層陰影。
男人的眼睛被遮住,細密的睫毛落了一層暗色。
他沒有任何遲疑的意思,一隻手便足以按住她,將她雙臂舉過頭頂。
溼熱的脣落在她額上,格外輕柔地吻下。
直到觸碰到她的脣,再也忍不住似的銜住。
脣齒交融……
蘇霓彷彿能感覺到室內漸漸升高的溫度,她全身早已被雨水淋溼,本是冰冷的身體,如今貼靠在他懷裏,竟漸漸暖和了起來。
像是一下子被人從冰窖裏帶出來送至火爐旁,身體格外的難受起來。
在她身上的男人卻只緩緩起來,粗糲的指腹落在她手臂上,輕緩地摩挲着。
她能感覺到身體裏漸漸涌起的火一樣的情緒,身體僵硬不敢動作。
“陸長銘……”
他的手漸漸往下探去,蘇霓忽的全身僵硬。下意識攔住他的手。
說不出的心慌意亂……
那張素白的臉染滿了緋紅,整個人像是被熱氣薰過,雙眼迷離又沒有焦距。
陸長銘輕“嗯”了一聲,手指繞着她的頭髮,一圈一圈的,動作格外緩慢。
“怎麼,改變了主意?”
清冽低沉的嗓音一下子竄到蘇霓耳朵裏。
彷彿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冷雨。
她驀地清醒過來。
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羞辱,而她那瞬間的意亂情迷,更讓她覺得羞愧難安。
這樣的一個男人,負過她羞辱過她,又被深深憎恨過的男人。
她竟還……
“或者,你再重新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
“兩全的法子。”
陸長銘低聲開口,音節彷彿在喉嚨裏摩擦了許久,因爲昏暗的夜色,又平白染了一抹磁性。
“我想不到……我只知道我只有她了,陸長銘你別跟我搶好不好?”
“我不會再婚不會讓她叫別人爸爸,所有你應有的權利都不會被其他人侵佔。”
她聲音輕柔,蜷在他身下,輕輕顫抖着,“這樣還不好嗎?”
怎麼會好?
陸長銘抿緊了脣,薄薄的脣瓣幾乎成了一條直線。
他臉色鐵青,哪還有半點溫柔模樣,揚手便往她身下探去……
“要麼做,要麼走!”
蘇霓臉色一時煞白。
彷彿所有的希冀都化爲烏有,一瞬間便被人從雲端打入谷底。
陸長銘再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將那遮在胸前的雙手禁錮住。
一陣金屬清脆的聲音。
蘇霓再睜開眼,便已經能瞧見男人脫下西裝褲,欺身上來。
她驚呼,下意識蜷縮起雙腿。
到這時才終於感到恐懼,男人那狠厲沒有任何溫柔的臉,冰冷的線條彷彿要直直插入她心臟。
“我不能做!”
“我害怕!陸長銘我有陰影……”
他動作倏地停下。
深黑的眸掃視一般的落在她身上。
瑩白如玉的一張臉,那樣姣好的身軀。
男人眯起眼,聲音沙啞,“陰影?”
“哪來的陰影?”
她咬緊了脣,不說話。
可男人捏着她下巴,是非要她開口的。
蘇霓用力掙扎起來,可他力氣大。
忽的按住她,根本沒有能掙脫的可能。
蘇霓忽的激動起來,眼眶驟然變得通紅。
“我不想要,一點也不想。陸長銘你從來沒讓我舒服過”
什麼叫……他從來沒讓她舒服過?
陸長銘有些恍惚,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關鍵時候被人拒絕,更沒想到拒絕的理由竟然是自己沒讓她舒服過?
是他技術不好?
可這話任他的性子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而身下的女人又格外激動,那委屈至極的模樣,哪還讓他下的了手。
移開身體,便只瞧見那雙通紅的眼眶,額頭的傷口在燈光直射下,觸目驚心。
他抓起褲子,見她這幅模樣也失去了興致。
可手指還落在她下巴上,來回觀察了幾下,“怎麼弄的?”
先前瞧着還不嚴重,這會卻已經鼓起來了一個包。
模樣又紅又腫的,看着實在有些難受。
蘇霓還很警惕。
他沒了興致,她才總算放心。
便默默坐在牀邊整理好衣服,聽見他說話纔想起來額頭的傷口。
擡手摸了下。
“嘶……”
“別去碰。”
他低聲警告,臉上有些慾求不滿之後的不悅。
便徑直到牀頭打了個電話出去,不一會便有服務生上來。
拿了藥箱。
蘇霓其實是有些心急的,她瞧着男人慢條斯理的模樣,忍不
住開口,“不怎麼要緊,我們先去看淼淼吧。”
“雨越來越大,她害怕的。”
可陸長銘如何會聽她的。
蘇霓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說老太太那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單單淼淼在他手上,自己便居於下風。
尤其,他剛放棄了要她的心思。
思前想後,她終於還是安靜下來,雙手放在腿上,仰起頭坐在牀邊。
略微清洗傷口之後,陸長銘便徑直把藥水讓她額頭上塗。
動作不算粗魯,可蘸了藥水的棉籤剛一碰上,蘇霓便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
她本是要忍着的,可藥水終究帶有刺激性,驟然抹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男人動作一頓,臉色又沉下幾分。
“忍着!”
“好好走路坐車,也能把額頭撞一個包。你還怎麼當人媽媽,怎麼給淼淼做表率。”
蘇霓面無表情,心裏思索了許久的心思終究還是按下。
沒多說話,如今淼淼在他手上,她縱有萬般不滿也是要按下的。
“多大的人了,三十,三十一?淼淼才四歲,在商場走丟了也知道原路尋人。你呢?找不着人不會電話,非得追?”
蘇霓用力抿着脣,一忍再忍。
直到男人上綱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