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155章 拆紅包
    若換成平時,再借溫酒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取笑三公子。

    可今天晚上有長兄在,這火光映着大雪都融化了幾分。

    她回頭笑道:“我們三公子自然是很好的,要什麼樣的美人娶不到?我只怕到了陽春三月,日暖春衫薄時節,咱們將軍府的門檻都要被說親的踏破。”

    謝玹面色一僵,手裏那雙筷子直接就扔進了火堆裏。

    他剛要起身,身側的謝珩伸手按住了他,笑着說:“沒事兒,踏破了咱們就把門檻再加高一些,多大的事。”

    “你就慣着她吧。”

    謝玹低頭攏袖子,眸色不明,“等哪天她踩在你頭上這般說話,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溫酒剛好採了小半碗綠萼梅走回來,一聽這話不由得開口道:“過了今日,三哥就年滿十八,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人來說親是正常不過的事。”

    謝家有那麼一條未滿二十不能娶親的規定,家裏幾位正當年紀的公子親事都還沒着落。

    仔細算來,屠城遭難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可若是等到開春,謝家人全到了帝京,幾位公子說要守孝不議親,那些世家貴族也只會覺得謝家新貴在權衡利弊,左挑右撿。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那之前就把幾位公子的親事定下。

    溫酒一邊把梅花倒進酒裏煮着,一邊道:“之前因爲長兄在府裏,滿城的姑娘堵在我們家門口,我還覺得挺頭疼。如今那些姑娘們不來,反倒覺得少了些熱鬧。”

    謝玹一臉“你看吧”的表情。

    謝珩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挑了挑火堆裏的柴火,同她道:“等你四哥和小六小七到帝京,你就知道什麼是熱鬧了。”

    “嗯。”溫酒點頭,“我忘了還有四哥,回府就得叫人加高門檻。”

    到時候還得多叫幾個人守好大門和後門。

    謝珩和謝玹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種“反正也不止我一個人被人盯上”的意味。

    風雪飄搖的涼亭裏,小火堆火光晃動,三人席地而坐。

    寒梅煮酒,倒在碗裏熱氣騰騰,酒香四溢,漫漫飛雪也少了幾分寒意。

    “第一碗酒,願安陽城十三萬亡魂早日安息。”

    謝珩起身,將碗中酒倒入雪地裏。

    那十三萬人裏,有他們的親人朋友,有很多無辜的百姓,那麼多活生生的性命都沒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溫酒和謝玹同時起身,將碗中酒澆進雪地裏。

    她知道謝珩心裏過不去那道坎,所以纔會冒着被老皇帝降罪的危險,連夜出城取了完顏皓的性命。

    他們在那場大禍裏僥倖逃生,卻離家萬里,在這暗潮洶涌的帝景城裏如履薄冰的活着。

    大年夜團圓節,只有一碗熱酒祭亡魂。

    三公子慣是個悶不吭聲的。

    她沉吟許久,才憋出來一句,“會的,有長兄在,我就相信終有一天,能撥雲見日。”

    血債不會被表面的太平掩蓋,也不會被上位者輕描淡寫的帶過。

    謝珩回頭看她,眸裏有星華璀璨。

    少年笑了笑,“我也信。”

    溫酒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滿上三碗酒,率先道:“這一碗酒,願祖母康健,家人長在,年年有餘,歲歲平安。”

    話一說完。

    三人齊齊飲盡了這碗酒。

    在這亂世浮沉之中,能守着家人,求一個歲歲平安,已是平生最大的幸事。

    狂風穿亭而過,彼此相視一笑,昨日萬千離愁,明朝無限期憧憬,盡在其中。

    “這第三碗酒,三公子來。”

    謝珩伸手倒酒,“說幾句吉利話。”

    溫酒同他的目光一起落在謝玹身上,三公子端着酒碗,想了許久纔開口:“你們都好。”

    “啊?”溫酒一聽這話,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珩卻擡手在三公子肩膀上拍了一下,感概了一聲“你這人啊……”

    說到一半,沒說下去,就舉碗同兩人的碰了一下,一口氣飲盡。

    溫酒喝完了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長兄心裏有家有國有萬千百姓,她心裏還在爲父親阿孃的死耿耿於懷。

    而謝玹……

    從一開始就只有那個破落的院子,他寡言少語,脾氣又彆扭,他想的,不過是身旁的長兄和阿酒都好好的。

    風雪夜悄然,只有幾罈子酒,剩下兩盤不成樣子的餃子。

    溫酒說着這些日子在鋪子裏的趣事,謝珩說幾句軍營的那些粗漢子,三公子聽着,偶爾也會笑一笑,雖然那笑極淺極淡,卻已經是極其難得的。

    野外荒亭,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三人說着話,竟也不覺得冷。

    溫酒一邊說着,一邊把剩下的兩盤餃子放進鐵鍋裏,淋上油,直接煎了。

    喫好喝完已經是凌晨。

    帝京城的方向,滿天的煙花綻放,這地兒離得遠,聽不見響,倒是看見了不少光亮。

    茫茫雪色裏,天光一點點的亮起。

    溫酒起身,從袖子裏掏出兩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個遞給謝珩,另一個遞給了謝玹。

    “年年歡喜,歲歲平安啊,兩位兄長。”

    她徐徐一笑,額前的琉璃珠子映着火光繚亂,有些迷人眼。

    謝珩看着她,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你、給我們紅包?”

    三公子雖然不吭聲,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她身上。

    “是啊。”

    溫酒雖然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心卻是二十九歲女首富的心,說了要富養兄長,那就不是隨便說着玩的。

    可這兩人反應着實有些大,她伸手摸了摸鼻尖,“現在我賺得的銀子還不多,給兩位兄長包的少,等過兩年,不!明年、明年肯定就不會這麼少了。”

    謝珩拿着手裏的紅包,心情微妙。

    三公子卻已經動手拆了,謝珩攔了一把,“回去再拆,紅包哪能當着面拆。”

    少夫人都說包的少了,現在拆,八成是要覺得沒面子的。

    “不能拆嗎?”

    謝玹低聲問道,又默默的折回去。

    溫酒想着謝家二老爺去的早,嫡母又待他那樣不好,別是從小到大都沒收過紅包,心一下子就軟了,“三哥拆吧,不要緊的。”

    兩人一塊拆了,看着一千兩的銀票,面色有些微妙。

    謝珩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你說的少?一千兩能在帝京城買個不小的宅子了。”

    溫酒捂臉,“我知道少了不知一點點,今年我一定會……”

    謝玹開口打斷道:“你每天忙裏忙外的,就是掉錢眼裏了?”

    溫酒閉眼:我給長兄和三哥的紅包居然只夠買個宅子,丟人啊……真是臉都丟沒了!

    亭內三人,心情都十分複雜。

    過了片刻,謝玹把一個紅色的大信封塞到了溫酒手裏,她掂量了一下,又厚又沉,心一下子有些凌亂。

    身旁,謝珩詫異道:“三公子,你也準備了紅包?”

    謝玹擡眸,“怎麼?”

    “巧了。”

    謝珩笑意盎然,從懷裏掏出兩個紅封,“爲兄這裏也有。”

    三個人,六個紅包,各自到手兩個,還沒拆,就忍不住笑了。

    溫酒拿着三公子給的那個,忍不住問道:“三哥,你能透露一下這裏頭是什麼嗎?這麼重還厚,我有點心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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