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256章 若你不能,那就我來
    若說方纔是演給南寧王府的人看的,此刻,戲就有些過頭了。

    誰也不開口。

    許久之後,謝珩把手裏的茶杯砸在了地上,碎瓷片四處飛濺。

    “說話。”少年嗓音低低的,喜怒難辨。

    謝玹沉默許久,纔開口:“她已經離了謝家,是自由之身。”

    謝珩微微勾脣,“所以呢?”

    三公子默然不語。

    謝珩屈指,輕輕敲着桌面,琥珀眸裏幽深一片,“你還想做什麼,不妨一次全說了吧。”

    謝玹眉頭微皺,低頭,半響沒吭聲。

    謝珩忽的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影籠罩在燭光裏。

    他微微俯身,伸手捏着謝玹的下顎,迫使其擡頭,目光隨之交疊,“你若是今日不說,最好這輩子都藏着!”

    謝玹仰頭看着他,眸色深深如墨色侵染,“阿酒是因你才離家的,這其中緣由,你比我清楚。”

    謝珩冷冷一笑,隻字未言。

    那一日,溫酒放棄所有,也要離開帝京,孤身去了完全陌生的八方城。

    整整兩個月。

    謝珩輾轉難眠。

    他知道,是他做錯了事,把看起來脾氣好得不得了的溫姑娘氣得肝膽俱裂,萬貫家財全當做打水漂,什麼都不要了。

    謝珩後悔莫及。

    那一夜,成了他的心頭疤,即便如今心上人近在身側,也難免不安。

    三公子靜默了許久,眸若江河凝霜雪,“若你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家,那就我來!”

    “你敢!”謝珩捏着三公子下顎的收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謝玹一張白玉般的俊臉被捏得泛紅,眸色微冷。

    他又不吭聲了。

    反倒像是同謝珩犯倔,一臉“我非要如此不可,你本事就動手!”的模樣。

    謝小閻王氣得呼吸不暢,“莫要以爲你沒學過武,我就不會同你動手!”

    三公子同謝萬金不一樣,自小就性格孤僻,又一副文弱公子不經打的樣子。

    若換成四公子,早被拉起來揍半天了。

    在屋檐上方蹲了半天的青衣衛有點看不下去,悄無聲息潛入了廂房,打破兩人之前的僵持。

    這滿地的狼藉,公子還捏着三公子的下顎,也不知道是下一刻要做什麼。

    青衣衛都覺得沒眼看,權當自己是個瞎子,目不斜視的稟告道:“找到高元祿的下落了。”

    好在謝珩聽到正事之後,便收手回袖,問道:“此刻人在何處?”

    “就在這南寧王府裏。”青衣衛原本還想賣個關子,一看這兩位公子的臉色,嚥了咽口水,立馬就有什麼說什麼了,“牡丹園的東南角底下有個暗室,高元祿就在裏頭待着呢。南寧王每天讓人好喫好喝的招待着,就是不讓他出來,這老賊耐不住寂寞,竟把趙青鸞身邊的一個侍女給糟蹋了,這事鬧起來,才暴露了行蹤。”

    謝珩略一思忖,問道:“之前那誰說,高老賊有個拜把子兄弟在雲州,難道就是趙立?”

    “是了是了。”青衣衛嘿嘿笑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滄雲州堵了高元祿那麼些天,還被這狗東西跑了。

    卻曾想,臨時起意進了這南寧王府,反倒碰上了這人。

    這同在一個屋檐下,還能跑哪去。

    “我去取那老賊性命。”謝珩瞥了謝玹一眼,將寬大的雲袖捲起,“你在這安分待着,我去去就去。”

    謝玹面無表情:“……”

    這滿天下,也只有謝小閻王能把去殺個人這事,說的跟去折枝花一樣風輕雲淡了。

    “公子。”青衣衛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自告奮勇道:“還是屬下去吧,這老賊哪用得着您親自動手。”

    謝珩扔下一句,“好好看着他!”,轉眼間,便翻身出窗,沒入夜色。

    檐下的燈籠一晃,燈光飄搖。

    哪有還有謝珩的影子。

    青衣衛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如霜的三公子,忽然覺得看着三公子可比在外面辦差難的多。

    難怪最近青衣衛的兄弟們總搶那些東南西北到處跑的累活幹,也不想在主子身邊守着,這也忒折騰人了。

    謝玹看着窗外,久久不語。

    青衣衛琢磨了好一會兒,從袖子裏掏出來幾張宣紙,放在桌子上推過去,“三公子,這是公子之前讓屬下在南寧王府的書房弄出來的,您看看?”

    謝玹面上沒什麼表情,將那幾張宣紙展開看了,全是畫像。

    畫工很迷,還有點醜,可就是奇蹟般的有點眼熟。

    三公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愣是沒想起來這上頭畫的到底是誰。

    今夜來稟報的青衣衛是個笑點低的,這會兒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問道:“三公子,您可知這畫像有何用處?”

    “何用?”謝玹語氣淡淡的。

    旁人只知道謝小閻王是個性情難測之人,卻不知他身邊這些個青衣衛個個身懷“絕技”。

    當然,能在謝珩手底下辦差辦的如魚得水,那本身就不是什麼尋常人。

    “這張。”青衣衛伸手抽了一張畫像,“畫的是謝玹謝大人。”

    三公子本就面無表情的俊臉,此刻越發的沒有半點波瀾,“……”

    “這張是公子。”

    “這張是少夫人。”

    “這張這張……若不是上頭寫着四公子的名諱,我們幾個想破頭都想不到竟然是四公子……”

    青衣衛一張張拿給他看,強忍着笑,正色道:“所以您同公子根本不用裝什麼男寵,即便是正大光明的進南寧王府,也沒人認得出。”

    謝玹:“……”

    大晏文人奉行畫工飄逸之美,從通緝令到後宮美人圖,就沒一個是能和本人長相相似的。

    可像南寧王府這樣,想除掉的人都已經在家裏住着了,還好喫好喝的供着,實屬諷刺。

    青衣衛差點笑抽過去,可三公子依舊面無表情,忽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此時,敲門聲響起。

    “三公子,屬下先行迴避。”聲未落,青衣衛刷一下躍了出去。

    謝玹坐在一地狼藉裏,隨手把幾張畫像拿起來放到燭火上點燃了。

    門敲好在此刻被人推開,夜風忽的涌了進來,吹得謝玹衣袂飄搖,滿屋子火星飛舞。

    無數星火點亮少年清冷眉目,映着他如墨般的瞳孔裏多了一絲血色,似魔亦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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