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278章 我怕,你牽着我成不成
    就這樣過了兩天。

    終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這一天到了日落時分,那位說要留他們一行人一起賞月過節的南寧王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溫酒和葉知秋一起靠在窗邊,看那些奉命監視他們的侍女們則圍並排站在樹下,整個西廂都有些安靜的過分。

    那兩個容貌過人坐在石桌前下棋,謝珩一襲緋色錦衣,被風吹得衣袂飄然。

    少年眉眼飛揚,薄脣輕勾着,手執黑子,時不時同謝玹說笑一兩句,當真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模樣。

    三公子藍衣雲袖,執白子落盤,並不怎麼接話,眉眼淡淡的,卻沒了平時那股子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氣。

    也不知道謝珩同他說了什麼,清清冷冷的少年微愣,眸色茫然的看着他。

    像是玉雕像沾了幾縷人間煙火氣,墜入凡塵裏,化作這眉眼如畫的清雋公子。

    院中風吹黃葉,落花徐徐落在兩人身側。

    天邊最後一絲晚霞掩去,明月入盤過樹梢。

    漫天暮色裏,溫酒有些看不清那兩個少年的臉,月光朦朦朧朧的,越顯得那兩人如詩如畫,自成一方風景。

    葉知秋湊到溫酒身邊,低聲道:“還真別說,那小白臉長得真不錯,他同三絃往那院裏一坐,那些侍女們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若是尋常女子愛慕好顏色也就算了,這些可是南寧王身邊的心腹,這都能被迷的七葷八素。

    也難怪小主上爲了他神魂顛倒。

    溫酒笑了笑,“不是讓你睡一會兒嗎?怎麼又睜眼了?”

    這兩天,她不放心南寧王府的人,每頓飯菜都用銀簪驗過沒毒才喫。

    而葉知秋盯着外頭的那些侍女們,撐了兩天都沒閤眼。

    反倒是謝珩和謝玹兩個若無其事,下下棋,賞賞月,彷彿根本不是置身險境,而是到自家別院裏小住。

    真不是溫酒草木皆兵,而是趙立自那日從東城門把她們一行人劫回來之後,再沒出現過,連半句話都沒有,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那些個明顯會武功的侍女們沒日沒夜的守在外頭,卻什麼都沒做。

    溫酒想不通,這位南寧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我也忍不住……”葉知秋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抓了抓頭髮,小聲說:“一直都知道三絃好看,卻不知他能好看到這種地步,我想多看兩眼。”

    溫酒聞言,啞然失笑。

    三公子啊三公子,你可真是天生的命犯桃花!

    以前那些就算了,可葉大當家這樣的,可如何是好?

    葉知秋靠在窗邊看謝玹,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少年。

    溫酒用手撐着下顎,竟有些羨慕葉大當家經過這麼多人間紛擾,依舊心境明朗。

    歡歡喜喜愛一人,心也是乾乾淨淨的。

    不像她,時常不知道自己是恨謝珩,還是貪戀長兄在這俗世浮沉曾待她那樣好。

    一筆糊塗賬,愛恨兩難全。

    若相隔天涯兩不相見,那還算好的,可偏偏又攪進亂局裏,困在了一起。

    溫酒思緒飄遠,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年一眼。

    謝珩似有所感,忽然擡眸看來。

    兩人的目光相遇,霎時四目相對,少年朝她揚眉一笑,朗聲道:“阿酒,你走近些瞧我,那麼遠,你哪看得清。”

    只一瞬間,溫酒覺得侍女們剛剛點起的燈盞全都變得黯淡無光。

    她臉上微微發熱,好在隔了一段距離,他們瞧不見。

    溫酒轉身,欲蓋彌彰一般同身側的葉知秋說:“他喊什麼呢?那麼遠,我都聽不清。”

    “我聽清了。”葉知秋是個實誠人,特意轉頭和她說:“那小白臉說你站的太遠了,看不清他的美貌,讓你走近點看,想怎麼看就這麼看!”

    溫酒頓時:“……”

    葉知秋還想再說點什麼。

    “我聽見了,你不用說了。”溫酒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就往裏屋走。

    葉知秋站在原地,有些困惑的喃喃:“我只是想說你那小白臉挺會爭寵啊……一句不好的話都不讓說!怎麼能寵成這樣!”

    溫酒掀簾進了裏屋,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夜盡天幕,時不時有孔明燈飄過半空,漸漸遠去,化作那漫天繁星中的一點。

    不多時。

    趙青峯帶着幾個小廝來了西廂,站在石桌旁看謝珩和謝玹下棋,含笑道:“父王讓我來請幾位出府去賞燈,這入了夜,纔是燈會盛宴初開之時。”

    這少年同他姐姐趙青鸞不一樣,從一開始就對他們十分客氣。

    趙立讓他來,越發讓幾人猜不透心思。

    謝珩落下最後一子,忽的起身,趙青峯臉色微變,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謝珩眸裏笑意微涼,“你退什麼?”

    若不是直到他就是那殺人如麻的謝小閻王,何至於怕成這樣?

    趙青峯反應過來,臉上帶笑,“公子容貌過人,讓人不敢近之。”

    這話有幾分真,沒人知道。

    謝珩眉眼桀驁,“是嗎?”

    趙青峯笑着迎上他的目光,只片刻,便不敢與之對視。

    他臉色竟真有幾分微紅,有些不自然的扯開話題道:“溫掌櫃呢?怎麼不見她?”

    謝珩沒理會他,緩緩走到廂房,擡手,輕叩門,“阿酒,走了,去看燈。”

    少年語調慵懶散漫。

    溫酒打開門,便看見他含笑站在門前,玉樹臨風般的少年郎,風吹墨發,眉眼之間俱是風流雅緻。

    “溫掌櫃。”不遠處的趙青峯朝她微微頷首。

    溫酒見到南寧王的人,臉上都便帶了面具般的三分笑,“有勞公子親自跑這一趟。”

    “言重了。”趙青峯也是個面子功夫極佳的,笑道:“最好的觀賞之地在飛花臺,父王已設宴相侯,幾位請!”

    這兩人都入戲極深,你來我往,好似眼裏都看不到旁人。

    謝珩眼角微挑,一把握住了溫酒的手,指尖穿過她指縫,慢慢的十指相扣。

    少年嘴角一點點上揚,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溫酒看着他,滿眸驚詫,不由得低聲問道:“你、你幹什麼?”

    謝珩緩緩道:“不要怕,我牽着你。”

    “誰怕了?”溫酒的手被他這樣握着,瞬間就悶出汗來,連心口都跟着發燙。

    她咬牙道:“我一點都不怕!”

    謝珩看着她,琥珀眸裏萬千星華流轉,握緊了她的手,徐徐笑道:“我怕,你牽着我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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