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294章 我的三公子啊
    庭院間晨光依稀,一衆青衣衛們靜默無聲。

    也就公子敢同謝大人這般開玩笑了,若換了旁人,不被這一身寒氣凍死,也要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

    謝玹平緩了一下呼吸,沉聲道:“謝珩!”

    “三公子,你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謝珩笑着,半真半假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爲兄的時候這樣生氣,看不見了反倒更火大,你倒是說說,到底要我怎麼樣?”

    謝玹咬牙:“手拿開!”

    “拿開就拿開,你好好說話,爲兄又不是聽不懂。”謝珩收手回袖,背到身後。

    天邊光華破開夜色,一縷縷霞光染紅雲層,落在眸中含笑的謝珩身上,皎皎生輝,燦若朝陽般奪目的少年。

    謝玹黑着一張臉,從袖中取出一份摺子甩給謝珩,“你可知趙立派人送往帝京城的摺子裏寫了什麼?”

    謝珩剛翻開摺子還沒來得及看,隨口道:“三公子,稍安勿躁。”

    青衣衛齊齊低了頭,滿臉羞愧。

    自家主子一向都是惹麻煩不嫌事大的人,雲州城亂了這樣,三公子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他卻半夜翻窗看溫姑娘睡覺。

    看把三公子氣的,一貫面無表情清冷少年,眼看就要頭頂冒火起青煙了。

    偏生他還這樣風輕雲淡。

    “你看清楚!”謝玹閉上眼不看他,平緩情緒,還是忍不住皺眉道:“無旨離營、私闖南寧王府、廝殺成性……整整七大罪狀,趙立早就想好了殺你之後如何圓場,若是他還派了旁人去帝京送摺子,長兄!你再留在雲州,就是死路一條!”

    “嘖,急了。我們三公子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啊,還都是爲了擔憂爲兄。”謝珩掃了那摺子一眼,隨手就合上扔給了旁邊的青衣衛,手收回來的手勾了勾三公子的下顎,“再說兩句?”

    謝玹黑着臉不說話。

    謝珩挑了挑眉,徐徐道:“三公子,你莫不是忘了我爲什麼會來雲州城?”

    三公子還沒開口。

    旁邊的青衣衛道:“是三公子把溫姑娘弄到雲州來,所以公子才追過來的。”

    謝珩橫了那青衣衛一眼,“胡言亂語。”

    另一個青衣衛連忙接話道:“是因爲公子接到了三公子在雲州失蹤的消息,擔憂的寢食難安,這才夜奔千里來的雲州!”

    謝珩點點頭,笑道:“嗯,這個編的還行。”

    被誇了一句的青衣衛頷首,悄然退到暗處,深藏功與名。

    謝玹一把拍掉他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殺了趙立,就沒想過功過相抵?”

    “沒想過,是功試過到了帝京再說。你且放寬心。”\'謝珩不緊不慢道:“趙立屍體都涼透了,還能半夜爬過來找我報仇不成?”

    謝玹扶額,側過身不去看他,這才感覺氣息稍稍順暢些。

    方纔在暗牢裏對着一衆雲州官自有千般手段的欽差大人,被自家長兄氣的臉色黑如鍋底,拿他半點法子也沒有。

    謝玹平息怒氣,冷聲問道:“是我讓你殺趙立?”

    “不是。”謝珩眼裏帶着笑,緩緩道:“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謝玹袖下的手慢慢籠成拳,“是我讓你調這麼多青衣衛,出動數十飛燈盞來雲州?”

    鬧出這麼大動靜,帝京城那邊想不知道都難。

    謝珩脣角微微上揚着,“自然不是。”

    平日裏的三公子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波瀾不驚的模樣,難得有這樣的時候。

    這纔像個人。

    不是那供奉在廟堂裏的玉雕像。

    “既然你心裏早有謀算,爲何這時候又什麼都不管?”謝玹眸色深幽,七分惱怒,三分不解。

    說什麼一切都由三公子做主。

    那他來做什麼?

    趙立在雲州犯得這些事對帝京那些人來說都不過是小事,只有那些硝礦,那些已經制成的火藥現在運到了哪裏,是否已經對帝京造成了威脅,對他們來說纔是重要。

    若這些都是謝珩查出來的,回京之後,尚有迴旋的餘地。

    三公子徹夜不眠,爲的就是從這些嘴裏撬出有用的消息,可謝珩這樣自己卻半點也不關心。

    玉菩薩都要被他氣活了。

    謝珩伸手接住一葉飛花,把玩在手裏,不急不慢道:“案子都是謝大人半的,功勞自然都歸你,趙立是我殺的,對底下這些嚴刑拷打那都是青衣衛做的,罪名、我就全包了。”

    三公子第一次辦差就是雲州這樣龍潭虎穴,有他這個謝小閻王當長兄來這鎮場子,事情會好辦很多。

    可其中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還是他自己來。

    縱然有小閻王坐鎮雲州,三百青衣衛守衛,可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欽差謝大人親手辦的,旁人沒有插手半分。

    “你說什麼?”謝玹一夜沒睡,泛着淡淡的青色。

    他聽懂了謝珩話裏的意思,氣息卻越發不順。

    少年看着眼前的長兄,眼裏滿是血絲,“殺藩王是抄家滅門之罪,若你沒有蓋世之功,如何能抵消罪狀?”

    “不必抵銷。”謝珩擡眸,漫不經心道:“你把摺子拿去,再動手添幾條,給爲兄湊個十全十美的數,親手送到老皇帝面前。”

    趙立敢在飛花臺設宴殺他,必然是做了不少準備。

    少年將才手握重兵,本就遭人嫉恨,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他行差踏錯,一命歸西,可惜他命硬的很,幾次三番都不死。

    既然那些人都把這個罪名看做可以給他致命一擊的利器,誰第一個上奏都是平地驚雷,爲何不讓三公子來?

    讓自家人來,不算喫虧。

    謝珩伸手搭在緋衣官袍的三公子肩頭,笑了笑,語調散漫,“阿玹,你不是嫌一步步往上走太慢嗎?爲兄就爲你搭一次登天梯。”

    “謝珩!”三公子聞言,一張俊臉白的不見血色,沉聲問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甚至還說出讓他賣兄求榮的話來。

    天光破曉之時,謝玹滿身寒氣,眸色如冰的看着謝珩連退數步,氣的險些站不住。

    “我的三公子啊。”謝珩輕嘆,走向那面白如玉的少年,勾脣笑道:“爲兄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謝玹看着他笑,頓時預感不妙,語氣不善道:“什麼?”

    “算了,今天不嚇你。”謝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風吹落葉徐徐。

    他一手搭在三公子身上,徐徐笑道:“時機到了,你自會知曉。”

    謝玹氣的頭腦發暈,一時無言以對,“……”

    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好事。

    他的思緒還沉浸在謝珩方纔的話裏,一時有些出神。

    其實謝珩說的也不無道理,若旁人得了這樣的機會,必然把小閻王往死裏整。

    若這事由他掌控,必然要比聽別人定生死好的多。

    後來者居上固然好,先發制人勝算更大。

    “置之死地而後生。”謝玹漸漸琢磨明白,擡頭,如墨般的眸子微微一亮,“你是想……”

    “噓。”

    謝珩將食指放到他脣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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