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404章 長兄,你乖一點
    少年忽的一個踉蹌,下顎撞上了她的額頭。

    震驚之餘,滿目愕然,“……阿酒?”

    一句“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還沒來得及問出口。

    就看見溫酒仰頭,極其認真的問他,“家裏那麼大的門,你爲什麼不走?”

    謝珩不由得揚了揚眉,伸手擁住她,不答反問,“這麼晚了,你在等我?”

    溫酒穿的有些單薄,小臉紅通通的,渾身就帶着醇厚的酒香,顯然喝的不少。

    偏生她這會兒異常的執拗,只問他:“爲什麼不走正門?”

    謝珩看了一眼不遠處,梅花樹下一排酒罈子東倒西歪,石桌上的紅泥小火爐咕嚕嚕冒着熱氣。

    他有些好笑,慢條斯理的從她手裏抽出衣袖,語調不由自主的溫柔了幾分,低聲哄道:“當然是爲了早些回來見我的阿酒。”

    溫酒看着他,眸裏水霧繚繞,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怔怔問道:“是、是麼?”

    “自然是。”謝珩答得不假思索。

    溫酒靠在少年懷裏,下顎搭在他心口處,聽了好一會兒心跳聲。

    雪花悄然落在兩人發間,有些許化作冰水侵溼了衣衫,她的鼻尖在少年心口輕輕蹭了蹭。

    “阿酒……”謝珩身子徒然一僵,嗓音微啞,“外面風大,我先送你回屋,好不好?”

    “不好。”

    她喝多了,看着面色如常,卻比平時要任性許多。

    謝珩低頭,薄脣附到她耳邊,輕聲問道:“那你要在這裏抱我抱到什麼時候?”

    溫酒想了想,很是認真的回答,“很久……”

    過了一會兒,她好似覺得這兩個字還不夠似的,又補了一句,“很久很久、天長地久、但願人長久……”

    “好好好,你要多久就多久。”謝珩忍不住笑,伸手攬着她,生怕這一直說自己肚子裏沒幾滴墨水的小財神在琢磨詞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少年擁着她往廊下走,剛到了梅花樹下,溫酒忽然拍了拍他的臉,“爲什麼不走正門?”

    又來了。

    謝珩頓時無奈:“……”

    看來之前不讓她喝酒是對的,平日裏多溫柔一姑娘,這一喝多,都敢打他臉了。

    “去。”溫酒站直了,指着時常翻進翻出的那堵牆道:“出去重來,我不怕三哥,我去給你開門!”

    謝珩眸中笑意流轉,“我們阿酒膽子可大了,一點也不怕三公子,可我已經進來了,咱們明天再走正門,成不成?”

    “不成!”溫酒回答的斬釘截鐵,如墨般的眸子裏倒映着謝珩的臉。

    這麼一瞬間,滿心滿眼都是他。

    她說:“我嬌養着的人,怎麼受這樣的委屈?!以後不許翻牆!你……只能給我走正門!”

    好在此刻夜深人靜,小廝侍女們都歇下了。

    否則溫酒這樣鬧騰,必然惹得上上下下都來圍觀,以後她怕是沒臉見人了。

    謝珩攬着她的腰,嗓音裏都帶了笑,低聲道:“那我現在出去,不也是翻牆嗎?這怎麼又可以了?”

    溫酒很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謝珩忽然有些忽然無言以對,“……”

    你說她醉了吧,她好像還挺清醒的。

    你說她清醒吧,這事也不像是正常的小財神能幹出來的事。

    少年這會兒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着實令人頭疼。

    就在他遲疑的片刻間,溫酒忽然擡起右手,食指輕輕點在他心口上,而後一點點的退開,一本正經道:“你快點,重走一次,我去給你開門。”

    她說着,轉身就同手同腳的往牆邊走。

    謝珩剛要開口說話,往牆邊走了三四步的溫酒忽然又轉身,喃喃道:“不對,門在那邊……”

    小財神大抵是把畢生聰慧全都用在了怎麼賺銀子上,這會兒已經全然沒了做生意時候的伶俐勁兒。

    可她扶着欄杆跌跌撞撞的穿過長廊,一邊往大門口走,一邊喃喃着,“我的謝東風回家得走正門啊……”

    刀光血影裏都能從容而過的少年,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脣邊帶着笑,琥珀眸裏卻染了紅。

    這傻姑娘說我的謝東風。

    回家得走正門。

    字字句句都帶着暖意,讓這寒冬臘月的飛雪也冷意全無。

    此刻,他的心一片滾燙。

    夜半風雪催人,飲了酒的溫酒卻走得極快,撞上廊柱就繞過去,看到小廝侍女問安就點點頭,旁人愣是半點也看不出她不對勁。

    謝珩生怕她摔了,飛身躍上屋檐跟着,掠過瓦片重重。

    一個在屋頂上,一個在廊下,飛雪寒月連成一色,一上一下的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處,寸步不離。

    巡夜的府衛看到這兩人,驚得站在原地,忍不住問道:“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去?”

    溫酒也不說話,直接繞過那些人就走。

    府衛們沒法子,只好問屋檐上那紅衣似火的少年,“大公子,您兩位這是做什麼呢?”

    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淋雪玩?

    “沒你們的事。”謝珩也很是無奈,揮了揮手,道:“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就是。”

    衆人連忙點頭應是。

    這也就是謝大人睡下了,這要是被他看見,那府裏必然又是好一通鬧騰。

    這年輕主子的喜好,誰都別猜。

    反正想破頭也猜不明白。

    謝珩越過飛雪間,看着溫酒扶牆而走,親眼看到她好好的到了門後,才安心翻牆而出。

    他只三兩步就上了臺階,伸手勾着門環輕叩門,心中五味雜陳,嗓音卻不自覺帶了笑,“我回來了,阿酒。”

    溫酒靠在門上,呼吸微急,整個人都頭暈腦脹的。

    她卻不急着開門,不着調的問他:“現下幾更天了?”

    謝珩有些懵。

    她方纔說讓他翻出去走正門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少年琢磨了一會兒,隨口答了個“大約,五更天吧。”

    “你今天、出去做什麼了?”溫酒打了個哈欠,像是困得不行了,嗓音懶洋洋的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謝珩心裏咯噔一下。

    好傢伙,完全在這等着他呢。

    這姑娘清醒的時候大方的不行,什麼都不問,什麼都好,怎麼一喝醉,就變了個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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