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寵攝政王 >第446章 大少夫人
    這一年,溫酒十六歲,心裏藏了個再喜歡不過的少年。

    自別後,便牽腸掛肚的等着他回來。

    與她對坐花燭下,共賞明月光。

    這一天。

    溫酒站在長亭外,看八萬士兵如數遠去,送行的人逐漸散去,只餘下滿地的落葉飛塵。

    夕陽西下,暖陽餘暉散盡,狂風又起,吹得她裙袂翩然,青絲凌亂。

    “阿酒。”謝萬金站在幾步開外喚了她一聲,“天快黑了,回家吧。”

    一家老小早就回府了,謝老夫人年紀大了站不住,兩個小的原本還穩得住,可背影看多了,眼睛就開始發紅。

    謝三夫人生怕小六小七在外面就哭開了,連忙帶人先回,留下謝萬金在旁邊看着阿酒。

    少夫人平日裏看着溫婉賢良,實則是個一出手就能砸出半壁江山銀錢的。

    長兄這一走,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於是,她在看夕陽,聽馬蹄聲遠去。

    四公子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溫酒擡手將凌亂的髮絲別到而後,回頭道:“四哥先回吧,我想再站一會兒。”

    四公子伸手摸了摸下巴,上前道:“這兒有什麼好看的?人都走遠啦,你站在這也看不着,天黑下來,風越發的大,若是把你凍壞了,讓我如何同長兄交代?”

    溫酒:“……”

    四公子這人平素不怎麼講道理。

    但是一旦開始同你的講的時候,就讓人完全招架不住,頭都要被他繞暈了。

    她伸手扶額,忍不住道:“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謝萬金想了想,煞有其事的說:“長兄揍我一向不留情面,你是知道的。別看他走的時候一眼都不瞧我,其實啊,早早就交代過,讓我要好生照看你,不能累着不能病了不能……相思成疾。”

    四公子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笑吟吟的,露出了兩個淺淺梨渦。

    他說話向來三分真七分假,溫酒不由得看着他,多思忖了片刻。

    而後,她微微笑道:“四哥。”

    “阿酒,你別朝我這樣笑……”

    謝萬金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都寫着你別過來,“你要這樣,長兄會揍我的!阿酒、溫掌櫃、大少夫人……”

    四公子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連忙道:“我錯了,我以後不同你說這些還不成麼?”

    溫酒攏袖,負手,不緊不慢的轉身往回走,“回吧,四哥。”

    謝萬金鬆了一口氣,跟在她後面往回走。

    城外行人散盡,暮色越發濃重。

    溫酒走的不快,四公子始終同她保持着兩步之遙,不大正經的說着,“阿酒啊,小六讓我問問你,既然是你自己想精進一下繡藝,那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學了?”

    溫酒沒有回頭,淡淡道:“不行。”

    謝萬金詫異道:“爲何?”

    “等她到了我這會兒才後悔就來不及了。”溫酒將心裏那幾分窘迫強行壓了下去,很是認真的說:“有些事還是趁早學比較好。”

    四公子“嘖”了一聲。

    原本他只是隨便找兩句話說,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塊走着回家,這麼安靜,氣氛便有些奇怪。

    沒曾想阿酒竟然還挺感概。

    忽然感覺,猝不及防又被虐了一把。

    少夫人這路子,真是同長兄越來越像了!

    他加快了步伐,走到溫酒身側,同她並肩走着,忍不住問道:“繡個嫁衣真有那麼難嗎?”

    溫酒停下腳步,神色微妙的看着眼前的四公子,“要不四公子自己動手試試?”

    “試……”

    謝萬金剛要開口說‘試試就試試’,但看溫酒這微妙的神情頓時回過神來,無語道:“我是個男子,我繡嫁衣做什麼?”

    溫酒微微揚眸,一邊往前走一邊道:“萬一日後四少夫人不會繡的話,四哥還能替她繡好啊。”

    素來口才極佳的四公子頓時無言:“……”

    這嘴貧多了,總會遇見更厲害的人。

    阿酒拿長兄半點辦法也沒有,對三公子如同老鼠見了貓怕得很。

    除此之外,對旁人就從未輸過。

    謝萬金搖了搖頭,感概道:“這同樣都是一家人,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溫酒走在前面,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到。

    身後的四公子舌顫蓮花,也拿她沒辦法。

    這兩人說着話,一同回了謝府。

    餘良和一衆年輕的管事早早接到溫掌櫃的傳話,已經在庭前候着了。

    還有四公子往日裏做生意在帝京的人脈,兩廂加起來足有百餘人。

    暮色四合裏,檐下燈火飄搖。

    “見過溫掌櫃!”

    “見過四公子!”

    兩邊人各自見過禮,便湊了上來。

    餘良帶頭,朝溫酒道:“先前南邊的餘糧已經盡數運到了北州,給三公子作撥糧賑災之用,近些日子在帝京周邊也收了一些以備不時不需,姑爺此次出征,便讓小安小羅他們隨軍押送去了……”

    兩步開外的地方,一年過五十的賬房先生同謝萬金道:“四公子……”

    他剛一開口,就被四公子打斷了,“等會兒,你直接同少夫人說,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溫酒正聽着一衆管事們說話,聞言,不由得回頭看向謝萬金。

    從前她只知道謝四在外頭的生意做得極大,畢竟前世她做了首富,這人也是坐擁家財無數,爲此沒少槓起來。

    眼前這些個人,還只是他在帝京城附近常用的,放眼天下,不知謝萬金還有藏了多少這樣的手下。

    若不是今日謝珩出征,軍需不足,不曉得四公子何時纔會露這一手。

    四公子微微點頭,右手輕擡,廣袖飄搖間,瞬間就把衆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溫酒身上,“這是我謝家的大少夫人,有誰不知道的,今個兒睜大眼給本公子瞧仔細了!我謝家所有,上至諸公子,下至小廝侍女,在外的鋪子莊子所有管事皆聽她吩咐,爾等日後見她當更勝見我!都聽明白了?”

    “是!”衆人齊齊應了,又專門轉身朝溫酒行了一禮,折腰作揖,“小的見過大少夫人!”

    溫酒還了個半禮,“諸位多禮了,眼下糧草短缺,舉國維艱,還有勞諸位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衆人連忙道:“少夫人嚴重了!”

    “北邊大災,這糧草雖然奇缺,但是也不至於一點都沒有了,我等定盡心竭力,爲少夫人解憂!”

    “行了行了。”謝萬金道:“廢話少說,人也見過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衆人:“……”

    四公子,你平日可不是這樣的!

    話最多的難道不是你嗎?

    但是這些話,不能當着謝萬金的面直說,衆人只好一個勁兒的盯着四公子,希望他能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點來什麼。

    結果謝萬金壓根不理會他們,“十日,本公子給你們十日,一個人收不到千斤糧,以後就別往我謝府來了。”

    方纔開了口的衆人,紛紛找了由頭,飛似了離府而去。

    只餘下溫掌櫃這邊的一衆管事們。

    謝萬金轉頭道:“眼下光靠我們大晏的餘糧肯定是不夠的,我去南華走一趟。阿酒,家中上下,就靠你多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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