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歌當宋 >第二百六十八章司農寺的刁難
    

    司農寺的大門緊閉,葉安看着遠處攔下自己牛車的小吏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讓鐵牛上前理論一番,誰知人家就是不放行,還美其名曰車駕不得進入。

    但剛剛明明有一輛車先行進入的,怎生到了自己這裏就不行?鐵牛那暴脾氣上來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小吏的前襟給他拖到了葉安的面前。

    “小郎君,這小子說司農寺正卿不在,任何人不得出入司農寺!”

    稍稍一想便知,現在朝堂上的人不敢與自己糾纏過多,而司農寺便更加不敢了。

    瞧見葉安並不言語只是冷靜的盯着那小吏,鐵牛怒道:“小郎君,這不是騎在咱們脖子上…………”

    “注意言辭!這裏是司農寺,乃是朝廷的官衙,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你要爲你說的話負責知曉嗎?”

    葉安的態度讓鐵牛微微驚訝,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郎君嗎?

    但葉安的話卻讓那小吏明白這是在敲打自己,看向葉安的眼神也變了。

    葉安轉頭望向他露出森森的白牙道:“本官乃是堂堂司農寺少卿,別說是範子淵派人請本官來的,便是本官自己來坐衙也並無不妥,你這區區小吏怎生還敢阻攔上官?!”

    “您現在是司農寺少卿小人自然不敢得罪,可您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誰知道您明天還是不是司農寺的主官了?”

    砰,葉安一拳過去便把小吏的鼻子打開了花,兩條鮮紅的鼻血順着嘴脣便流到了下巴上,但鐵牛一手抓着他的頭髮根本沒辦法捂住酸澀的鼻子。

    “鐵牛,把這以下犯上的小吏押送大理寺!目無上官,揣測朝廷,妄議朝政,阻攔上官!無論那一條都讓他皮開肉綻,脊杖最少五十,若少一下便說本侯親自過去幫他們大理寺數數!”

    葉安是真的憤怒了,大相國寺在朝堂中施壓也就算了,居然把手伸到了朝廷的衙門中,難怪空空和尚說大相國寺樹大根深,現在看來怕是不止如此。

    未曾想到自己與大相國寺撕破臉之後,連司農寺都會給自己使絆子,開玩笑這是朝廷的衙門,乃是九寺之一。

    自己這個堂堂司農寺少卿居然被一個小吏攔下,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但也讓他發現一個問題,大相國寺的影響不光是在輿論上,甚至已經擴展到了朝堂,能實際的給自己施壓。

    那就是背後和其他勢力有所牽連了,還是屬於朝堂之中的勢力。

    看門的老門房在瞧見小吏被打之後,立刻便做起了縮頭烏龜,兩眼一閉的便“睡着”了,任由葉安邁步進入司農寺的衙門。

    不知是得了消息還是怎生了,待葉安站在司農寺的中庭時,公廨中便走出了些許小吏,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容,假惺惺的給葉安說起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大多是恭維之聲,就是不告訴葉安他的公廨在何處,簽押房又在何處。

    葉安是少卿,不是正卿,雖在司農寺他也屬正印官,但權力卻無法與範子淵這個早已在司農寺混跡多年的少卿相比。

    司農寺的正卿乃是掛職官,甚至沒有正卿這個說法,而是以中書的官員判司農寺,沒人告訴葉安連葉安自己都不知道。

    也就說現在的司農寺是少卿說的算,但不是葉安這個並未進行權利過度的少卿。

    只有一些特殊的事情才需要葉安這個少卿出現用印,所以範子淵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給葉安小鞋穿。

    葉安覺得範子淵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纔會這樣,否則也不可能昨天還是請自己,今天就把自己拒之門外。

    看着眼前吵吵鬧鬧的一羣人,葉安便隨手抓過一個,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捂住他的嘴,一手掐着他的麻筋小聲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否則讓你生不如死,聽見了就眨眼睛!”

    看着瘋狂眨眼一臉哀求的模樣,葉安道:“範子淵的簽押房在何處?”

    順着小吏的眼睛葉安瞧從人羣的縫隙中瞧見了賊眉鼠眼的腦袋,隨即道:“本官的公廨在何處?”

    在得到明確答覆之後,葉安便放了他,隨即衝着人羣大吼道:“荒唐!眼下雖到年關可還未到放休之日,身負差遣豈能懈怠?!

    本官雖不是司農寺的正卿,但眼下司農寺之權本官亦有半之!

    範子淵不出來管事,那本官就要管了,你們這些這些刀筆吏,文卷吏在當值的時不伏案與公廨,羣聚而阻本官是何居心?!

    既本官無法坐衙,那便去中樞尋呂相公和王相公,看看聖人官家何時下旨罷黜本官司農寺少卿一職的!”

    葉安說完便往外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甚至呵斥鐵牛快些趕車。

    這樣的威脅無異當頭棒喝,原本安靜的小吏們再次吵鬧起來,膽大的甚至上前跪在葉安的面前認錯。

    誰也沒想到葉安居然打算把事情鬧大,一旦鬧大無論他與範子淵如何,他們這些小吏都是要受到嚴懲的。

    司農寺雖說不是什麼頂頂要緊的衙門,但多少也是九寺之一,穿上這身公服多少也算是衙門的公人啊!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少卿可不簡單,根本就不是範子淵那般只會躲在背後耍小手段的。

    “本官也知道你們是受了小人鼓動,這事情權且不去計較,但若是再讓本官瞧見你們還使這般的鬼蜮伎倆,休怪本官不客氣,一經發現,無論參與與否皆要連坐治罪!一個公廨只有一人犯錯,整個公廨受罰!”

    誰也沒想到葉安第一天來便定下這般的規矩,立刻有人在人羣中嘀咕:“這是誰定的規矩,怎能如此連坐?其他人不是平白遭了殃!”

    葉安冷笑道:“但眼下已經年關了,哪個公廨處理公事最快,最好,本官亦會奏請上峯,把司農寺的多餘的公使錢拿出來,分發給你們補貼家用,你們說如何?”

    公使錢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即便是年節的時候喫喝,也根本就用不了,眼下還有不到一個月便到年底,結餘下來的可不在少數!

    作爲堂堂司農寺的少卿,葉安的話是相當有分量的,尋常這些公使錢可都是年底公筵之後被司農寺官員分掉的,什麼時候能落到他們這些小吏的口袋中?

    而聽說葉安要分公使錢,範子淵便第一個坐不住,從簽押房中走出來笑道:“葉少卿這話說的便有些不對了,公使錢乃是朝廷支給司農寺的用度錢,便是公筵用不了,也不該隨意瓜分啊!”

    葉安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不解和慚愧的神色道:“哦?原是這樣,那敢問範少卿,往年這公使錢最後都去了哪裏?”

    “這自然是……是要留……留在衙門的賬上的嘛!”

    從範子淵支支吾吾的表情中葉安就知道,和後世如出一轍,這些用不了的公款肯定是進了某些人的腰包。

    葉安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這些希翼等待的小吏道:“原是這般,那本官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在所有小吏憤怒的眼神中,範子淵甩袖便走,只不過葉安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司農寺丞何在?既範少卿說每年公使錢用不了的都會入賬,那就把賬本拿給本官看看,還有多少公使錢,這麼多年積攢下來也該有不少的,本官也好根據錢財多少給出今年公筵的用度。”

    人羣中沒有人出聲,司農寺的官吏都在這裏,卻沒有人敢出聲,都是在這裏廝混多年的,誰不知道這是葉少卿在當中給範少卿難堪啊!

    最聰明的作法就是兩不相幫,以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但這些官吏們卻都覺得葉安這個新來的少卿要比範子淵好些。

    即便知道他要把公使錢拿出來分給大家是爲了讓範子淵難堪,但人家至少開了這個口子,瞧瞧範子淵急急跳出來的模樣,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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