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歌當宋 >第二百八十六章與契丹人的衝突
    康平坊在崇明門附近,沿着朱雀大街的御道向西一拐過了儀城橋便到,這裏最有名的便是崇明門內大街,之所以出名不是因爲這裏有多熱鬧,而是因爲這裏是東京城中外族最多聚集之地。

    大宋在東京城中設懷信驛安置遼朝使者,後來這裏便成爲遼朝的使館號曰:都亭驛。

    外族使臣之類便也大多安置在了崇明門內大街附近,其中景福坊大多是外族商賈所居,但也不乏有來自西域的胡商和來自海外的倭國商賈。

    這也是葉安第一次到這片充滿異域風格的地方來,別說是人了,便是這裏的房舍都充滿了異域風格。

    坐在牛車的車轅上環顧四周,身穿厚厚皮裘的人一般是西面的党項人;穿着和漢家一樣服飾,但發形頗爲“蒸汽朋克”的便是契丹人了。

    契丹人的發行稍顯古怪,在前額兩側各保留一小綹長髮,或編成髮辮,或自然下垂,而將其餘部分剪光或剃盡。

    葉安看到的第一眼便覺得有些像後世的“行爲藝術”,但好奇的目光很快的便招來了對方的呵斥,純正的漢話從他們嘴裏說出來,葉安毫不意外。

    只是笑着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幾個月的時間頭髮長得並不算長,只能用蓮花小冠束起,看着還破相怪異的,於是對方更加鄙夷的叫了句:“原是狗奴人……”

    啥玩意?!

    葉安好奇的拉住邊上的一個漢家小子:“爲何他罵我是狗奴人?!”

    被葉安突然拉住的青年人上下打量了葉安一番,在看到他腳上的官靴後便確定他是漢家子,微微笑道:“果是我漢家兒郎,小郎君有所不知,你這頭髮太短了,就像是倭人頭頂的小髻…………”

    葉安微微點頭,這才小聲問到:“不知康平坊如何走?”

    青年人驚訝的看着葉安,指了指南面的一條巷子道:“沿着那條小紙坊街向南便是,只不過你這般的小官身怕是過不去,那裏已然被堵住,求學,獻文之人甚多,不可通行,小郎君莫不是也來拜見九經先生的?”

    葉安笑着點了點頭:“多謝小哥!”

    說完便駕着牛車前往,只是在路過那倆個契丹的時候開口問道:“甄皇后墳塋可安?!”

    簡單一句便讓這倆個契丹人勃然大怒,操着契丹語便是一頓叫罵,打算把葉安拉下牛車教訓,但卻被他輕鬆躲開。

    事實證明穿着漢家服飾最大的“好處”便是約束住了蠻夷的手腳,對襟長袍,寬衣大袖想要捉住穿短襟的葉安幾乎不可能。

    瞧他們提着前襟追趕牛車的模樣,路人直呼斯文掃地,當然他們腦袋上的“地中海”倒是捱了葉安幾鞭子,紅紅的印記交叉相疊頗爲惹眼可笑。

    葉安並沒有催促牛車離開,相反而是坐在車轅上不斷的大笑,這笑聲在契丹人的耳朵裏便如同無盡的嘲諷。

    一個契丹漢子腳下發力堪堪追上牛車時,葉安卻靈巧的跳下牛車在他伸手的一瞬間扯住他的大袖直接塞在了車軸上絞了進去…………

    於是好好的一件對襟長袍便被扯裂,留下一半的碎片如同破布袋一般的掛在了契丹漢子的身上,惹得周遭路人鬨堂大笑。

    另一個契丹人終於追了上來,看着野牛一般撲向葉安的漢子叫道:“葛止捺拓休要動手!”

    葉安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居然是個漢人!

    契丹人與漢人其實非常好辨認,基因決定了長相和膚色,傳統漢人的特徵非常明顯,與契丹人高高的鷹鉤鼻和顴骨相差頗多,最重要的是臉上的輪廓不似那麼僵硬,而是更顯圓融。

    “陳子善你莫要說話,他辱我大遼世宗皇帝!”

    “仰慕我漢家衣冠卻不懂漢家之禮,甄皇后之事本就是你契丹虧心,一國之母屍體被草草地埋葬在荒野十八年,便是正式收葬後卻始終都沒有得應有諡號。”

    “她本就不是契丹人!”

    一雙拳頭猛然砸了過來,葉安順勢而爲,拉着他的拳頭,腳下使絆便把他甩了出去,本就就是含恨一擊,再加上慣性和葉安的發力,契丹漢子居然被摔出了近十步。

    看的一旁和陳子善和路人目瞪口呆,在他們眼中只是看到了少年人一個伸手便把孔武有力的契丹漢子葛止捺拓給甩飛了出去。

    這一幕就像螞蟻絆倒了大象一般怪異。

    “明明已被立爲皇后,卻被史官稱之爲“妃”,且位列蕭氏之後,既然你遼朝自稱北朝上國,在國史中至少應該記載“某年某月冊立甄氏爲後”,但史官對她竟隻字未提!!好,好一個北朝上國!”

    晃着腦袋的葛止捺拓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涌,怒氣匯聚於心,搖晃着腦袋的起身死死的盯着葉安:“你這般的小兒在戰場上我可生裂之!宋人軟弱如雞,在勇士之前只敢鼓脣弄舌!”

    葉安好奇道:“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飛出去的?果然是契丹勇士啊!”

    “啊!!”

    遊牧民族的血性被激發,葛止捺拓扯掉身上破布似得的長衫,穿着裏衣便衝向葉安,眼睛中的殺意和憤怒便是陳子善也不敢言語。

    四周的路人驚恐的後退,有些大宋的百姓已經去尋右廂巡去了,在他們看來葉安這個少年郎若是真的與契丹人較量,怕是要被打死在這裏。

    但其他的外族人卻是當作看好戲似得,無論是葉安還是葛止捺拓死在這裏,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契丹人的身體素質非常好,幾次交手下來便明顯發現這傢伙的體力和耐力相當驚人。

    自己的身體素質自己是知道的,但看着對方身上墳起的肌肉,葉安發現自己是以巧破力,而對方卻是在以力破巧。

    即便是被擊倒幾次,臉上捱了幾拳,對方也要抓住機會反擊一次。

    胳膊上的痠痛明確的反饋到大腦,葉安輕輕活動肩膀,腳下開始頻繁的使用跳躍步法,這樣能在段時間內做出快速機動的反應。

    運動中的物體人眼捕捉難度較大,這是實戰經驗所得,但這種步伐更多的是爲了靈活機動,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後世許多的格鬥散打中都會用上這種步法,而面對以力破巧強壯到變態的契丹人,葉安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以消耗戰來與他打。

    說難聽點,自己喫上一拳要遠比葛止捺拓喫上三拳還要不划算。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葛止捺拓的憤怒便越來越大,廂巡禁軍還沒來,來的卻是一羣契丹人,不斷的用契丹語叫喊着,發出烏拉,烏拉的聲音。

    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陳子善也被他們拖走一頓呵斥,順便還被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被踹倒在地。

    事實證明,就算你說着人家的語言,住在人家的土地上,頂着一樣的地中海,人家依舊不拿你當自己人看,不,人家依舊不拿你當人看!!

    在契丹人眼中,這樣的比試應該是受到長生天注視的,是神聖不可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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