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歌當宋 >第二百四十四章火器的悲哀
    在葉安看來反攻西夏不是不可行,只是稍有些牽強,當初調遣曹儀過去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對西夏發動進攻嗎?

    可三川口一戰,曹儀屁用沒有,還是讓李元昊消滅了大宋在延州的精銳邊軍!

    至於反攻西夏……不是說葉安看不起大宋的邊軍,也不曹儀的水平不行,而是不現實。

    西北邊軍在延州損失慘重,不想着如何填補這個防禦上的短板,而是想着反攻西夏,這是昏了頭的決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趙禎再度啓用張士遜,原因倒也是簡單,張士遜與朝臣在廷議時,論邊境之事,並建議趙禎派人慰問家在京城的戍邊將士,趙禎以緡錢十萬賜禁兵。

    除此之外他還多次給朝廷出謀劃策,但相比他呂夷簡卻是在這緊要關頭從宰相的位置上退了下乃,原本想要返回老家,卻被趙禎強留爲參知政事,張士遜於是再次拜相,入主中樞,趙禎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拜相,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這也應該是他最後一次拜相,並且還是在大宋反攻西夏的特殊時期。

    王德用幾乎是被強按在樞密使之位上的,幾進沙場的老人家想要去往西北,趙禎自然不會同意,不讓他去的同時,依舊不許他辭去樞密使一職。

    這個職位和其他職位不同,不是那種做一天和尚的差遣,而是要爲大宋的軍事負責的,眼下用兵西北,他的位置無可替代。

    晏殊也出任三司使,以其謀劃西北諸軍之用度,起居舍人、知制誥韓琦爲樞密直學士,陝西都轉運使、天章閣待制范仲淹爲龍圖閣直學士,爲陝西經略安撫副使,同管勾都部署司事,以知同州龐籍爲陝西都轉運使。

    朝廷這一系列的人事變動可謂是將能臣幹吏皆派往西北了,當然這在葉安看來,趙禎怕是真急眼了。

    只可惜就算急眼了,也沒找對方向,誰都知道自己纔是出任西北的最佳人選,可趙禎偏偏越過自己,而范仲淹上疏請趙禎下旨調自己爲陝西路馬步軍都總管,結果卻是留中不發。

    可以說老範是真的正直之臣,只要對國朝有利的事,就算有違帝意他也會做,倒是夏竦不同,他認爲葉安不適合再領兵西北,原因很簡單,之前的葉安在西北頻繁獲勝,讓當党項人聞之喪膽,可若有一敗,那便會落了名頭,反倒是得不償失,何況文臣領兵者也非這位冠軍大將軍莫屬,還有他人可以勝任,比如他自己……

    收到這般的上諫,趙禎自然是欣喜不已,立刻下詔,以夏竦爲陝西四路經略安撫招討使,判永興軍。

    對於自己不被朝廷任用這件事,葉安跟沒事人一樣,甘涼已經在全力收縮兵力,從進攻轉而積極防守,既然國朝要用兵西北,這段時間李元昊最大的威脅便是大宋而不是甘涼。

    所謂的積極防守可不是守城不出,而是不斷的將部隊拉出去訓練,同時在關鍵所在地方修建堡寨。

    一馬平川的合羅川上,不知何時以被大宋的匠人和勞力修建其了一座座堡寨,並且裴承文還斥巨資從甘涼運來整齊的山石進行加固,同時搭建圍牆。

    長城說到底就是一個巨大的圍牆,一個兼顧堡寨,烽火,軍情傳遞,運兵的城牆。

    以甘涼的經濟條件,修建巨大的城牆完全不在話下,而現在的甘涼以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甘涼了,整個西域的大片土地都以成爲甘涼的附庸。

    說是附庸並不貼切,應該說是甘涼的土地,雖然西域很大,但卻被葉安劃分爲一個府,新疆府,那裏的所有百姓依舊按照自己的習慣去生活,無論是什麼民族,什麼風俗,什麼信仰,都可以保留,但必須在新疆府上戶籍,由所在城池進行管理。

    從理論上來說,整個新疆府內的人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在羅珊娜女王的治理下,所有部族必須解除仇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聯手防禦西夏。

    對於新疆府的管理甘涼是沒有插手的,爲的就是避免當地百姓的排斥,只不過羅珊娜的所有政策和管理方案,必有由甘涼出具,並且新疆府的官員也需前往甘涼培訓。

    羅珊娜並不覺得這樣就能改變什麼,無論是叫新疆府還是叫西州都沒有什麼區別!

    但很快她便發現問題,西州的百姓在逐漸的改變,變得更像漢人!並且西州的官員也是如此,他們倒是不像大宋的官員,卻更像甘涼的官員!

    葉安掌握的不光是甘涼,現在還有新疆府,以至於大宋的貿易必須要從他所控制的土地經過,他所奉行的也正是廣積糧,高築牆的政策,絕不插手各勢力之間的爭鬥。

    唯一一點,現在的甘涼還屬於大宋,新疆府也屬於大宋,只不過沒人會承認這點而已。

    在葉安看來大宋對西夏的進攻肯定不會有成效,就以火器爲例,大宋的火器雖說不及甘涼,但多少也具備了強悍的戰力,對於西夏那種只不過將火器運用在戰術上的一小伎倆來說有着碾壓的優勢,可在實際的運用上卻是更爲不堪。

    一開始葉安不明白爲何會出現這種局面,但漸漸的他從諸多情報上明白了一切,根本問題還是制度。

    大宋就沒有一套完整的新兵訓練制度,老帶新是有的,可老兵不接受火器,在他們眼中火器射速慢,即便是簡化了操作可還是複雜,不如弩箭好用。

    射程更是與弩箭差不多,至於準頭,或許比弩箭強些,但在戰爭中爲何不用弩箭?

    另一個問題便是採購環節的貪腐問題,大宋的軍隊連兵額都能喫空餉,對於火器之中花費巨大,耗費更大的物資來說就更可以層層扒皮了。

    火器是需要保存,消耗的,訓練所用一次便能讓一軍之將校得到充足的費用,而稍稍想要中飽私囊的將軍只需假借幾次訓練的名義,便能從朝廷要到錢財,至於所需並不需要補充,點幾堆篝火便好。

    所以大多數的宋軍手中所用的火器依舊是當初朝廷配發的那一批,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能不能用軍中的士兵還不清楚?

    用那些不一定打響的火器,還不如用弩箭呢!

    無論給他們配備怎樣的火器,結果都是一樣,在甘涼士兵眼中,火器是西烈軍與懷遠軍的性命,在宋軍士兵眼中,冷兵器都不一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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